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哥们看中的翡翠毛料哪有那光头小子的份?”
周锡龇龇牙,一脸的不屑,回过头来冲着藤轶道:“我说藤轶,你过去跟那谁说说,甭管最后怎么样,反正哥们这会是要定那黑乌砂了,叫他只管把价码儿往上抬。”
藤轶笑笑,脚下却丝毫没有要动作的意思。
对付周锡这种纨绔大少,藤轶老有经验了,周锡越是蹦的高你就越不用理会他,等一会没人跟他闹腾了自然也就没了脾气。
可没曾想,就在周锡闹着玩的这一小会功夫时间里,拍卖大厅的激战进入到了白热化状态,几个起伏后,毛料已经被抬到了三亿三千万。
“嘿,这哥们我喜欢!”
周锡完全忘记了自己也需要出一成的份子,指着电视频幕上的施保幸灾乐祸大笑起来。
刘宇浩眉尖微挑,怔愣了一会,道:“陈总,现在和施保竞价的两个人是谁?”
陈恒似乎很熟悉对方的来历,脱口就解释道:“刚才一直咬着施先生不放的那个刺青光头是个买手,另外那个穿西装的您应该认识,是老凤凰的人。”
“买手?”
刘宇浩倒吸一口冷气,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呵呵一笑道:“这家伙看来背景很深啊,已经追到三亿三千万了还没一点放手的意思。”
陈恒淡淡一笑,道:“光头的背景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从他出现到今天也就半年多的时间,但很奇怪的是这家伙的主家好像实力很雄厚,每次出手都不是一般的小数目。”
能让陈恒认为不是小数目的钱少则千万,多则自然要上亿。
一个买手的实力主要来自于他背后的支持者,在古玩拍卖的时候就经常会出现一些神秘买家,他们很少亲自出面竞拍一件中意的古董,而是授权给自己聘用的买手操作,等拍卖结束,神秘买家就会带着宝贝一起消失,这也是为什么有很多珍稀古玩老是昙花一现就再不见影踪的原因。
当然,赌石和古玩是两个概念。
赌石的风险太大,经验最丰富的赌石专家也不可能笃定的认为一块赌石是否能解涨。
一般情况下,如果不是买家对自己所要竞拍的翡翠原石特别有信心的话,通常不会授予买手太大的竞价支配权,必须要放手的时候,买家会根据情况选择弃权。
刘宇浩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眼睛一直死死盯着电视屏幕。
陈恒有些不放心,想了一会,试探着说道:“老板,要不然咱们还是放手吧。”
在一块不确定因素太多的翡翠原石上投入几个亿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三个月后缅甸翡翠大公盘就要开始了,陈恒认为这笔钱完全可以放到那个时候去投资皮壳表现更好,赌涨可能性更大的毛料。
刘宇浩轻轻摆手,再次发出指令,“施老哥,五亿!”
听到刘宇浩说的话以后,不仅是施保,就连周锡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这才发现自己没有做梦。
我滴个妈呀,那可是五个亿,不是五块钱、五十块钱啊!
陈恒差点没当场吐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同样瞪着大眼睛,喉咙里发出一种非常古怪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刘宇浩扫了一眼满脸骇然的陈恒,微微一笑,道:“这笔钱我自己出,不会走公司的账。”
浩怡集团现在已经逐渐走向了正规化,在财务上,刘宇浩也做出了明确的规定,属于他自己的钱他可以支配,但公司账目则需要等每年年底的时候结算完才能分红。
这是商业规则,任何人都不能轻易破坏。
“不是,老板,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陈恒脸上的肌肉稍微抽动了一下,从深深的惊骇中清醒了过来,连忙摆着手解释道:“老板,我是担心那块赌石不能解涨的话,公司内部可能会面临一次信任危机呀!”
刘宇浩笑了笑,表示他理解陈恒的潜台词。
是的,赌石是你刘宇浩的个人行为,而且你刘宇浩是大老板也不假,可你别忘了,你身上背负是翡翠圣手称号同时也是浩怡集团的无形资产。
你有没有想过,一旦翡翠圣手赌石赌垮了,你刘宇浩身上那个神话就会被打破,这样以来,对于整个公司今后的发展都会产生深远的不利因素。
这一点你考虑了没有?
当然,陈恒所有的假设都是建立在赌石的“赌”字上,但他不知道,刘宇浩赌石根本靠的不是赌字,也不是运气和经验,刘宇浩所依赖的是自己的异能,几十吨的翡翠明料就摆在眼前,刘宇浩能不要么。
事实上,刘宇浩看中的也不是那块巨无霸黑乌砂里面的冰种翡翠明料,单单只谈翡翠明料的话,浩怡集团的毛料库房里高端毛料多了去,能解涨玻璃种翡翠的老坑种赌石就不下四百公斤。
真正让刘宇浩动心的还是将来,这几年,赌石价格的飞涨已经牵动了翡翠价格的神经,当年刘宇浩以几千万卖出的那些翡翠明料若是留到现在的话,其价格最低也会涨五到八倍,而在潘家园那一次赌涨的高冰种柠檬黄翡翠倘若不卖给别的珠宝公司,现在恐怕已经涨了十倍都不止了。
刘宇浩心里那个后悔呀!有苦说不出。
就目前的形式刘宇浩做过一次深入的分析,翡翠的价格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不可能回落,即便有小的跌幅,但也一样会慢慢上涨,只不过涨的幅度不会比这几年夸张罢了。
今天刘宇浩之所以非要将这块巨无霸黑乌砂毛料竞拍到手,其目的就是为了里面存在的冰种翡翠,有了那些冰种翡翠,浩怡珠宝绝对可以保证在未来十几二十年内都不面临翡翠原石涨价的威胁。
经营者不用考虑市场风险的因素,一个公司想赔本都难,这么一笔划算的买卖刘宇浩怎肯轻言放弃。
“好了老陈,相信我的眼光,我从来都没看错过。”
刘宇浩实在不好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块赌石上表现的这么固执,只能笑着拍了拍陈恒的肩膀,用自己以往赌石无一败绩的事实来让对方安心。
陈恒苦涩一笑,道:“您是老板,您都已经决定了,我们自然会按照您说的话去办。”
得,心里还是有疙瘩呀!
刘宇浩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拍卖大厅里,拍卖师像是浑身打了鸡血般兴奋地挥舞着双手,嗓子也在一次又一次的高昂呼喊声中逐渐沙哑。
“你就疯吧!”
刺青光头恶狠狠的瞪了施保一眼,使劲的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一边用脚碾上去,一边冷哼,“作死!”
本来不到四亿的价格,结果一下子被施保抬到了五亿,这个价格不会有人再追了,如果再继续下去,受伤的恐怕就不止是钱那么简单。
不是每一个珠宝公司都能像刘宇浩这样“视钱财如粪土”,要知道,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资本运营背后都需要强大的现金流支撑,一旦资金链断裂,等待一个公司的结局会非常可怕。
现在,只怕拍卖大厅里只有大力一个人不是拿同情的目光盯着施保看了,从那些人幸灾乐祸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都在等待拍卖师落锤。
价值五亿的毛料解垮了,这是一个能多么让人开心的事呀!
“五亿第二次!”
“还有没有加价的?五亿第二次!”
拍卖师激动的摇晃着手中的定音槌嘶声呐喊,在众人期待已久的目光注视下终于狠狠的砸下手中的木槌,“五亿第三次,成交!”
“呼!成了!”
隔壁房间的刘宇浩吐出长长一口浊气。
第1231章 癞点生高绿
原本,玉石在缅甸不值多少钱,因为玉石文化只是在中国才有,后来,平洲商人发现了缅甸的玉石,偷偷运往国内,在国内叫出高价。
几年前,垄断平洲市场的几个中国人,发生了利益分配不均的情况,有人把这件事情捅了出来,缅甸政府才开始认真追查。
从那儿以后,缅甸便要求赌石需要进入仰光的交易大厅才能交易。因此,现在做进口原石生意的公司已经没有过去那么招摇了,但是由于以前留有的渠道,专门做原石走私的人还是会聚集在平洲,这些走私公司在缅甸已经打通了人脉关系,直接用车往来运输。
那些赌石的人,会把自己的原石分成几批交给平洲的走私公司,让他们通过缅甸海关偷偷运往国内,分成几批降低风险。
赌石客们知道,原石的走私还是存在一定的风险,可是一旦被成功运往国内,基本是稳赚玉石文化在中国有几千年的历史,因此,从原石到玉器各个阶段的商业都已经“发育”得非常成熟,“有赌石的圈子,有翡翠的圈子,也有玉石成品的圈子,还有白玉的圈子等等。”其中风险最大的就是赌石。
尽管很多人都知道赌石的“水”深不见底,可在通货膨胀预期下,黄金价格疯涨的同时,早已淡出公众视线多年的赌石,还是渐渐进入了旺市。
赌石圈内人通常会在各大高档藏品市场内设有自己的店铺。所有的知名玉石商人都会在这里登场,每个摊位背后,都有一个家产数千万甚至数十亿元的赌石人。
所以,即便是施保携完全陌生的面孔强势杀入,以五亿的天价拿下一块巨无霸黑乌砂毛料,依然不会引起人们太多的愕然。
在赌石圈子内,即便是数亿元,也算不上是真正的大鳄。
孰不知每年的平洲和缅甸翡翠大公盘上,面对一块篮球大小的赌石,很多人都赌红了眼睛,斥资上亿,甚至数亿欧元竞购自己喜欢的翡翠原石的金主大有人在。
相比之下,施保的这五亿资金投入到赌石上面,很可能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
不是有一句话叫做,神仙难断寸玉嘛!在赌石圈子内,即便是有钱、有好眼力,那也不一定是赌石场上的常胜将军。
“这位先生,恭喜,恭喜啊!”
刺青光头佬皮笑肉不笑地走到施保面前双手抱了抱,吊角眼中闪过一抹凶狠厉色,但仍强忍着心中的怒意,“不知道先生贵姓?”
在拍卖之前,光头佬已经做过调查,知道此次自己竞争最强的对手就是老凤凰珠宝了,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让他既感到没有面子,同时又有些羞怒。
商场即战场,一个出色的买手居然对竞拍时有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估计不足,这对光头佬来说,是一次不折不扣的失败。
倘若光头佬只是一个普通的赌石买家,这种失败并没有什么,机会总是有的,这一次不行,就等下一次嘛,可问题是,光头佬偏偏是个买手,他的职业就注定了自己不能输,也输不起,一次失败就足以造成他在整个行业内声誉的下滑,甚至真的此次一蹶不振。
“免贵姓施。”
施保并没有生气淡淡一笑,摆摆手道。
刘宇浩和陈恒的所有对话他都能从耳机里听到,自己一下子断了人家上亿佣金的财路,这个时候适当给个笑脸也是应该的。
光头佬眼中闪过略微的失望,在此以前,他并没有听说过赌石这一行有哪家姓施的高手,“施朋友,不知道您买下那块赌石以后是想自己解开呢,还是准备囤货?”
按道理光头佬问这些话是不妥当的,可他还是神差鬼使的问了,不仅因为是好奇,实在是光头佬见施保是个残疾人,这样的人不可能是买手,那么,就很有可能是实实在在的买家。
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
不得不说光头佬很有生意头脑,在套取自己想知道的信息的同时,他也在试探着看有没有机会与施保进一步交往,说不定,下次大家就有合作的可能。
施保轻轻一笑,压根就不想与任何人进行这个话题,转过身来道:“姚四儿,我们走。”
在这种知根知底,熟人众多的情况下大力自然不好亲自出面陪着施保,所以才把姚四儿这个生面孔留在施保身边以便随时效力。
“哼,牛逼轰轰。”
光头佬冲着施保消失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
在场的很多人都轻轻一笑,但大家却没有交头接耳,反而是不约而同的迅速离开了拍卖大厅,他们虽然没有上前来和施保套近乎,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心里不好奇。
三十吨的原石想运离揭阳不是件容易的事,想知道施保的真实身份,须不用如光头佬那么莽撞,只要派人盯着隔壁院子里的毛料,然后自然能顺藤摸瓜,找到谁才是真正的买家。
只可惜,所有人都低估了刘宇浩的能耐。
就在拍卖结束的那一刻,于猛手下的一对士兵就已经朝揭阳赶过来了,虽然那些商人敢盯梢施保,但绝对没有勇气去尾随那些如狼似虎的丘八。
三天后,在浩怡集团的揭阳玉器加工厂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竖起了一个三层楼高的钢质脚手架。半人多高的精钢砂轮看上去让人有种难以理解的感觉。
制玉领域最大的变化是制玉工具的进步。
手工制玉虽更温润但其费时费力是难以想象的,过去靠双脚不断地登踏制造动力,现在换成了电动马达,过去切磨工具一分钟转几百转,现在一分钟能上万转。
“老板,咱们解石也用不着让工人放假吧。”
大力挠挠头,围着硕大无比足有两层楼高的翡翠原石转了一圈后走到刘宇浩面前发起了牢骚。
刘宇浩一定要拍下这块赌石大力不反对,毕竟人家才是真正的老板,但刘宇浩为了解石把整个工厂的工人都放假了,这一点大力有些不解,更不赞同。
这一天下来要损失多少钱呀!
“王八羔子,你懂什么。”
陈恒狠狠地瞪了大力一眼,挥了挥手做出一个赶苍蝇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