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斯是陆城老牌婚礼会所。
晏家婚事办得圆满,没人会觉得是她小小初春工作室的功劳。
可若是办得不好,便肯定是她的工作室拉了后腿。
更何况,还不知道她这个合作是真出力,还是冠名合作。
陶染迅速地过了下脑子,拾起几分笑意:“不好意思,我们还是想独立完成。”
王燕脸上燃起几分怒意,然后又翘起唇角讥诮的笑。
“来之前,我当初春工作室的负责人是个多厉害的角儿呢,没想到只是个小丫头片子。你真能行吗?”
陶染挑着字眼回过去:“我们员工人数不多,但是胜在年轻。有精力、有创新,思维还没有固化。所以做出的东西应该更能适应当下的潮流,才得了晏小姐青睐吧。”
“既然晏小姐更信任我们,自然,我们要努力回馈这份信任。”
言下之意,无非是格斯虽然规模大,但到底是个思维固化的婚礼会所。
陶染说得没错,近些年,格斯所筹备的婚礼都大同小异,实在没什么翻新和创意。
“倒是个牙尖嘴利的,以前都没注意过你。”王燕逼近她两步,上下打量着她:“你别以为用点好听话糊弄糊弄我就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借身体上位的吧?”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业内都传遍了。你这确实长得还不错,”王燕轻蔑地笑了笑:“听说你巴巴地跑到晏家投怀送抱,被晏小姐的表哥睡了才让人家改了主意?”
“啪——”一声脆响。
手速快于脑子。
陶染一巴掌就甩到了王燕的脸上。
甩得她手心火辣辣的疼。
王燕不可置信得眨眨眼睛,捂着热烫地脸盯着陶染。
片刻后,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她吩咐,她带来的两个男人从楼梯那头呼啦啦跑过来。
陶染看着朝她跑来的人,有些慌神。
刚刚打人,爽是爽了。
可现在这两个男人,她打不过啊。
她愣了瞬,下意识开始跑。
她记得星月酒店每层一个电梯间,楼梯在电梯间侧面。
也就是说,出口在那两个男的跑来的方向。
往里面是死路。
一个个闪金光的门牌从她眼前掠过。
318。
318。
贺南初。
陶染想都没想,一把推开318包间的青色的门。
她扶着门把手上气不接下气地站在门口,脸色是急速快跑后的苍白。
刘海有些散乱地垂在额头。
包间里,烟雾缭绕,充斥着烟草味。
这会,热闹的气氛忽然安静下来,宾客的笑凝在脸上,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门口,看向她。
陶染站在门口惊魂未定,第一次看到在饭桌上成熟稳重的他。
灰色西服的贺南初蹙着眉,目光跟着投过来,沉沉郁郁的,很稳重。
然后,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大步大步地朝她走过来。
“怎么……”贺南初的话还没问完。
他忽然朝后望了眼。
接着,陶染就直接被他单手揽着脖子一头摁在怀里。
她的眼前一黑。
身前人的衬衫布料很滑,透着他体温的热。
耳边是他扑通扑通地心跳。
为了保持平衡,陶染下意识捉住他的衣角。
鼻息是他身上的木质香,混着些房间里的烟草味。
直到这会,她手心的汗才不再冒出来,有了些心安。
陶染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他们两个猛地掉了个个儿。
他面朝着房里,胳膊有力地扶着她。
她被揽得更紧些,护在胸前。
“嘭”一声过后。
陶染听到耳边一声低低的闷哼。
他被迫朝她的方向压了压。
陶染察觉到他的异样,探出头退后半步。
看见他的背后是刚刚追来的男人,手里还拿着就势抄起的椅子。
她仰起头。
看不清一片浓黑阴影中他的神色。
她张张口,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南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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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池,名震北市程家的掌上明珠。二十岁头上,父亲因得罪仇家逃亡了无踪迹。
染墨的天色、 阴沉的雨夜,程池被仇家追赶跌倒在一滩泥泞里。
眼前便是些想让她不得好死的人,大概她是要交代在这一天了吧。
毫无力气,她等待着最后的时刻。
眼前一辆劳斯莱斯幻影。
数十人突然四散开,低头毕恭毕敬迎车里出来的人:“三爷。”
他神色复杂、泠泠看着跪坐在雨地里的她,只说了一个字:“跑。”
程池起身,拎着被雨水浸湿的裙摆,拼尽最后一点力气狂奔。
片刻后,他低头看着钻进怀里的人,怔忪:“不是让你来这里。”
她深深吸口气,抱地更紧些:“楠哥哥,除了这,我哪也不去 。”
后来,他才彻底明白,她为何哪也不去。
为了搞死他啊:)
关于赛车的资料,参考自《tv嘻哈车》的视频。
以及查资料的时候看了几场赛车,容我夸一句,赛车手真帅!体力真好!
第23章 染春光
陶染紧张地捉着贺南初的衣襟, 试图让他挪一挪。
她想看看他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
星月酒店的装潢是中式的,雕栏画栋。
连带着椅子也是实木。
可想而知,被砸一下会有多重。
再加上, 那两个男的, 多半是格斯雇来专门负责威胁恐吓的。
下手, 必定轻不了。
这么一想着,她的手心又全是汗。
“你伤得重不重?我们去医院。”
她仰起头看他的时候, 刘海被汗水浸湿打在两鬓。
嘴唇被咬得惨白。
仿佛下一刻能哭出来。
贺南初把视线挪开,勾了勾唇角。
硬邦邦说了句:“笨蛋。”
陶染还没能消化他那句笨蛋是不是在骂自己, 就看见门口那个男的举着椅子僵在那,将落不落的样子。
似是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动手。
她拉着贺南初的衣角往里扯了扯。
王燕这会也跟了过来, 她捂着凸起掌印的半边脸,气势汹汹地堵在门口指着陶染骂:“小浪蹄子,这又钻谁怀里了?你给我出来!”
贺南初的目光从陶染面颊移开,微弓的背直起来,把她朝房间让了让,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