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了的终究是错过了。时间已经把我的心仔细的蒙上了一层尘埃厚土,尘埃拂去,你留下的伤痛已历久却弥新。误会之所以为误会是因为人会误会。很久以后,当我们再次面对面的时候,我的心依然还是疼。你眼里终于有了我期冀的光,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不管是误会的吻,还是大意的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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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如水一般。
可苏三过得如一潭死水。
这些天苏三想了很多,想了很多可以给自己做借口的东西。比如,那可能是明珠公主强吻什么的……比如,那可能只是练功什么的……比如,那可能只是一个意外什么的……
总之,苏三想回清府,仅此而已。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苏三还是回了清府。她心里一直记着那次因为她的任性误会褚秀和清曲而让清曲气极卧床。清曲,总还是喜欢着她的吧。况且他什么也都还没说不是吗?
回清府的那天清曲依旧坐在清园的凉亭上。万年不变的位子加万年不变的笑意。仿佛在那里一坐就可以一万年。又仿佛一切都回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日子,他永远在凉亭里等着她。
苏三静静的立在两园中间的拱门下。静静地对视了半晌,只是看着清曲的脸心头便泛起丝丝的甜意。苏三此刻更是觉得她回来是个多么正确而英明的决定。
“我饿了!快给我吃的!”苏三实在不知说什么好,又拿肚子来道,“你怎么知道我饿了的。找不到你我什么都吃不下!”
苏三偷瞄了清曲一眼,又抓了一块糕点塞进了银紫嘴里。想挣脱银紫的怀抱,却不知他哪儿来的大力,居然紧抱着怎么也挣不开。苏三求求的望向清曲,只见清曲在酒杯一点,一点滴酒弹向银紫圈着苏三的手,银紫吃痛,一松手,苏三抓住机会便跳了下来。跑到清曲怀里还不忘向银紫吐舌头。
银紫气愤,凑到了桌前开始猛吃。看来是把吃食当成清曲了。
管你当成谁,苏三可不管这些,只要清曲在她怀里就好,只要清曲一直在她身边就好。其它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清曲全然当银紫不存在,望着苏三的眼神里多了几丝宠溺,揉着苏三的发丝,清渺的声音硬是带出了几丝温柔,“宫宴后天就到了,吃完了我陪你去定衣服。看你现在这个亲子免得到时候让人治你一个衣冠不整的不敬之罪。”
苏三看了看自己,一袭清绿的厚重绸布衫,为了利落,所以款式很简单。头发也是简单的用上次在楚夫人那儿找到的木簪束起来的。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可是即然清曲都说了,那就真的是不妥吧。
苏三冲着清曲笑道,“好,下午我们就去置办衣服。”
一旁的银紫酸溜溜地说道,“我看我们三儿这个样子就很好看,哼,自己没有眼光还怪三儿穿衣不整!三儿比那些市井擦指抹粉的女子不知强了多少辈!”
苏三从桌上衔了一颗龙眼,剥了皮,喂食银紫,眼角带笑,一副儒子可教的样子,笑嚷道,“还是我家银紫有见地有眼光!”
苏三就这样回来了。
在凉亭磨叽了半天,苏三依旧没把银紫甩下,最后三个人一同上了马车出了门。
银紫一路上做老母**护小**状护着苏三,生怕清曲与苏三肢体接触。而苏三呢,则抓住空就往清曲身上扑。最后挡来扑去银紫跟苏三两个人滚掐到了一起,闹得不亦乐乎。有清曲在,苏三觉得这样的打闹终于有了开心的感觉。
清曲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掐打的两个人,其实谁也舍不得打谁,就是在一起滚着玩找乐子。清曲的深如寒潭让苏三怎么也看不懂的眸了依旧风平浪静,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可所有的波涛汹涌暗潮涌动全部都藏在这风平浪静的笑意之下。一点生气,一点酸涩,一点被侵占财产的愤怒,都被姣好的压制在眼角的笑意之下。
布庄终于到了。
清记。不消说一定是清府的家产了。
胖乎乎的掌柜迎了出来,对着清曲猛得一阵作揖。又看了看苏三,不知该如何称呼,打量了苏三一遍,终将苏三当作了个贴身丫鬟闪了过去,又对着银紫一阵公子长公子短。
苏三愤闷,自己有那么没存在感吗?!狠狠地瞪了掌柜的一眼,甩袖大步进了布庄。银紫亦随着苏三的脚步跟了进去,清曲亦随之。徒留掌柜的在那儿傻眼了。
空间宽阔的店面二面是布,一面是成衣展示。布匹搭在架子上,架子由外及里一层高过一层。种类甚是繁多。
苏三撒欢的在布匹架前面摸来摸去,手感顺滑,颜色鲜正,果真是一分钱一分货呢!成衣挂在木架上,倒也弄得有模有样的。款式繁多花了苏三的眼,她到底该先哪一种好呢?是抹xiong罩纱裙的那款,还是深领宽束腰的那款呢?是窄袖外罩短褂的那款,还是广袖如云底开领深衣的那款呢?
苏三还在努力的想着,脑袋被清曲拍了一下,“好了,我们走吧。去看首饰。”
苏三一脸愕然,说道,“好了?我还没挑呢。”
清曲揉揉苏三的脸袋,“我替你选好了。”说罢便走开了。徒留苏三呆愣着。
银紫摇了摇苏三的胳膊,“下次我带你去更好的布庄,你喜欢什么样的随你挑。”
苏三抬头冲银紫咧嘴笑了笑,“你说的啊!我挑了你可得给我付钱。”
银紫扯着苏三的衣袖,“知道!你就掉钱眼里去了!”又故做生气状嘟起小嘴,惹得苏三了一阵轻笑。
苏三抓住了银紫垂在xiong前的头发,让银紫把头拉低对着她,“我跟你说我可记着了啊,要是回头你不给我买小心我把你的脸揍花了!”
银紫忙陪笑,小心的扯回了自己的头发,“一定一定!”说罢便溜身出了布庄向首饰店跑去。
首饰店就在布庄的隔壁。
苏三也追了过去,刚进门苏三就被一片金光闪闪玉光烁烁给晃一眼了。流着口水就跑到了柜台前看着柜台后面架子上摆着的各种款式的首饰。金子啊金子,全是货真价实的金子。知道清曲家里有钱,可是除了在府里吃穿从来没见过清曲外露的财产,现在看看这间屋子里的金器玉饰全是清曲的……真的是有钱人啊!
清曲看着苏三眼冒金光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拉过了还看着店里首饰流口水的苏三,悉心的拨下了苏三头上的木簪,将苏三的头发放了开来。一双手在头发上番飞梳理出美好的发髻。拿起一株并蒂莲开的带流苏银饰插了发髻正上方,流苏垂在了苏三的额前。并蒂莲怒放在苏三中髻中央。清曲又取了一枚扇面步摇,将原本垂下的步摇花穗的尾端勾在了扇面的另一端形成了一道半圆弧,银制扇面点缀着墨玉,步摇亦串着墨玉石,正好拢在了泻在背上的一头乌发上。
苏三看着铜镜里的人傻眼了,半晌无语。
直到回到了清府苏三还一直抱着镜子傻笑,清曲本是要将试戴的发簪摘下来的,可苏三抵死不从,抱着头就从首饰店里跑了。这是清曲亲自替她绾的发唉!这是清曲亲给给她戴的发簪唉!清曲的小穿过她的发的感觉都还在她头上未散去,直至绾完头发的现在,苏三才后知后觉的在清园凉亭上自顾自的傻笑,全然不顾吃味的银紫。
苏三自顾自的笑着,全然不知清曲的巧手之下给她带上了多少的变化。原本不出众的脸面亦带上了几分俏皮静丽,傻傻地笑着,就这样看得银紫竟是有点痴了。
苏三心里想的却是,如果一直都这样多好。清曲是她的,只为她绾起青丝。直至青丝成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