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特别想念自家清纯不做作的蝎先生。
不过她还是好心提醒道:“虽然我给你安装的那部分内循环装置可以快速分解掉酒精,但你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再喝酒了,亚戴尔给我做汇报的时候,有说过你最近喝酒很凶哦,就算德鲁伊自酿的酒水质量不同寻常,还是悠着点吧。”
“你的身体衰败到开始需要使用人工内脏了不是吗?我是很高兴能有一个强度高达四星的家伙主动给我做义体移植、安装的试验,但这么折腾下去的话,你未必能撑到十年以后哦,而且我至今为止还不理解你为何不愿意换上义眼,明明比常人肉眼还好用的说。”
莫兰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应道:“只是偶尔……会做恶梦,梦到自己在被什么一点点吃掉,哪怕所有的力量集中起来也只能保护核心部分,其他的都守不住,最后会有用酒精麻痹自己的想法,有时候看不见,其实也是自我宁静的过程,以后我会注意的。”
“但是,哈娜,你觉得我还是我吗?”
电话虫的另一头,哈娜放下手中的激光仪器,眉头紧紧的皱起:“你在说些什么啊?身为万花筒轮回眼的持有者,难道还有人能够攻击甚至置换你的精神、人格吗?”
莫兰沉静的声音通过电话虫传递过来。
“许许多多的部分才能组成一个人,其中的每个部分又有不同并最终导致了人与人之间的差异,即使将一份记忆复制到两个灵魂上,最终形成的人格依然会出现微妙差异,并让人真切的意识到他们之间的不同,甚至一个人的外在也会导致他的心灵发生相应的变化。”
“我的记忆、情感、过去和未来组成了我的意识体,自我意识的升华是我意识到了‘自我’的存在,毫无疑问的是,所有部分缺一不可。”
“现在,我能感知到我的心灵被蚕食的状况从未停止,每当我的心灵孕育出新的感情时,塔沙特就会迅速将之腐蚀并吞噬掉,我的心灵数次地重复着不完整又自我修复完整的过程,这对常人来说能够导致精神分裂、崩溃的剧变,即使我坚持了下来,我的人格是否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另一个人,我还是原来的我吗?小樱,我正因此而迷茫。”
这思考太哲学,让人立马就认识到正在说这些话的家伙是一个宇智波了,哈娜身为一个现实主义、无可救药理科狗,根本就没法回答莫兰的问题,或者说她之前都没想过这些问题。
她嘴角抽了好几下,只吐糟了一句:“你和宇智波鼬绝对是亲兄弟啊,这哲学脑已经没谁了,别想太多,你最重要的核心部分不是一直有被死死的守住吗,你还是我们的佐助啊。”
佐助沉默了好一阵子,才淡淡的回道:“……是啊,我的灵魂沾染了你们的气息,你们的存在,是我保持自我的证明。”
结束通话后,莫兰暂时将一切隐匿在心中,实在是只有另外五个人才能和他进行灵魂部分的交流,对外他只能是马勒狄兹.莫兰。
走到厨房时,亚戴尔已经开始准备晚餐,这孩子在厨艺方面很有天赋,若不是在娃娃兵时期被洗脑伤到了精神,导致必须按时杀人才能维持平静的话,也许让他去做个厨子会更加幸福也说不定。
这个混乱的世界正因为他和某些人的努力而变化着,但变.革将会带走无数生命,直到这个一切在血与火中重生。
到那时,像这样不幸的人,也会少很多吧,虽然在那之前,世界将会非常混乱,会有很多人因此死去。
莫兰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做的一切是否正确,以他自己的立场来说,作为外来者参与这个世界的进程其实没有必要,但他是为了完成任务来做这一切的,所以哪怕会为了逝去的生命感到抱歉,但那份很快就会被吞噬掉的情绪并不足以让他因此犹豫。
他对正在咚咚咚切菜的少年说道:“亚戴尔,近期的任务会比较重,那些战斗与杀人,对你造成的精神压力还在承受范围内吗?”
少年沉静的回道:“是的,我曾经经过特殊训练,并不会因此感到压力,请大人放心。”
这意思就是让大佬别瞎操心,年轻人自己调节得过来,然后莫兰又说了一句“我们稍后去科尔博山”,就自顾自的走开了。
亚戴尔回首看着他高大优美的背影,又垂下眼睫。
……即使他把一切都汇报给哈娜大人,莫兰大人也不会因此发火或者愤怒,他们就是那样互相信任彼此,让旁人有一种完全插不进去的感觉。
所以每个敬慕莫兰的人最后都只能站在不远处,将一切情绪压在心底。
此时正是傍晚,晚风吹拂着,莫兰顺着感应走到甲板上,有些稀奇的问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不是正在安置那批才从不确定物终点站救出来的难民吗?”
龙顿了顿,很实在的回道:“我本来就是风啊,而且这个,是你的对吧?”
他伸出手,掌心躺着一个雪花形状的红钻发饰,钻石中间裂开一条细微的裂缝。
“我从天龙人那里救了一个男孩,他身上有这件东西,目前被我放在伊娃科夫那里修养,等醒来后,需要我送到你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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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兰本来是抱着看看任务目标的身体是否健壮、心理状态是否健康才去的科尔博山,谁知道顺着见闻色找到人的时候,就看到那孩子正对着大海嚎。
虽然看不见,但听着是哭了,哭得还挺伤心,而身为一个从小就家庭幸福的孩子,莫兰其实没有过悲伤地大声嚎哭的经历,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让一个孩子面对大海独自哭泣,而对于第一次见面的艾斯,他也不知道如何以陌生人的身份过去安慰他。
所以他干脆就站在那里安静的等孩子自己哭完,然后提前去了山贼窝,和那里的山贼们打了个“招呼”。
他确信自己的态度很友好了,实际上他一直自认是个很温和、友好的人,但那群山贼看到他的时候就好像看到了鬼一样。
为首那个壮实的中年女人指着他颤巍巍的喊道:“你、你是妖姬汉库克对不对?我知道你是世界第一美女、能把人变成石头的魔女,是那个丧心病狂的妖剑的亲姐姐!只要你把脸上的丝带摘下,那双眼睛就会把我们都变成石头!”
莫兰穿着一身靛青点缀粉色樱花的和服,华贵的云卷暗纹细致的包裹着腰肢部分,同色色的绢花镶嵌在袖口、领口,看起来很是沉静温雅,金质蛇形额饰、发髻上的织金发带又透着难言的矜贵。
他出门后的服装都是交由亚戴尔置办,自己只管穿得舒不舒服,外表方面却不在意,不过一路行来,他的确收获了不少惊艳的目光。
若不是腰间悬着一把短剑,而那标志性的美貌也太有辨识度的话,通常人们是不会对这样一位美人生出惊恐的情绪的。
但事实就是,看到“汉库克”的时候,一群山贼都发慌了。
莫兰心里也叫一个囧,不好意思虽然穿着女装但其实我就是你口中“丧心病狂的妖剑”本人,而且他其实不知道怎么把人变成石头,丝带纯粹是为了不让人发现那双无神双眼才绑的。
他轻咳一声,用了女性化的假声再次解释道:“请不要误会,我来此没有恶意,只是出于好奇来这里看看而已。”
他说的真是大实话了,然后他自然地找了个凳子,用袖子把上面的灰掸开,坐在上面,甚至还把武器也卸下来放一边。
这是实打实的友好姿态,加上颜值高的人总是让人有好感,所以达旦等人渐渐冷静下来,然后全体缩在角落里看着这位危险的妖姬。
这会儿达旦非常后悔答应卡普替他抚养两个麻烦的小鬼,但心里又有点盼着艾斯千万别回来,在房中午睡的路飞更是最好睡到妖姬走人,谁知道这个危险的海贼来这里到底有何目的?
万一是要利用两个小鬼做什么坏事……那她也拦不住啊!
达旦正期盼自家的熊孩子能别出现在妖姬面前,最好自己等人也能够嗖得一下消失在妖姬看不到的地方,但根据墨菲定理,天不遂人愿才是这世上的常态。
于是一个戴着草帽的小男孩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喊道;“达旦!我肚子饿了!”
这孩子一边喊着,肚子还应景的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达旦那叫一个心累,她不停地朝路飞做出“噤声”的手势,可路飞就是没理解,看到坐窗边的漂亮姐姐时还愣了一下。
“大姐姐,你是谁啊?”
莫兰点点嘴唇,姿态之间充满了女子力,妩媚得完全看不出是男性,也可以说在伪装女人方面做到了极致。
他轻笑着回道:“我是汉库克,听说有个老朋友在东海丢了条手臂,所以在游历至此的时候,顺道过来看看那个被他送出帽子的孩子,是你吗?”
路飞一听就眼睛亮亮的:“大姐姐是香克斯的朋友吗?”
香克斯的存在,让路飞迅速的信任并亲近了这个名为汉库克的大姐姐,莫兰又恰好对幼崽都特别宽容温和,所以干脆将小路飞抱到自己大腿上坐好,一大一小很合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