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顿时悄无声息地出现一个人,他半跪在床边,吓的商陆一个咯噔。
齐景云注意到她的动作,无血色的嘴唇微微上扬:“把这里收拾一下。”
“是。”夜影起身就开始收拾。
商陆忙道:“诶诶诶,这位小公子,先收拾这个虫子,立马把它烧了,这虫的生命力可强了,必须烧干净。”
夜影看向齐景云,后者道:“按她说的做。”
“是。”
有了夜影,屋子很快被收拾干净,就连床单被罩,都换了干净的,待他退下去,商陆才有力气站起来,蔫道:“我先去换下衣服,这虫的血太臭了。”
“商小陆。”齐景云撑住大量失血的虚弱,喊住她。
“怎么了?”
“我的腿是不是好了?”
“想什么呢。”商陆拿出一个瓷瓶放至床边,“你这大腿上的伤口还得休养呢,这么大一伤口,要好好注意,要是发炎流脓,有你受的。”
齐景云露出一个淡淡的笑,终是抵挡不住困意闭上了眼睛。
商小陆,谢谢你。
商陆吓了一跳,连忙给齐景云把脉,这才知道他是晕过去了。
她松了一口气,看着床上的睡美人,冷哼道:“真是上辈子欠了你。”
——
商陆回屋子里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裳,又休息了下,这才进了疱屋,用药材和食材煮了一些清淡的养生粥。
她吃饱以后,又把剩下的粥用锅温着。
天色已大黑,今日没有出月亮,只有繁星点点,周围是虫鸣蛙叫的声音,让商陆心情好了不少。
她回了齐景云的屋子,后者闭着眼睛还在昏睡。
商陆又给他大腿上的伤口重新处理了一下,这才松了口气。
屋内寂静无声,商陆看着齐景云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看了看四周。
纠结了好一番以后,商陆才悄悄拉起齐景云的手。
他的手很凉,在这样的天气握着很舒服。
他的手指也很修长,如一根根刚剥的葱白一样,莹润光泽。
商陆觉得自己像个变态,不断把玩。
好一会儿,她才恋恋不舍的放下齐景云的手。
没人知道商陆其实是个手控,而且手控的很严重,只不过商陆向来喜欢把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掩藏起来,所以很少人知道。
她也向来克制,即便第一次见面她就发现齐景云手很好看,她也从来没有让自己泄露半分。
只是这段时间齐景云住在了她这里,他的手也天天在她面前晃,商陆再克制,此刻也有些忍不住了。
“唉。”商陆叹了一口气,以后就摸不到了。
想到这里,商陆又摸了几下,这才恋恋不舍的拿被子将手盖住。
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
床上的齐景云眼眸紧闭,床边趴着一个绿衫少女。
徐溟远敛住自己的气息,上前快速在商陆身上点了一个穴,商陆头一歪,顿时睡的更沉了。
“你来了?”齐景云缓缓睁开眼。
“嗯。”
徐溟远没移商陆的位置,在她旁边蹲下,动作自然的从被子里拿出齐景云的手把脉,齐景云也没说话,似是等着他的结果。
“没了。”徐溟远温润如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惊喜,“你的蛊虫真的被清除了!你身体现在除了因为失血过多有些虚弱以外,其他一切都没问题。”
齐景云微微敛眸:“嗯。”
“怎么了?心情不好?”徐溟远好奇的看着他。
“没有,就是太累了。”
徐溟远起身:“好,那你今天好好休息,明晚回府。”
他拍了拍齐景云的肩膀,然后消失在屋内。
昏黄的烛火映在齐景云的眸子中,像是一簇漂亮的火光,耀眼至极。
他抬起右手,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半晌,他失笑出声。
“原来,你真的喜欢我的手啊……”轻轻地一声叹息与夜色融为一起。
——
商陆是被陆尧的叫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齐景云的床上,而后者,已经不在屋子里。
什么情况?她怎么睡到床上来了?难道是她自己爬上去的?这是商陆的第一个反应。
她连忙起身穿上鞋,出了屋子,正想去开门,猛然和迎面走来的陆尧对视上视线。
“!”
陆尧崩溃了。
明明昨天他来两人还不是睡在一个屋子的,这才多久,怎么就睡到一起去了?
商陆不知道陆尧的复杂心情,看向一边的齐景云:“你怎么起的这么早?饿不饿?我在疱屋里温着粥,你要不要吃?”
昨天他失血这么多,身体肯定虚弱的不行。
“好,正巧饿了。”
“那你等等。”
陆尧看着还没洗漱头发乱糟糟的表妹,连衣服都没整理一下就着急忙慌的进了疱屋去给齐景云弄吃的,心痛的不行。
完了,他家白菜彻底变成别人的了。
表哥来了招呼也不打,也不问问表哥饿不饿,真相总是如此残忍。
陆尧愤恨的盯着齐景云,将不满发泄在他身上:“晋王殿下,我知道你是晋王,高不可攀,可是有句丑话我得说在前头,我表妹可是清白人家,虽然她之前所托非人,但是这也不能成为你轻贱她的理由。”
“什么意思?”齐景云疑惑的看着他。
陆尧认真脸:“既然做了,那就要负责,男子汉大丈夫得顶天立地。”
闻言,齐景云总算搞明白陆尧误会了什么,但有些事不好直说,只好道:“我…没办法答应你。”
“嗯,你以后、等等,你说什么?没办法答应我?”陆尧瞪着他,表情像被雷劈了一样。
齐景云微颔首:“抱歉。”
“你你、渣男!禽兽!无耻!下流!”陆尧要气死了,“我会告诉我表妹,让她离开你的!”
“随便。”
陆尧:“!”
艹!
陆尧正在思索自己动手打一个不良于行的人表妹会不会怪罪,那边商陆端着粥已经出来了。
“聊什么呢?进来喝粥。”
陆尧看着小表妹兴冲冲的背影,咬了咬牙,抬脚跟上去。
有些话他还真不敢说!
他当然不是惧怕齐景云,只是怕商陆会再次受到伤害。
屋内。
商陆看着齐景云脸色苍白的模样,不自觉心疼,任谁都无法对这样一个柔弱美人摆脸。
“齐景云,你的。”商陆把粥放在他面前。
与平时相比,动作放轻了,声音也放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