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还是蛋糕,因为白天的事情都不太有吃饭的胃口,俩人随便咬了些蛋糕就停了,那甜腻腻的奶油实在是腻人。
饱暖思yin欲,更何况他们分开这麽久了,但是今晚他们意外的兴趣都不高,抱著在床上缠绵厮磨了半天都没动。
“你眼睛到底怎麽了?”贺蓝轻声问,他们之间现在的氛围不错,但是他话一落凌霄就沈默了下去,连氛围也变得微妙,有种僵硬感。
他们之间居然还需要隐瞒,贺蓝感到有些疲倦,但是又不想问,他希望凌霄主动告诉他。
凌霄想了想:“你信麽?医生说我们做太多了?”
贺蓝撑著下巴的手滑落,太过震惊下整个人都撞到了桌角上,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确定?这种事……这种事怎麽可能呢?”
他倒是知道一些这些东西,据说做太多兴奋过度会影响视力甚至造成失明什麽的,道理和兴奋剂差不多,但是绝对没想到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啊。
“可是,可是……我们很久没做了啊?难道是以前的後遗症?”他磕磕巴巴的说完,整个人都萎靡了,像个耷拉的小叶子,真是可怜兮兮的,凌霄好像看到了般大笑起来。
“你还真信啊?”
贺蓝醒悟过来,苦大仇深地扑过去掐凌霄脖子:“让你撒谎!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啊。”
凌霄低低笑起来,贴在一起的xiong膛因为笑声一起震动著,他抱著贺蓝在床上打了两个滚:“不早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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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是半夜醒来的,他迷迷糊糊地觉得不舒服,把身上的手推开:“睡吧,别闹了。”
他以为是贺蓝,便随便翻了一个人,但是身上的那个人却不依不饶,手指从他的xiong前一路滑下,那手指冰冷,xiong前的ru粒被轻轻划过,立刻敏感地跳了起来。
“睡觉。”凌霄越加不耐烦,他最近精神一直不太好,难得今天跟贺蓝在一起睡的比较安稳。
手确实滑下了,这次却到了腰腹处,冰冷的触感不但腹部有,浑身都是冰冷的,有什麽东西压在自己身上。
睡得再死也感觉不对头了,凌霄睁开眼睛,但是眼前还是一片黑暗,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看不见了,而身体上的东西还在动著。
凌霄不敢动,他知道不是贺蓝,贺蓝的身体总是凉凉的但也不是这种冰寒啊,而且虽然贺蓝四肢纤细,但是还是正常男人的体重,两人睡觉时压他身上很快就能把他压麻。
可是那手越来越放肆,肆意地抚摸著,把凌霄因为寒冷与惊吓而立起的细小颗粒抚平。
越来越大的恐惧感伴随著羞耻,黑暗是如此的浓郁,凌霄努力睁大眼睛,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动作就是睁眼,却也是最无济於事的动作。
然後眼睛睁到极致後终於显出的不同的色彩,凝固的暗红像河流般朝他扑来,迅猛急速似绞杀,唯余惊慌。
眼前铺天盖地的血红,凌霄不知道是自己突然看见了,而黑暗中冒出这种血红来还是这血红就存在於自己的眼睛里,或者是因为眼睛睁的太大而裂开了?
那个东西在腹部揉搓起来的时候,凌霄终於忍不住要挣扎,但感觉的却是僵硬,身体上有著柔软的触感,却生生让他起了战栗感,仿佛有什麽从他的皮肤里钻到了骨缝里。
眼前的血红让空隙里的黑暗格外地黑,凌霄想闭起眼睛,却发现不能够,红色越来越浓郁,像粘稠的油漆,慢慢涨到了他的眼球前。
被红色吞没的黑暗很安静,也显出几分静谧的恐怖,凌霄连惊叫的资格都没有,喉咙里像是有什麽东西掐住,舌头早失去了功能,连不会有感觉的眼球都像碰到了寒冰。
黑暗越来越小,逐渐勾勒出一个影子,开始像是一个柜子,然後凌霄才慢慢认出来那是一个人。
那是一个瘦削的人,身材高挑纤细,有种优雅的弧度,他本能地害怕,想要退开,但是眼睛却被固定住无法脱离。
是……贺蓝,凌霄终於看清了那个人影,喉咙里甜甜的,好像蛋糕整个涌了上来,他想吐。
他看到由黑暗拼成的贺蓝靠近了他,慢慢挑起了他的下巴:″宝贝,你身材真好。″
他无法眨眼,那个人很快又离开了他,修长的身材更加细瘦起来,血红已经慢慢到来,将黑暗中的人影撕裂般的吞没,他耳朵里听到劈里啪啦的声音,清脆也毛骨悚然,好像是骨头裂开的声音。
″啊啊啊……″那个逐渐被吞没的身影发出一声声惨叫,而浓稠的血雾里又夹著那声轻佻欢乐的声音,″宝贝……宝贝……″
″宝贝我终於靠近你了……″
″宝贝你身材真好……″
″宝贝你看他死了……″
……
那yin森森的柔声细语像催命的咒语,凌霄快要崩溃了,离去的黑影也被吞噬完毕,红色最後融合的瞬间凌霄又看到了贺蓝。
躺在血红里的贺蓝,他的整个身体已经被掏空了,眼睛茫然地大睁著,那里面已经什麽都没有,只剩两个黑黔黔的洞窟。
″啊啊啊啊……″凌霄终於可以尖叫,他的身体剧烈抖动起来,不仅仅是颤抖更多的是摇晃。
“怎麽了?”贺蓝把凌霄摇醒,凌霄茫然的视线射过来,惊恐无助,是贺蓝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他的心陡然软了下去,呼唤都温柔了起来,“怎麽了,怎麽了宝贝?”
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贺蓝总是爱这麽叫凌霄,但是凌霄会害羞,他很乐意见到脸红的爱人,逗的不亦乐乎,但是後来……後来是自己厌倦了还是凌霄逐渐的平静回答让自己失去了兴趣?
他兀自出神,凌霄的手指却紧紧扣到了他的胳膊上,用力之大让自己都有些吃不消,他急忙再次询问:“做噩梦了?”
凌霄惊魂未定,汗水把头发都濡湿了,但是神情却镇定下来,手指从贺蓝的胳膊上拿下来,後者注意到他的指尖因为过於用力都发白了。
“我……”他艰难地道,睫毛起伏不定,贺蓝伸出手臂把他揽到怀里,如果是平时,凌霄肯定会粗暴地拒绝这好意,但现在他却如溺水的人抓到了稻草,紧紧地抱住了贺蓝。
“我刚才好像梦到你了。”凌霄小小声道,他一直是个勇敢的人,冷漠悍然,现在却能像个小狗一样的被抱在怀里,凌霄感到满足的同时却也隐隐知道出了什麽大事。
“是吗?”梦到他有什麽好害怕的,而且还吓成这样,这个人当时对著他那个鬼的适合都没啥表情,现在……
他轻轻拍了拍凌霄的背,不动声色地换了个姿势让凌霄靠的更舒服点,但是他的手撤回时碰到了凌霄的睡衣,那是一套机可笑的狗熊睡衣,凌霄这个大男人穿的很好笑,但是他却穿了很久很久──那是贺蓝以前买的。
被拖出的睡衣下露出一段麦色的肌肤,贺蓝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却被惊到了,棕色的皮肤上安静地汪著一滩血……
他呼吸窒了窒,定睛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那是一个血红的痕迹,看样子应该是掌痕,在昏暗的光线下乍一看倒像是一滩血。
贺蓝对著这个掌痕怔了怔,把手轻轻按在了红色的掌印上,他的手指细长,尤其是中指,弧度优雅适中,这个手印……贺蓝倒吸一口气,和他的手掌一模一样!
这麽深的掌痕必定用了很大的力气,贺蓝记忆还是正常的,这种力道他绝对没有用过,即使刚才抱著凌霄他也没有睡著。
他刚才不过去了趟洗手间,凌霄不想做他又忍不住,一个冷水澡的功夫觉得不可能有人进来过了。
凌霄似乎察觉了什麽,焦急地问他:“怎麽了?‘他摸索著把手按到那个印记上,“上面是不是有什麽?”
凌霄最近一直不对劲,贺蓝想,而他刚才的样子也不像是仅仅做了个噩梦,贺蓝是身子慢慢寒了起来,肌肉绷的发痛,皮肤上都是细微的颗粒,他缓缓往室内看了一眼,落地的窗帘安静地垂著,墙角的米兰也静静地开放著,电视柜上面的福娃,反射著冷光的镜子,粉红色的屈臣氏安全套盒子……
一切都是那麽的安静,静谧无声里却透露出一种诡异,贺蓝知道里面可能潜藏了什麽,因为他曾经就是那个暗中偷窥的鬼魂,用一种yin冷安静的眼神。
“讲话!”见他不做声,凌霄急起来,从看不见後他总是急躁,贺蓝微微叹了口气,“我刚才推你,力气没控制好,留了个印子,疼不疼?”
凌霄有些狐疑:“你刚才捏的?还好,不是很痛,下次注意点。”凌霄放下心来,那里确实不疼,但是却有种寒冷的感觉,像是冻过的银器被直接塞到了肉里,以至於连整个腿都麻痹了。
是贺蓝碰的,那麽刚才那个确实是噩梦了,他松了口气,却被贺蓝看在了眼里。
不太疼,那麽还是有感觉的,而自己刚才绝对没有碰过凌霄的腰,那麽这个印子就是刚才才出来的,贺蓝想,凌霄拼命隐藏著什麽,他或许不该询问,自己完全可以寻觅到答案。
凌霄注意到贺蓝的沈默,似乎在寻觅话题:“你怎麽起来了?”
贺蓝的眼神从他的腰上收回,指尖代替眼光游移到上面,在流畅的小腹处缓缓摩擦,那里的肌肉因为紧张而绷紧著,显出的弧线格外诱人。
只有这个地方有,贺蓝仔细看了一下,不知道这个印子留在腰上有什麽暗示,但他在害怕之前首先升起反而是怒气,被人侵略的怒气。
他的人,无论是人是鬼,都不该是让人碰过的,他慢慢覆住凌霄,轻轻吻了上去:″没什麽,我想做了。″
墙角的米兰花又落了几瓣,枯萎的极快,花朵是最干净的物体之一,因为它们是自然的精气,所以在肮脏的环境下总是容易枯萎。
那里……怕是有什麽不干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