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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佳节……
    最后,海嘉杰还是因为脸皮够厚留了下来。
    好在前两天,萧芃和李澍禾为了采购了一些食材,熊威宁和海嘉杰一个生活自理8级残障,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目前最大的作用,就是留在客厅里研究新电视的使用方法,做饭这种事情,理所应当地由萧芃和李澍禾继续进行。
    两人在厨房里忙碌地准备着午饭,熊威宁溜进厨房,摸了个番茄倚在门框上欠儿欠儿的啃着,萧芃满厨房找平底锅,企图一平底锅给他拍出去。
    好在海嘉杰来的及时,走过来拎着他的脖子把人重新拽了回去,成功阻止了血案的发生。
    大小算个年,午餐比平时丰盛了不少,海嘉杰甚至特意打电话让手下人送了一瓶酒来,熊威宁伸头看了看酒瓶,不满地撇撇嘴,于是海嘉杰倒了杯酒放在他面前:“来点儿?”
    熊威宁恨不能抓起杯子泼到他脸上气得不轻,这人真的是烦死了!
    四个人边吃边聊着,海嘉杰忙着给熊威宁夹菜,熊威宁忙着把他夹的菜还回去,李澍禾反倒比之前收敛很多,连菜也不敢给萧芃布,只在刚开饭的时候给他盛了碗汤,如此的礼貌谦恭又让萧芃搞不懂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饭吃到一半,李澍禾的手机响了,他起身跟海嘉杰道了个歉就拿着手机进了房间。熊威宁叼着筷子,大眼睛乌溜溜转了一圈,胳膊肘拱了拱萧芃神神秘秘道:“猜猜这回多久出来?”
    萧芃根本没想理他白了他一眼继续吃饭,熊威宁没意思地撇了撇嘴,海嘉杰倒是兴致勃勃凑近他身边问:“小李老师平时打电话的时间挺长啊?”
    熊威宁也不想理他,他还死皮赖脸的拉着他问:“这跟谁打电话呀,每天聊那么久该不会是谈女朋友了吧?”
    “吃你的饭,哪那么些废话?”萧芃冷不丁打断他。
    熊威宁也哼唧着说:“就是,多事!”
    “嘿!”海嘉杰伸手就去捏他的耳朵,屋子里却传出李澍禾极不耐烦的声音。
    “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也有我自己的判断,我现在已经过了需要依赖你的那个年纪了,也希望你能搞清楚。”
    客厅外的三个人互相看了看,海嘉杰的眼里是疑惑,熊威宁的眼里是八卦,萧芃的眼里则是满溢的担忧。
    看上去今天的对话比往日的更不顺,李澍禾的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又过了会儿他开门走出来。
    熊威宁一改刚才的八卦劲儿,怂的不行赶紧端起饭碗假装吃饭。海嘉杰则是没心没肺的调侃着:“还以为你在跟女朋友打电话,看起来不像啊。”
    李澍禾还没作声,萧芃反而先给了他一脚,若是搁着以前,以海大公子的性子肯定要队李澍禾冷嘲热讽一番,可今天他挨了一脚居然就安静了。
    萧芃尽力的告诫着自己,这是李澍禾的家事跟你没关系,不要问不要问不要问!
    可人能管得住自己,不见得能管得住别人,就比如现在,熊威宁不知道抽的哪门子风,放下碗筷关心的问李澍禾:“大过节的怎么还吵架了呀?”
    萧芃无语,你这话问的,可真是会挑时候!李澍禾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先向他看了一眼。
    萧芃已经极力的忽视他的目光,却还是忍不住扫了过去,于是就眼看着他的表情从期待到失望,狗狗眼里的无辜与委屈铺天盖地的涌出来,萧芃负罪感瞬间飙升到最高层,爆了!
    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他太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他知道如果开诚布公把事情摊开和自己谈,那自己绝对会拒绝的干脆利落,所以就一直躲着藏着刻意回避,目的就是等自己先破防!现在又是这样,故意把困难和委屈展现在自己面前,哪怕他从来没有开口求告过一句,自己也会不受控制的去留意、去担心。
    最烦的是,萧芃还就吃这一套……真是,啊!气的头疼!
    李澍禾坐回原位看上去有些垂头丧气,看的海嘉杰这样的铁血硬汉也忍不住关心两句:“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李澍禾抬起头对他笑了笑,这笑容里的勉强和挣扎,看的萧芃一口气哽在胸间,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海嘉杰显然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哑火了半天才说话:“不是……有事儿就说呗,你解决不了大家一起想办法,人多力量大嘛!”
    熊威宁也附和着:“对对对,人多力量大。”
    萧芃内心扶额,恨不得把这俩人扫地出门!他不愿意说就不说,你俩瞎操什么心!!!
    李澍禾重新低下头犹豫着,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萧芃的心头。
    片刻之后,李澍禾轻叹一声,萧芃内心哀鸣一声“完了”,果然李澍禾顺着他俩的话头,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故事的情节有萧芃听过的,也有他没听过的。
    他说自己的母亲不被父亲家人认可,在父亲去世后,就被迫带他离开自幼生活的临城前往上海谋生活。大上海机会确实更多,为了给他更好的生活母亲整日忙碌,自然也就忽略了幼小的李澍禾。
    母子之间的矛盾从幼年时就埋下隐患,直到他成年后,已经成功的母亲才想到要和孩子缓和关系,可时间已经错过,强行的干预反而适得其反。
    萧芃想到李澍禾说过自己早恋的事,能做出把早恋对象赶出学校这种事,这位母亲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物。萧芃胡思乱着,也不知道这位妈妈知道自己的儿子突然弯了,还对一个比自己大那么多的男人有兴趣,会不会连夜杀来临城往自己脸上甩支票。
    这种家庭问题显然超出了熊威宁和海嘉杰的理解认知,于是俩人齐齐沉默,能喝酒的开始喝酒,不能喝酒的端碗吃饭,就非常的一致。
    气氛安静的有些可怕,李澍禾的失落感越来越强烈,萧芃甚至觉得他周围都飘起了黑色的烟雾。
    饭局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中结束,熊威宁困得睁不开眼睛,海嘉杰接了个电话要回去处理事情,李澍禾不声不响地收拾起碗筷,拿到厨房去清洗。
    水声在房间里回荡着,李澍禾站在洗碗槽前微微弯着腰忙碌着,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伸过来,抽走他手中的抹布,一声不吭地将他挤到一边。
    “萧老师?”李澍禾伸手去抢,“我来就好了!”
    萧芃背身躲过他的手,沉默地继续接手他的工作。
    “回去过年吧。”萧芃低声说道,“别让妈妈担心。”
    李澍禾身子一僵,萧芃苦笑着继续说道:“倔强一会就好了,妈妈也是会伤心的。”
    “萧老师……”李澍禾轻声喊了一句。
    “知道我多想被父母催着回家过年吗?”萧芃回头对他笑着,“可惜,他们永远不会催我回去,他们……巴不得从来没有过我这个儿子……”
    “萧……”
    “好了。”萧芃把拧干的抹布搭在架子上,抬手在他肩头拍了拍,“去买票,早点休息明天就回家。”
    说完不等李澍禾给出回应,错身走出厨房回了房间。
    也是这样一个临近春节的冬日,萧芃信心满满地和父母出柜,他还是高估了父母的开明程度,父亲气到高血压突发,被120送进急诊室抢救了三天才苏醒过来。
    父亲醒来的那天是除夕,看见他的第一句,就是让他滚出去。也就是自那天起他再也没有和父母见过一面。
    原本以为所谓良人就是自己的一辈子,可他不曾想,一辈子很长很长,还有很多很多的变故,他抽离骨血舍弃的,在别人眼里什么都算不上。
    第二天。
    睡到自然醒的萧芃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房门被人大力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好大一声惨叫。
    熊威宁叼着牙刷,满口白沫口齿不清地说:“睡傻了这个点了还不起!快起来!”
    萧芃揉揉眼睛,嘀嘀咕咕地重新躺会床上:“还没醒还没醒,做梦做梦。”
    “做个屁的梦啊!!”熊威宁喷着牙膏冲过来,张牙舞爪掀掉他的被子,“都十点半了啊!!!”
    十分钟后,萧老师盘腿抱臂坐在床头,斜睨着眼审问:“一大早不去排练闹什么!”
    熊老师端端正正跪在床尾,双手放在大腿上一脸严肃:“这不小年还没过嘛!人家过二十四的不得照顾照顾!”
    萧芃翻了个白眼:“所以这就是你吵我睡觉的理由?”
    “我靠!你这人怎么张口就来啊!”熊威宁不满抗议,“明明我进门的时候你就已经醒了好吧!什么叫我吵你睡觉??!!”
    “嗯?”萧芃从鼻腔哼了一声,熊威宁立马安静跪好,“你今天倒是勤快,醒的挺早。”
    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个熊威宁就恨得牙根儿痒痒,早晨六点半他睡的正香就被人敲门叫醒,迷迷糊糊打开门就见李澍禾站在门口,叨叨叨交代了一堆话,他是一句都没记住,唯一记住的就是他要回家,早饭已经给他们准备好,提醒他们记得吃饭。
    熊威宁稀里糊涂的表示知道了,李澍禾告辞后,关上门扑回床上又继续睡觉,直到十点钟忽然惊醒。
    “所以你应该6点半就叫我起来吃饭,结果一个回笼觉睡到十点。”萧芃淡定的做出总结。
    熊威宁沉吟了一下,这么说,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萧芃点点头表示情况已了解,于是冲着被子努努嘴:“行了,给我把被罩洗了去,记得漂洗两遍。”
    熊威宁欲哭无泪,自己是招谁惹谁了?!一大早被吵醒也就算了,就因为不小心喷了点儿牙膏在萧芃床上就要被罚做苦力!
    这些人,到底还有没有人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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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有点忙,更新晚了!见谅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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