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正将手往身后移,笑了一下:“没事。”
“手伸出来。”时明月厉声道。
穆正最怕时明月板下脸了,只能慢慢的伸出手来,还时不时偷瞄时明月几下,活像做错事的小孩。
穆正的手通红,像是被烫伤的。
“这怎么回事?”
站穆正旁边的李大壮老实道:“穆正这是炒茶时被烫伤的。”
“我们用的电控锅,锅边及锅底有独立的温度控制,怎么会被烫到。”
这一次不像第一次那样毫无准备,炒茶还要烧火炒,在蒲公英收割之前,就已经购买了专门用来炒茶的电控锅,根本不可能会烫伤。
李大壮解释道:“因为今天这批货急着出,炒得来不及,所以加了三个烧火的锅,穆正用的就是烧火的锅。”
穆正双手通红,还有几个水泡,看着都觉得疼。
时明月微微皱动眉头:“之前跟着何冲学炒茶时你都没有这么试过烫得这么伤,怎么这回伤得这么严重。”
说到这个李大壮就气得不行:“还不是控火的张二婶,也不知道是不是还记恨着之前穆正拦着来娣不让范华带人走,所以故意把火烧得这么大。更可气的是说她一两句她还不高兴,还骂人。真不知道我们村怎么出了这么个恶妇。”
李大壮和村子里的人一向不喜欢张二婶,但再不喜欢她嫁给了死的张叔,也是村里面的人,村里面所有的集体经济她都有份,也奈何不了她。
那双曾经背过她,牵过她,给她温暖的手,现在被烫得这么伤,一股怒火瞬间在时明月心度燃起。
“明月姐,你别担心。我真的没事,养个几天就会好了。”穆正自己倒是一副没什么的样子。
李大壮哼了一声:“张二婶就是看你好说话才敢这么做,她要是把我手烫到这么伤,我铁定跟她没完。”
“你这手得去三叔那拿药擦。”
时明月平时都是带着微笑的,这样紧绷着脸,气势便上来了。
穆正乖乖道:“好的,我正打算吃完饭就去三叔那买药擦呢。”
“现在去,买了药擦了再去吃饭。还有这两三天你都不用过来干活了,你这是工伤,工钱一样会给你。”
“可是这批货急着……”
“我替你去。”
时明月神情严肃,穆正没有再多说什么:“好吧。”
李大壮也是第一次见时明月脸色绷得这么紧,连大气都没敢喘。
“行了,你们先去吃饭吧。”
说完,时明月没有再管他们,走了。
李大壮这才呼了口大气。
“时妹子好像生气了。”
穆正:“嗯,她是生气了。”
“原来时妹子生气是这样子的,还怪骇人的。”
李大壮的话穆正都没有留神去听。
明月姐在为他的手受伤了生气吗?
越想,穆正越高兴,嘴角都扬起来了。
李大壮一头雾水:“你手伤成这样子,还笑得出来啊。”
穆正没有回答李大壮的问题。
“我先去三叔家买烫伤用的药了,你先回去吧。”
穆正的家和李大壮的家都在同一个方向,走的一条路,离得不远,干活回去时几乎都是一起回去的。
“行。饿死了,我先回去吃饭了。你啊,就听时妹子的好好在家养手。”
“好。”
时明月没有回村委办公楼,而是直接去了张二婶的家里。
张二婶之前感冒发烧咳嗽早就好了,许是有精神了,家里打扫得比之前干净了很多。
时明月到的时候,她正和儿子吃着饭。
“你怎么来了,我说过我家不欢迎你,出去。”
张二婶一直记恨着时明月帮了来娣的事呢,一看到时明月长脸就拉下来了。连她的儿子看着时明月也是讨厌得不行的样子。
如果不是时明月,张来娣和招娣现在还在张家受张二婶奴役,来娣所赚的钱全部了缴给张二婶,还得伺候张二婶母子俩,母子俩过得那叫一个神仙日子。
现在来娣和招娣都去了杨一家,张二婶不得不自己干活赚钱。
张二婶都快恨死时明月的‘多管闲事’了。
时明月没有管张二婶有多么不欢迎自己,进了大厅。
“张二婶,穆正的手是不是你故意烫伤的。”时明月开门见山道。
张二婶一副泼妇样,脸拉得老大,一看就是尖酸刻薄的凶相。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不是就最好,是的话你这是故意伤人,可以报警。”
一说到报警,张二婶就气得不行,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面上,脸色变得狰狞起来。
“姓时的,我告诉你,我不怕。没错,我就是故意的,我还嫌没把他手烫残废呢。如果不是你和穆正那个小杂种,我今天也不至于这样。还想用报警来威胁我?好啊,有种你就报警抓我啊。”
这口气,张二婶一直忍着,现在也爆发了。
时明月气得额头清筋都出来了。
她真的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泼妇。
当即,掏出手机就想报警。
穆正的手被烫得虽然看起来骇人,但都是表面伤,没有达到轻伤不构成犯罪,就算张二婶是故意的,也不用承担刑事责任。
不过报警的话可以让张二婶承担医疗费和误工费,算是给张二婶一个教训,让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时明月忽略了张二婶不过是个山村野妇,眼里法律意识淡薄。
而且张二婶这段时间一直参与制茶,因为之前有张来娣姐妹俩伺候她,她没怎么干过活,现在干一点活就累得不行,心里早就窝了一口气,正想把这口气发泄出来呢。
时明月现在等于撞枪口上了。
“你报个屁警。”
张二婶二话不说,跑过去一把将时明月推倒在地,时明月手里的手机啪的一下掉在泥地板上,屏幕瞬间黑了。
张二婶之前不用干活,人吃胖,一百六十多近,肉也不是白长的。时明月被她这么一推,撞到大厅的木头橱柜,摔坐在地上。
橱柜有一只脚已经断了,是后来补上的,被时明月这么一撞,刚补上的脚又断了。橱柜往一边歪下去。
放在橱柜上面的瓶瓶罐罐全往时明月身上砸过来。
其中一个装腌菜的瓷罐啪的一下冲时明月头上砸过来。
“啊……”时明月痛得低叫一声。
她的头上很快冒出血,血顺着脸颊落下,一旁的张二婶被她一脸是血的样子吓得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