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手里提着的正是头发散乱的顾云溪,她面上一阵惊吓,仿佛是被吓破了胆子一般,头发散乱,嘴里被胡乱塞了一块破布,她惊恐的瞪圆了眼睛,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够呜呜呜的叫着。
竟然是顾濯将顾云溪这样一路提了过来,他皱着眉头,神色极其冷漠的忽然一伸手,便将顾云溪扔在了地上。
顾云溪四脚落地,极其狼狈的趴在地上,身子还在颤抖着,她朝着一旁爬了两步,一抬头便看见众人神色各异的眼神,一行泪便从眼睛里落了下来。
自从成为宫里的娘娘之后,她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折辱,在人前的时候她总是格外的注意仪态,什么时候出过这样的丑!
顾濯冷着脸,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衣袖,仿佛方才拉着顾云溪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般,他站姿如同松一般遒劲,面上神色泛着冷,对顾云溪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
顾云歌大惊失色,她连忙站起身来,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顾云溪不过是刚出去一会儿,就惹了什么祸?
顾濯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今天是两个小家伙的周岁宴,顾濯不会扫兴的来砸场子的,他素来不喜欢这宴会,便拒绝了顾云歌的再三邀请,自己去四处闲逛去了,又怎么会同顾云溪撞到一起?
顾云歌是相信顾濯的,可是在场的宾客却不一定相信她,顾濯神色很冷,看着顾云溪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一般,很明显,顾云溪是完完全全的触怒了顾濯。
顾云歌沉吟了半响,等到消化了现在的情况之后,一旁的议论声却也议论开了。顾云歌眉头紧紧皱起,这局面对顾濯并不利,她四下看着,也没看见惊蛰的踪影,不能从惊蛰那里了解情况,便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听见顾云歌发话了,顾云溪哭得更加惨烈,她喉咙里发出一声一声的呜咽,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顾濯冷冷看她一眼,顾云溪便猛地往后一缩,明显方才在顾濯手里吃了些苦头,现在便不敢在顾濯面前放肆。顾濯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探向顾云溪的方向,顾云溪吓得花容失色,她不住的向后扑腾着,原本精致的妆容也都哭花了,现在的模样像只消愁一般。
顾濯冷冷的嗤笑了一声,刀尖锋利,轻而易举的就割开了绑住顾云溪手腕的绳子。做完这一切之后,顾濯便挺直了脊梁,朝着褚冥砚的方向拱了拱手,说道:“我本只是想去看看两位世子,没想到正好碰上此人鬼鬼祟祟的从那里出来,我稍加查探便发现此人对两位小世子图谋不轨,便将人带到这里来了。”
事关两个小家伙,顾云歌立刻紧张了起来,她面上已经有了怒色,怒目看向顾云溪,顾濯说的话自然是不会有假,他不会这样平白无故的去诬陷别人。
“你血口喷人!”顾云溪双手得到了自由,便迅速扯下来堵住嘴巴的脏布,嘴里一股一股的怪味,可是她顾不了这么多,只能伸出手指指着顾濯尖叫着,“你可知本宫是什么身份?今日你这么做,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顾濯冷冷看她一眼,顾云溪便又吓得一哆嗦,手指便不自觉的缩了回来,她还来不及整理仪态,便转身看向褚冥砚,哭着喊道:“这可是在王爷府上发生的事情,王爷可一定要给本宫一个交代啊!”
褚冥砚却是没有理会顾云溪的哭嚎,他眉心中堆出一道小山,深邃的黑眸便看向了顾濯,沉默片刻之后才凝声问道:“孩子可有什么事情?”
“已经让人去将温太医请过去瞧一瞧了。”顾濯对褚冥砚并没有别人那般的尊敬,他又看顾云溪一眼,忽然朝着褚冥砚的方向扔出一个小瓶子,说道:“这东西是方才我从这女人手里搜出来的,我见到的药不多,可以请人看上一眼。”
褚冥砚身手也利索,很容易便接过了那小瓷瓶,周围的人一片哗然,眼神便带了几分异样的看着地上跪着的顾云溪。
顾云溪身子已经抖的不成样子,她来这一趟确实是有点风险,但是……但是她没有想闹到这样众所周知的地步啊!最坏的打算也就是被顾云歌发现,但是那时候她也已经回宫了,病不能对她做些什么。
“请个大夫过来。”褚冥砚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锋芒,他面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肃起脸来的时候便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惧怕之意来。
顾云歌也顾不得什么,连忙走到褚冥砚身边,看了一眼那小瓷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瓷瓶上印着皇家的标志,肯定是皇宫里的东西,顾云溪就算是想狡辩,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顾云歌虽然不知道这瓷瓶里是什么,但是这毕竟是顾云溪带过来的东西,那就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她心下一阵的后怕,若是顾濯没有偶然间撞见顾云溪,难道还真让顾云溪得手了不成?这后院里的防备什么时候这般松懈了?
顾云歌眉眼之间的怒意再也压抑不住,褚冥砚伸手轻轻捏了一把顾云歌的手指,才让顾云歌稍稍安定了一些,但是心里还是一阵一阵的慌乱。
没一会儿,就请了一个大夫过来,那大夫细细看了一眼那东西,好一会儿才下了断言,沉声说道:“这粉末不过是会让人呼吸有些不便罢了,虽说会觉得不舒服,但是并没有什么大碍。”
“那若是对婴幼儿呢?”褚冥砚面色看似十分的冷静,可是他周身阴郁的气势却已经代表了他现在已经气急,他眼神如同一潭深邃的井水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顾云溪在大夫说完前一句话之后便松了一口气,可是在褚冥砚问过下一句话的时候,身体又猛地紧绷了起来,她故作镇定,深吸口气,随后说道:“你可要想想清楚,本宫可是宫里的人,同王妃娘娘更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怎么可能陷害本宫的侄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