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昭有些奇怪,自从认识他,面前的男子,一向都是冷冷淡淡,似乎万事都不能令他动容,对一切与辰隐阁无关的事,都表现的异常冷漠,现在却因小小山匪明显地夹杂了怒气。
楚玄昭百思不得其解,便不再多想。这时对面的山匪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你们嘁嘁喳喳商量好了没有?”
“我们出来的匆忙,并未带银两,我看你们并不是恶匪,能否通融通融?”
“恶匪?我们才不是恶匪!咱们兄弟是被当官的逼急了,咱们是义匪,干的也是劫富济贫的好事!”为首的汉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似乎对此颇为自豪。
“哦?在下是个江湖人,平时最佩服的便是劫富济贫的侠士,如今行走江湖,身上并没有多少银两,不过,各位兄弟似乎有些难处,不知是否方便告知在下,说不定在下可以帮忙。”楚玄昭想要弄清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情况,转头看了看白衣男子,看到他已经恢复了平静无波的模样,这才向山匪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我看你们也不像坏人,不如来山寨中一坐,我们也不期待你们帮什么,若有什么想知道的,弟兄们但凡知道的,说给你们听便是了!”为首的汉子朝旁边的土匪挥了挥手,“来,弟兄们,请这两位侠士上咱们木山山寨!”
“是,大哥!”
山匪们让出一条路来,楚玄昭又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白衣男子,见他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便跳下马鞍牵了马,缓步随山匪向山上走去,辰隐阁主也随后跟了上去。
一进木山寨,楚玄昭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他与身旁的白衣男子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讶异。
这里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匪气冲天,喽啰遍地,反而像一个世外桃源,树下闲坐的老人,抱孩子的妇女,甚至在屋舍前摆弄作物的汉子。
“这就是我们木山寨了。”络腮汉子向二人介绍,“二位请坐,我让人去准备些饭菜。”
汉子转身对外吆喝道:“葛顺家的,寨子里来了贵客,你厨艺最好,快去烧几个菜来!”汉子的声音如在山下时一般的洪亮,然而此时的话却喊出一股浓浓地温馨来。
“哎!这就去,贵客稍等。”二人从敞阔的正堂向外瞧去,见到回话的是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人,妇人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旧,胳膊肘的地方还打了个补丁,然而妇人的脸上却洋溢着温暖满足的笑容。
“我们都是是糙人,有什么不到位的地方,请两位贵客不要见笑。”络腮汉子随手用袖子扑了扑凳子,“贵客请坐,这眼看天就要黑了,行路不便,贵客不如就在寨子里将就一晚。”
“这怎好意打扰?”楚玄昭见身旁男子并没有张口说话的意思,只好主动担起了交涉的活计。
“嗨!什么打扰不打扰!寨子里有空房,晚饭也不过多两副碗筷罢了。只要贵客不嫌简陋,那就好了。”
“怎会,寨主收留是寨主仁义,我二人感激尚且来不及呢。”楚玄昭摆了摆手,略一停顿,斟酌了下便开口问道,“我看你们不像山匪,倒像农家百姓,却为何到这木山做了山匪呢?”
听到他的问话,身旁人也转脸看向这边,显然也对这件事有些好奇。
“唉~,这事说起来我们也并不知道太多,地地道道的百姓,谁又愿意上山为匪呢,都是为了活命啊!”络腮汉子叹了口气,提起这事也是满心无奈。
“哦?究竟是怎么回事?”楚玄昭不由更加好奇了几分。
“这事,要从半年前说起了。”络腮汉子向外张望了一眼,扯了扯身下的凳子,坐的离二人近了些。
“我们原本是八松县的普通百姓。半年前,县太爷突然派了衙役将我们大约四五百个人抓进了大牢。被抓的人最小的才不过十几岁,老的则六十多岁的都有。县太爷说我们犯了大罪,是要杀头的!”
“我们一听都很糊涂,就问县太爷是不是搞错了?县太爷却说,不会搞错,还说我们是山匪,是刁民!我们原本都是过日子的老百姓,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我们自然不认。可我们无论如何喊冤,县太爷都连面都不肯露。就这样等了几天,县太爷派了许多人来,说我们犯的都是大案子,他做不了主,要将我们送到州城衙门审问。”
“当时,我们听了都很高兴,以为到了州城衙门,见了大官儿,就能申冤了!谁知道,当我们被押到州城大牢时,发现大牢里已经关了四五百人,一问才知道,他们也是一个县里的,跟我们一样被安了罪名关在这里。”
“哦?后来呢?”
听到这里,楚玄昭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不由开口问道。身旁人的呼吸也静得几不可闻,双眼透过银色的面具,也在等着汉子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