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有人送了这个来。〃昨晚几乎一夜没睡的贺父摊在沙发上,神情冷淡,〃什麽东西。〃
〃一个……邮件。〃年迈的保姆在这个家已经服务了很多年,战战兢兢地把信件递过来,〃是少爷的笔迹。〃
她有些绝望,上面龙飞凤舞的〃我回来了!〃像炸弹一样在她眼前轰鸣起来。
她原先还是跟著贺母过来的,贺母死後还是留了下来,她害怕的不知如何是好:〃少爷,少爷果然回来了……〃
她心里有鬼,这麽多年即使知道贺母是被杀的,现在的少爷是假的也因为那丰厚的工资出卖自己。
〃少爷,少爷……〃
〃下去!〃贺父青筋爆跳,夺过邮件草草看了一下,手也抖了起来,尤其在看到後面的dna比对图的时候。
他的指尖痉挛起来,死死捏紧了报告,狠厉的眼神一闪而过,那个警察实在是该死了。
§
凌霄醒的时候,就知道贺蓝不在了,身边冷冷的空气,他经历过太多次,已经熟悉。
这麽掏心置肺的对他好,贺蓝还是离开了,像死亡一样,只留他决绝的背影。
凌霄摸了摸额头,有点烧,他赤脚从卫生间拖出医药箱,里面的酒精盖子没盖严,正发出刺鼻的味道,正是贺蓝之前用的。
他露出一个冷笑,却再无吃药的欲望,穿了衣服就出门去了。
离上班时间还很早,街道很是冷清,蒸汽腾腾的包子散发著香气,卖豆浆油条的伞棚排了一排。
他慢慢走到一个小吃摊前,点了一碗小馄饨,切的细细的金色蛋丝,葱绿的韭菜,鳝鱼骨熬制的红色高汤,红黄绿相杂令人食欲大开。
他慢慢吞吞地吃了一个,腥燥的肉味,像吐却又不敢,强迫著自己下咽,他需要体力。
贺蓝身上有跟踪器,凌霄并不担心找不到他,却是感觉有些寒,他慢慢吃著馄饨,思忖著到底该怎麽留下贺蓝。
他尝试过柔情,也努力讨好过,却还是被抛弃了。
天空有些蓝,牵牛花般的柔情,他慢慢露出一个笑容,柔情没有用,铁血也可以试试。
上班时间还没到,丁玲就奔了过来,发现新大陆似的嚷嚷:〃我果然没有猜错。〃
凌霄对於她不敲门的习惯已经无动於衷,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觉得有些烦。
〃队长,你这什麽态度啊?〃丁玲有些不满,〃周敏的案子有新发现了。〃
凌霄挥手:〃我已经递交辞呈了。〃
丁玲压根就没听他说什麽,兴奋地嚷嚷:〃果然没有错,周敏家里死过人,我们在香气最浓的地方发现了一些残余人体组织。〃
〃鉴证科的同事忙了一个晚上。队长,你猜死的人是谁?〃
〃曲盈。〃凌霄漫不经心地点开电脑查看贺蓝的所在地,贺蓝还没有离开市中心,就在警局附近。
〃队长知道了啊。〃丁玲试探地问,〃什麽时候发现的?〃
这丫头还真盯上他了,凌霄笑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寒气森森:〃鉴证科汇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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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蓝确实没走远,他在〃鸭子侦探所〃。
〃找的很困难。〃对面的男人强调,〃我几乎翻遍了城市。〃
贺蓝摊手:〃我没钱了,坐地起价也没用。〃
男人仔细审视了贺蓝一会儿,无奈的让步,从档案袋里抽出资料:〃这是城市里最好的媒灵师了,你要这个干嘛?〃
贺蓝不应声,那男人也不在乎,继续絮絮叨叨:〃招魂损失很大啊,我问过她了,上个月确实有个男人去问过她。〃
这男人非常有效率,今天凌晨自己才改变的注意,中午男人就有了答案:〃因为他问的很详细,这个媒灵师对他印象还很深,他还取了很多东西,比如可以换魂。〃
贺蓝以前不迷信,可是现在他自己就是超越常识的存在,也由不得不信,只是他真关心凌霄弄这些东西拿了什麽代价。
〃不知道。〃男人摇头,“每个人情况不同,看他自己付出多少,拿命去搏的人并不少。〃
拿命去搏……拿命去搏,贺蓝身体有些软,难怪凌霄那麽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