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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看著他,软软的唤了声:“王爷!”严钢嗯了一声应了,顺手将他额前的一缕头发拂去。燕归笑了,然後继续说道:“王爷,我有事拜托给你了。”严钢不待他开口,自己先说了:“你放心,你的族人和薇薇,我会尽力保全。至於贵妃,他身份特殊,我不方便插手,只能向你保证,日後绝不与加入企图为难他的阵营之中。”
燕归稍稍喘了一会,说:“如此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多谢!”严钢看著他,脸上的肌肉似乎颤动了一下:“你我之间,不需说谢!”燕归听到他这句话,便笑了。严钢无声的将他的手握在自己掌中,就像在战场上握紧自己的宝剑。
应该是很疼的,可是燕归脸上却无半点痛楚。或许是他的感觉已经开始钝化,或许是他心中的满足感淡化掉所有痛觉。他笑了,脸上重新焕发了光彩。他继续说道:“可是啊,我一定要跟你道个歉。”
严钢的眼神一动,他脱口而出道:“也不要道歉!”燕归笑著缓缓摇头,说:“可我真的对不住你。你为我做了这麽多,我却回报甚少。到头来连多陪你两年都做不到…是我亏了你。”
“别说这个!”严钢突然出声打断了他,一向坚毅如钢的脸出现了软弱的裂痕:“我不在乎这个。”燕归示意他先安静,继续说道:“可是啊,我真的很幸福。”他停了停,或许是累了需要休息一会:“刚刚我撒谎了,其实,我很贪心,我也还想再多陪你两年。可是,不是为了报答你什麽。而是我喜欢陪著你,喜欢你不出声的对我好。你这麽好,让我怎麽能舍得呢?”
他慢慢说著,时不时停下来缓口气,但仍旧是将心中的话都说了出来:“我本来早就忘了这种感觉了,忘了自己还是个人。从来都没想过我还有幸福的可能,并且会一直到大限来临。可是,你来了。让我能在这之前抓紧时间感受从未有过的幸福。严钢,遇到你,是我的福!”
他将最後一句话说完,似乎已经用尽了自己最後的力气,终於只能停下来不停的喘息。严钢仍旧是沈默著,可他分明是动容了。这样一个沈默刚硬的男子,看著他在自己面前,最後的生命力正飞快的流逝,自己却无能为力。他将脸埋在燕归的肩胛被窝中,久久的不肯抬起。
燕归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帐了两个字:“哭吧!”恬熙呆愣愣的看著他,渐渐地,渐渐地,,嘴唇开始颤抖,鼻头泛红,眼圈迅速聚集了大量的泪水。几乎就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大颗大颗的泪珠滚滚下落,然後恬熙,终於发声大哭:“他死了,族长死了,我又成了孤儿了,我没有家了……”
严炅紧紧的抱著他,让他在xiong前哭得浑身颤抖也不松手。恬熙哭著闹著喊著,他的手不停的在他xiong前锤打揉搡,语无伦次的说:“我是孤儿,我没有家了,没有人了,再没有人了……”
已经被痛失亲人折磨得失去了信心的恬熙癫疯之下下手极狠,严炅都有些吃不消了。可他仍旧是勉力抱著他,沈声说:“胡说,你还有孩子,还有朕,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是属於这,属於朕的,朕保证,你永远不会离开朕。”恬熙不听,像个孩子一样哭闹叫唤。严炅也就随著他发疯,只是一直紧紧抱著他不松手,直到恬熙自己哭累了闹够了稀里糊涂的就在他怀里睡著了。
严炅见他终於睡著了,也松了口气。挥退了欲上来接过恬熙的轻雯她们,亲自将他送上床躺好。然後揉揉自己的xiong口,看著沈睡的恬熙苦笑道:“好家夥,力气都见长了。朕都快被伤到骨头了。”
等到恬熙醒过来,严炅正怡然的在他身边半躺半靠,手里拿著一只冰袋为他敷眼。见他醒过来,便放下冰袋,笑道:“醒了?醒了就给朕揉揉xiong,刚刚真是锤得朕疼死了。”恬熙一看到他,刚才发生的种种便一一回想起来。他又是伤心又是羞恼,於是低头懊恼的嘀咕道:“我怎麽在这儿哭啊。”严炅听到了,便半开玩笑的说:“不在这儿哭,那该在哪儿哭?要不待会你再想哭,朕送你去床底如何?”
恬熙哭笑不得,斥了一句:“胡说什麽呢?”但是经过了刚刚一场歇斯底里的发泄,现在严炅的插科打诨,心头巨大的悲恸之情得到了宣泄,居然觉得心头轻松了许多。他看著严炅说笑著下了床,心头有一股暖流淌过,一时冲动之下,他喊住了严炅,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严炅一愣,他的表情在恬熙看来有些古怪,别别扭扭很不自然,得亏唇上的胡须稍稍掩饰了一下。他半天才道:“说什麽傻话!赶著让朕嘲笑呢。”恬熙闻言也是反应过来,突然莫名其妙的害羞起来。两人面面相觑,最後却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