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回神,侧身道:“啊对了,恩公快请。”
于是一行人在众人注目下,进了将军府。随后刘正便让门人关上了门,道是今日有贵客,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要打扰他。
将军府内与寻常人家的小院没有太大的区别,倒是偶尔能看见墙边的兵器架,乍一看感觉像是随时随地都能打起来一样。
瞧见晏秋注意到那些兵器架,刘正笑了笑,道:“这里不比京城,总是有那么些个人喜欢闯进来,在这里放个兵器架也是为了方便府中的将士随时迎战。”
晏秋问了一句:“那万一被对方取了呢?”
刘正噎住,想了想,“那、那他也不可能全拿了吧。”
“嗯,也是。”晏秋淡笑道:“我不懂这些,所以多嘴了。”
“没有的事。”刘正朗笑一声,下意识想伸手拍拍晏秋的肩,察觉到君琰的视线后又收回了手。
一时无话,刘正亲自领着晏秋到了书房,进门就看到一个沙盘,两旁又是兵器架。
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武将的书房都跟兵器库似的,反正晏秋瞧着觉得好玩,多看了几眼。
刘正让仆人下去煮茶送来,邀了晏秋与君琰坐下,欲言又止。
晏秋笑意盈盈,“刘将军可是意外?”
“是有些意外。”刘正没有否认,目光有些飘,不知要放在哪里才好,“冒昧一问,恩公您原来是女子身份吗?”
“嗯。”晏秋淡定点头,在刘正露出震惊神色的同时,解释道:“目前是女子。萧秋你可知道?”
“萧秋?”刘正摇了摇头,“恩公原来姓萧么?”
“不是。”晏秋眨眨眼,并没有说自己的真名,而是道:“萧秋是女子,与卫天教教主成婚,我现在便是萧秋。”
刘正:“……嗯?所以恩公您是女子?”
“不是。”
“嗯?”
刚刚不还说是吗?到底是还是不是?
晏秋:“我是男的。”
刘正:“……哦。”
绕不清楚,刘正干脆不纠结这个问题了,转而道:“恩公要来此处,怎么也不派人与我说一声。若不是门人来报,我还不知恩公已经到了。”
“临时决定,便没有提前说。”晏秋嘴角始终带着笑容,温雅谦逊,“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着来都来了,便来看看你。”
“恩公倒是来得巧,再过几日,我便要回京。”刘正说着,感慨一声,“还好家里婆娘收拾东西慢了些,不然我便碰不到恩公了。”
“无妨,有缘自会相见。”
“说的也是,当年若不是恩公,我刘正也活不到今日。这也是一种缘分。”
后两人浅谈叙旧,待下人上了茶水,又有人将刘夫人准备的点心呈上,晏秋便有意识地将话题转移到他想说的事上。
聊着聊着,晏秋道:“刘将军此次可是与四皇子一同归京?”
因丘谦是梁王幕僚,晏秋知道此事,刘正也不觉得奇怪。梁王也曾是个武将,后陛下登基,梁王便成了梁王。虽然如此,陛下却没有夺了他的兵权,许是因为兄弟情深。
说来,刘正的上司还是梁王曾经的下属来着。
闻言,刘正点头,“若是不出意外,我应当是与四皇子一同归京。”
晏秋笑容微敛,露出一些愁绪,“有些话,旁人不好与将军说,我却不忍将军……”
说着,却又顿住,向刘正要了纸笔。
刘正不明所以,却隐约能感觉到晏秋要说的是极重要的事,看一眼门口的方向,起身为他拿了纸笔来。
晏秋问了一句:“将军近些年可有好好习字?”
刘正被他救下时,小兵一枚,大字不识,除了一身不知道打哪偷学的功夫之外,啥都不会。还是晏秋那时候无聊,瞧着隔壁私塾一群小孩在识字,做主把刘正塞了进去,强行让当时已经十几岁的刘正跟着一堆小屁孩一起开蒙。
后刘正伤势痊愈,晏秋便放了人,此后倒是听说刘正没有落下那点功夫,渐渐的也看起了兵书。
听他这么问,刘正也不生气,呵呵笑了一声,“有的,我没事就拿着你说的那几本兵书看,倒是学了不少东西。”
如此晏秋便放了心,执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刘正看完,有些不解:“这?”
晏秋:“……”
习惯旁人一眼就能看出自己想说的东西,结果遇上一个看不懂的,晏秋就……噎住了。
沉默片刻,看着刘正一脸茫然,晏秋轻叹一口气,侧头问君琰:“周围可有什么人在?”
君琰:“但说无妨。”
晏秋便放下了心,一边拿起桌上的纸慢慢撕碎,一边与刘正道:“四皇子此前遭遇两次刺杀,此次在边境待的好好的突然被召回,刘将军以为,是陛下突然心血来潮想见见自己的儿子吗?”
他如此直白的谈论起当今天子,刘正倒是被唬了一下,下意识看向门口,犹豫片刻还是没有关上门,道:“此话怎么说?”
“将军此行若是与四皇子同行,可要千万小心,莫要卷入是非里。”
刘正:“恩公是让我不要与四皇子同行?”
晏秋:“……”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刘正的脑回路跟他不在一个频道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