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还不回家吗?”
“等会儿,欢儿你先别走,你过来,我有些事情要你帮忙。”
“噢。”
施欢儿听话地跟着锦心绣进了厨房。
一进厨房,就看见灶台上摆着一排的小碗,每碗里都装着颜色浓厚到诡异的半固体物质,
最奇特的是,每碗的颜色还都有那么细微的一点点差别。
“老板,这是什么东西?”
“你先别问,你先,过来。”
一边的锦心绣拿出一双筷子,递到施欢儿的手中。
“来,你先来尝尝这个。”
“噢。”
顺着锦心绣的指引,施欢儿来到一个小碗前——那碗中的半固体颜色是这一堆里最浅的,
虽然基本还是酱色,但没有浓烈到近乎是黑色一般。
而且液体的部分偏少,非要说的话,倒好像是一颗颗小颗粒堆砌成的山头一般。
“来,你先尝尝这个。”
小碗端到施欢儿面前,
她伸出了筷子,夹了一小筷子碗里的东西,送入了口中。
非常浓郁的香气,且并非只是单纯咸味的堆砌,
外面裹的酱不知是如何调制的,味道层次如此丰富,若是只单纯用一种发酵膏体,肯定是不会这么香醇的——咬破那一个一个的小颗粒,
原来是切的极碎的猪肉碎,
碎的裹上了酱色,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它原本的状态。
牙齿轻轻咬破,属于肉类脂肪的香味顿时满溢出来,与酱香味交织裹挟,瞬间将原本就丰富的口味增添了一个层次——最好是搭配一碗白饭,
或者是一碗刚煮出来的汤饼,
一定十分的美味。
“吃完了吗?”
“嗯,嗯!”
施欢儿咬着筷子,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老板,这个好好吃。”
“别着急说你的看法,接着尝后面的。”
锦心绣将手里的小碗放下,重新拿起一个递到她的面前,
“来,再尝尝这个。”
这一碗的水平和刚才那一碗就差上了不少——似乎是为了达到那个程度的颜色而加了太多的酱进去,但也仅限于此了,
过于倾斜的配比让酱料的味道过于的咸了,一入口就如同吃下一块晒干了的大酱,咸的人舌根发紧口齿发疼,
才刚刚含进嘴里,施欢儿便立马朝着锦心绣用力地挥手。
“怎么了你要什么?”
“水,”
施欢儿哑着嗓子说道,
“水,快给我水……”
一碗凉水下肚,施欢儿才像是解脱了似的,发出一声舒心的叹息。
“太咸了,”
这一次不等锦心绣开口问,施欢儿就一脸嫌弃地对着锦心绣说道,
像是没有察觉到锦心绣黑下的脸一般,
她又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碗水,痛快地饮下。
“喝完了?”
“喝完了。”
“那再尝尝这一碗。”
“啊?”
在锦心绣目光注视下,施欢儿一道一道地,将桌上数下来总共六个碗里装着的诡异半固体,都品尝了个遍。
施欢儿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都快干的裂开了,
但肚子里却因为喝了太多的水,甚至摇摇晃晃都能听见“咣咣”的水声,
“不行了老板,”她连连摇头,“实在是喝不了了——”
“谁让你来喝水的了?我是让你来尝味的!”
“可是,可是,这个东西好咸,如果不喝水的话我吃不下......
话说老板,咱们店里要卖这个吗?我,我不是质疑你啦,只是这东西会不会太咸了,咸着我的话我还可以不停喝水,但是如果的咸着客人的话......”
“谁跟你说我要就这么拿给客人吃的了?我都说了只是让你尝尝味道的了,”
锦心秀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突的跳,
语气暴躁地说道。
“那,那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你不记得当初我们去芳筵倾樽楼的时候,点的那个汤饼了吗?”
“啊记得记得,那个特别好吃的汤饼,汤的味道很奇怪,以前从未尝过。”
“就是这个的味道,”
说着,锦心秀把她第一碗给施欢儿尝的又端了起来。
“诶,真的吗?!”
施欢儿一脸的惊奇,竟又去夹了一筷子。送到嘴中细细品尝之后,惊喜地点了点头,
“还真的是诶!那个汤里的味道就是这个!老板,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个?”
“我去芳筵倾樽楼里偷的。”
“啊?!
没事吧?老板你没事吧?被人发现了吗?他们不会去报官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锦心秀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只不过是偷拿一点酱料罢了,这点东西又不值几个钱,至于报官吗?你别管我怎么拿到的,你只说,
这些,”
她指了指施欢儿尝过味道的其余几碗,
“与这碗的差别。”
“这......”
施欢儿实在是个表情丰富的女人,这会子和锦心秀短短的一个对话,她就不知换了多少表情——先是惊奇,然后是惊喜,接着是震惊,最后是的尴尬,
她现在的表情,确实是不加掩饰的尴尬。
“怎,怎么说呢......”
“算了,”
锦心秀一摆手,
她知道施欢儿肯定会说出什么自以为情商很高很能安慰别人的话,但其实最能往别人心上捅的句子,
趁自己还没有完全火大,立马制止了她。
“我知道,味道差的很多。
实在是奇怪,我一遍一遍地品尝,换了不少的料,甚至连这酱,我都换了许多不同铺子的来尝试,可是做出的味道,就实在是,实在是......”
锦心秀紧紧攥紧了自己的手袖。
“到底是什么,这东西的配料到底是什么,她到底是怎么做的,
好想知道,好想知道啊!
若是得到了那个人的配方......”
......
“咦?”
“怎么了吗老板娘?”
白锦儿站在店内灶台后面,眼神落在自己打开的陶罐里;听见白锦儿发出一声疑惑,一边跟着备菜的岑溪开口问道。
“老岑,
我不在这几天,你们来店里煮东西吃了么?”
“没有啊。”
“那就奇怪了,”
手里拿着陶罐的盖子,白锦儿怀抱着手,
“我感觉这陶罐中的炸酱,好像少了些。”
“是吗?”岑溪闻言凑了过来,白锦儿却将罐子盖上。
“算了,
说不定是我太久没回来,所以产生的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