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大师也不会在皇觉寺呆多久?他向来是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也喜欢四处游历。
这次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回到了京城,遇见了夏微澜,在这里最多停留半年,现在考虑到已经说了,下半年做俗家弟子,还有一些本领要交给她,所以也不会那么急忙就要启程了。
但是他在京城呆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一年的。
“师傅,徒儿多谢师傅,近日悉心教导,使我受益良多,若是师傅有什么用的到徒儿的地方,任由师傅吩咐。”
夏微澜也知道云海大师毕竟是出家人,她却是已经入世的俗人,自然和云海大师不是同一条道上的。
只是说到底她还是很感谢云海大师这些日子来对她的教导。
“阿弥陀佛,贫僧做事向来凭着一个缘字,你我既然有缘,你就不用这样了。”云海大师双手合十笑着说。
夏微澜躬着身,恭敬的说:“弟子明白。”
云海大师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后从手上摘下一串佛珠:“既然过几日就是你的及笄之日,作为你的师傅,贫僧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串十四子沉香佛珠手串,也是跟贫僧许多年的,今日就送于你,当做及笄之礼。”
长者赐不敢辞,夏微澜双手接过这串佛珠,她是知道十四子佛珠在佛教中代表的意义,表示观音菩萨与十方、三世、六道等一切众生同一悲仰,令诸众生获得十四种无畏的功德。
“多谢师傅,弟子定会好好保管。”夏微澜一脸严肃的说,沉香木本就难得,更何况是云海大师佩戴多年的佛珠,自然也是带了佛性与灵性的。
“阿弥陀佛。”云海大师和蔼的笑了笑,本来是一幅年轻的脸孔,但是他却表现出一种沧桑的感觉。
夏微澜也没有多少行李,她上山的时候就是孑然一身的,现在要下车山也没有那么多东西,不过平宁长公主家的车架早早就在外面等着了。
夏薇澜换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
对镜梳洗,脸上薄施粉黛,一身浅蓝色挑丝双窠云雁的宫装,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梅,除此之外只挽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
真真是妙人。
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使车外之人无法一探究竟这般华丽、飞驰的车中的乘客。但车内的贵客又仿佛能瞥见外面的行人盈盈挥手、偷笑。
只能说不愧是皇家公主,用的东西自然是天生就带着贵气的。
夏微澜戴着面纱,向守在外面的婆子,点了点头,就进了马车,她现在最好不要让任何人见到她。
一是她的容貌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在所有的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她都不能露出任何的破绽。
所以她不能露面,她相信凌诀说的,所以她愿意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凌诀来解决?
她也相信凌诀确实有本事,可以办好所有的事情,而且凌诀都答应过了她。
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已有下人在门口候着,看到夏微澜回来以后,连忙进去通传长公主。
夏微澜轻移莲步,从马车上缓缓的下来,一举一动自带风韵。
跟着前面引路的婆子,一路穿过影壁,来到前堂,长公主早就在前堂坐着,等着夏微澜回来。
夏微澜刚进入前堂,就有下人拿着杨柳枝沾着柚子水,轻轻拍打夏微澜的身前和身后。
然后把夏微澜请了进去。
“回来了就好,皇上现下已经为你和战王世子凌诀赐了婚。等你的及笄之礼结束,两家就要开始议婚了,此事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不知道,你心里可是愿意?”
平宁长公主虽然嘴里面说着很委婉很谦和的话,但是意思却不是那样,既然圣旨以下,就算她不同意,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不过夏微澜明白这一切都只不过只是在做戏而已,而且她在山上这么多天,确实没有听说过赐婚的事情,现下竟然已经赐婚了,想必是凌诀把一切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
夏微澜柔柔的说道:“澜儿一切的事情都凭母亲做主,只是澜儿多年未归家,现在不过刚刚回家,过不了多久又要嫁到别人家去了,没有多长时间可以侍奉在母亲身前,还望母亲海涵。”
不过是这么些日子,竟然好像连声音都变了。
平宁长公主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摆摆手,不在意的说:“本宫不怪你,女大当嫁,本就是应该的,你能嫁个好人家,也是本宫多年的期望。先让下人领着你去你的房间吧,看看喜不喜欢,然后再沐浴出来和我一起用膳吧。”
夏微澜乖巧的点点头,然后和平宁长公主告退,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得不说这个房间好像是真的被好好的装扮了一番。
平宁长公主也好像是真的用心了,不然这个房间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石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既温暖又温馨。陈设之物也都是少女闺房所用,极尽奢华,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小姐,奴婢们是长公主配给你的下人,其中有四个大丫鬟,八个二等丫鬟,若干婆子打杂的粗使丫鬟若干。”
一个看起来穿的有些体面的丫鬟走过来说,手上还拿着一个盒子,递给夏微澜,然后解释道,“这是小姐院子里的下人的卖身契,长公主让奴婢交给小姐。”
夏微澜波澜不惊的接过来,她自然是知道,大户人家的规矩足,丫鬟也是必不可少的。
也是长公主考虑周到,帮她把这些人都已经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