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歌唇角的笑容才算是真切了些许,她勾着唇轻轻浅浅的笑着,又清咳了两声,这才说道:“我知道,你来京城这段时间没少帮我,但是我也确实忽视了你,等你回了那地方,可一定要记得给我写信啊。”
顾濯看到顾云歌轻言细语的模样,不知道为何,一股酸涩之意便从胸口涌了上来,他忽然便生出一股冲动来,伸出手用力的攥住了顾云歌的手指,沉声说道:“小鸽子,你同我一起走吧!”
顾云歌被他的动作搅得一惊,她连忙收回自己的手,问道:“什么?”
第一句话说出来了,再接着说后面的便容易得多,顾濯沉吟半响,又整理了一下措辞,随后才柔声说道:“你又何必在王府委屈自己,不如同我一起前去混乱之城,在那里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绝对不让你受任何委屈。一路上还能领略那里的风土人情,山光水景,那样的生活不应该是歌儿你最喜欢的吗?”
顾云歌愣住了,她确实喜欢游山玩水的生活,连顾濯都知道的事情,褚冥砚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在短暂的怔楞之后,忽然垂下头,唇角扬起一道自嘲的笑意,确实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京城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了解,若是等这些事情都结束了也还有时间的话,或许我会带着两个小家伙去那里看看你吧。”
顾云歌勾唇浅笑,她眸色如水,散发着母性的光辉。顾濯却说不出别的话来。
顾云歌还有两个小家伙,就是这一条,便是顾云歌永远的牵挂,让顾云歌不管是去了哪里,都会牵挂着京城,在离开京城的时候,也需要再三斟酌。
顾濯沉默了下来,他轻轻叹了口气,又坐了回去,似乎有些颓然的问道:“那……歌儿有什么打算?”
“中秋的家宴,我会邀请褚冥砚,这是我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顾云歌想了想,觉得将自己的计划说给顾濯应该也不会碍事,纵然传到了褚冥砚那里,也没关系,这就看褚冥砚最后会怎么做决定了,若是他决定不来,顾云歌也能够明白。
她颇为生硬的叫了褚冥砚的全名,一般的人是不敢这么叫的,可是顾云歌却也不是一般的人。
“最后一次机会?”顾濯喃喃的反问了一句,他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看着顾云歌发着呆。
“对的。”顾云歌面色如常,她眉眼淡然的看着顾濯,沉声说道:“若是……若是这一次褚冥砚没有来的话,我便会同他和离,或者请一封休书出来。”
在王府也没什么意义,左右也只能看着互相心生烦闷,倒不如离开算了,带着两个孩子过愉快的田园生活,一可能给乐得逍遥自在。
听见顾云歌的话,顾濯喉咙微微动了动,这是褚冥砚最后的机会,他若是没有抓住,顾濯就不会再放开了!
他琥珀色的眼睛像是烧灼了一般,灼热得惊人,但是很快,便被他将这浓烈的情绪按压了下去,他唇角扬起,看着顾云歌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小鸽子能够不将自己束缚在其中,我也十分的高兴,我暂且还不急着走,你身子还没好,我便多留几天陪陪你吧。”
顾云歌本来就舍不得顾濯,听见顾濯的话大喜过望,便立刻点点头,笑道:“这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顾濯没有再多同顾云歌说话,顾云歌的身子不大爽利,说了一会儿洪儿便过来看脉了,顾濯便离开了。
洪儿给顾云歌的身子开了些药,也不减什么成效,她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到那时却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面色之间,依稀还有些惋惜,但是她在惋惜什么,顾云歌却是不知道的。
“夫人最近也不要忧思过重,身子本就不好,也要好好喝药才是。”洪儿叹着气嘱咐了两句,又改了改药方,便离开了。
惊蛰连忙把新的药方拿去给人煎药,回来的时候见顾云歌的恹恹的神情,便知道顾云歌完全没有将洪儿方才的话听进去。她微微的叹了口气,也不再劝说,同顾云歌一起商量着中秋的事情。
中秋可不止家宴这一桩事情,还有月饼分发的事情,顾云歌现在还管着这个家,就不能不管这些琐碎的事情。
王府里下人多,要送出去的人情礼节也多,这些事情都加在一起,让顾云歌都有些忙不过来。
顾云歌和惊蛰合计了好几天,才完全将这些事情做好,做完这些时候,她便开始准备家宴的事情了。
顾云歌厨艺算不上好,来到王府之后,她基本上没有进过厨房,这还是头一遭。
厨房的丫鬟婆子们都十分的惶恐,听见顾云歌打算亲自做菜的消息,更是讶异异常,但是劝阻无效,便只能竭尽全力的帮助顾云歌。
顾云歌虽说身上带着病,可是脑子还算是灵活的,她迅速的将众人七嘴八舌说的要点记下来,又试验了几次,这才放下心来。
而顾濯最近也时常往顾云歌这边跑,有时候顾云歌做了饭菜出来,下人们不敢吃,便都落在了顾濯的肚子里,顾濯一点都不愿意浪费,几天吃下来,从一开始做出来的东西不能吃,到后面的好吃极了,顾云歌也是废了一番功夫了。
终于也到了中秋的时候了,从早上起来开始,顾云歌便开始忙碌,先是将月饼发了出去,又让惊蛰去给沉央带话,让沉央去同褚冥砚说,虽说不知道褚冥砚知道沉央说的话之后是什么反应,但是只要话带到了便够了。
敛秋的预产期应该就在这几个月了,听见惊蛰将顾云歌最近的打算,更是惊心不已,可是挺着大肚子不能够去服侍顾云歌,催着沉央去将这件事情加急告诉给褚冥砚。
惊蛰完美完成了顾云歌的交代,顾云歌一早起来便一头钻进了厨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将前些日子学的本领都用上了,做了一桌子的佳肴,等着褚冥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