起初,甄贤还想劝止。
但嘉斐径直抓了他双手将他桎梏在怀里,又拿另一只手捂着他的嘴,根本不许他接话。他徒劳挣扎了两下,非但半点也没能挣脱,反而在拧转拉扯间滑落了大半衣衫,愈发狼狈不堪。
论气力,甄贤原本就没法和自幼习武骑射的靖王殿下比,何况还带着伤,很快便只能手脚无力地败下阵来,赤红着脸软在嘉斐怀里,默然以眼神抗议。
他听见陆澜又在门外道:“愚兄有一事想问修文贤弟。”
嘉斐一面忙着搂住甄贤不许他出声,一面随口应道:“不如陆老板明日请早?”
外间陆澜也不含糊,毫不犹豫反问回来。
“是不方便,还是王爷不准?”
甄贤闻声只觉得自己脸上的血已被烧沸了,又竭力挣扎起来,企图甩脱靖王殿下的“魔掌”。
他愈是反抗得激烈,嘉斐反而愈发开怀,满脸得逞坏笑,干脆把他按住,三下五除二剥下他贴身的小衣,故意扔在床脚他摸不着的地方,而后贴身将他堵在在床榻内侧,还唯恐他受凉,没忘记拽来被褥替他盖好。
甄贤简直难以置信。
堂堂一位皇子亲王,何其尊贵威严的身份,从读书认字第一日起便习君子六艺,白日里衣冠楚楚风度翩翩,怎么到了这种时候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蛮不讲理!
胡作非为!
淫……淫邪无道!
瞬间,这十二个字在脑海里浮现出来。
甄贤气得指尖都木了,差点没当场呕出一口血来。
可他此刻浑身不着寸缕,羞耻得张口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死死拽着被褥涨红了脸缩在墙角,想瞪着嘉斐,又觉得不想看见那张笑得恼人的脸,只好置气狠狠瞪着墙壁。
对于他这反应,嘉斐倒是十分满意,悠闲抽出个空当,再应了陆澜一声。
“你刚说什么……?准啊。怎么不准?你问吧。”
言外之意,是就在门口站着问得了,没有进门坐下的必要。
陆澜竟也十分执著,就在门外继续问道:“之前我曾给贤弟寄书一封,不知贤弟可曾收到?”
这姓陆的也是稀奇。正常人到了这个份上早识趣走了,他偏不,分明就是来找茬的。
嘉斐心里嫌弃得很,嘴上也不能直接开骂,便曼声回一句:“收到自然是收到了。”
陆澜问:“未知修文贤弟是如何处置的?”
“烧了。”
嘉斐直截了当答道。
才出口,便见缩在墙角的甄贤明显颤抖了一下。
嘉斐眸色微荡,便即补了一句。
“我烧的。”
陆澜还执意在外头追问:“就不曾想过要回信与我吗?”
这人这么死缠烂打,脸皮比城墙还厚,也着实就他能在浙江这么大个烂摊子上周旋多年,一边被太监使唤,一边被三司呼喝,里外不是人……到底是说他不容易好呢,还是说他不要脸好呢?
虽然最终输得彻彻底底,还几乎把性命搭进去。
如是认真想来,嘉斐反而没了心情,觉得自己和这么一个人较劲也着实很无聊幼稚,便随口应了一句:“回信就不必了吧。你意会一下算了。”
他已毫无掩饰地表现出厌烦的情绪。
外间陆澜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笑出声来,“王爷这是不打算让修文贤弟再同我说话了?”
“让的,让的。只要陆老板别这么大晚上上门找人唠嗑,有什么好不让的。正是夜半私语的时候,就算小贤他肯应你的声,你敢听吗?”
嘉斐真真也被气得笑了。
从头至此,陆澜都故意翻来覆去咬着“修文贤弟”这四个字,炫耀似的强调,但凡换个沉不住气的,只怕早就被气死了。
可这种事,哪像是正经人做出来的?
以这人这么刷得了心机更耍得了无赖的邪路子,倘若不是生为商贾庶民,或可成枭雄,开疆拓土,不再话下,不是对手,便是对头。也不知小贤到底走眼看中他哪一点……
说来说去,靖王殿下缩在意的,也只是甄贤的态度而已。至于陆澜本身,根本无关紧要。
他既起了这一点嗔怨地念头,便又生出作弄之心来,悄无声息伸手摸进被褥里,就在甄贤腰上不轻不重揉捏一把。
甄贤哪想得到他还能做出这种事,没防备溢出一声喘息低吟,整个人顿时就僵住了。
这一声叫得毫无遮拦,一门之隔,想不听见也很难。
陆澜却十分淡定,竟还特意叩了两下门,“王爷您这样欺负人不太好。”
靖王殿下终于也知道什么叫“自愧不如”。
“……你还不走,信不信他这辈子都不肯再见你?”
他原本想,若是这厮还赖在门前,只好叫玉青把人撵走。毕竟小贤脸皮薄,他总不能真的太让小贤难堪。
但陆老板毕竟是聪明人。约摸是感知到再撩下去靖王殿下就当真要急了,又或者是真的害怕甄贤这辈子都不肯再见他,走得飞快。
嘉斐听了片刻,听不见门外再有动静,便扭回头来看着甄贤。
甄贤还僵硬地捂着自己的嘴,缩在床角,死死拽着被褥,一脸被“恶人”调戏欺辱的羞愤。
那因为羞耻而泛出的异样潮红忽然叫嘉斐心下一酥,忍不住凑上去,低头在他鼻尖轻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