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蓝的目的地很简单,厨房,这是个匪夷所思的答案,但事实就是鬼魂确实无法进去。
贺蓝也搞不清凌霄在里面贴了什麽,现在又不是过去,会有关二爷灶王爷画像什麽的,但是他就是进不了凌霄家的厨房。
其实他不知道,那还是他自己装的符咒,那是最浓情的时候,凌霄刚刚学会开车,他特地去平安寺请香亲自抄了《菠萝蜜心经》锦囊挂在车上。
凌霄很少开车,那车还是他开的多,他自己不喜欢那个锦囊就随手放到了厨房的柜子里,这麽些年都没扔。
凌霄顺从地被他拉到了厨房,忍不住笑起来:“怎麽了,你现在还要吃饭不成?”
贺蓝往客厅看了一会儿,才笑著道:“是啊,把你做了好不好?”
他笑起来喜欢挑著眉毛,显得眼睛也上吊,有种小小的狡黠感,很是讨喜,可惜凌霄看不到。
“嗯……”凌霄哼了一声,拖长音调随口一答,却引得贺蓝有些激动。
“我没回来你也不去看我。”贺蓝有些郁闷,揉著鼻子撒娇,“你不想我?”
这种表情他没做过,但是现在凌霄看不见他也不害臊,只是变著法子套话。
凌霄听了半天哪有不明白,突然抱住贺蓝尖声尖气道:“想,小蓝哥哥,可想你了。”
贺蓝呆了一呆,下意识往下看了看:“哎,我没打算做的,你……”
他的话说了一半被凌霄吞下了。
早上起来的被子是凉的,看来贺蓝起来很久了,凌霄揉揉腰想,昨晚做太激烈全身酸的他都不想动。
果然太久没做了,在厨房做过,又被贺蓝压在窗子上做了两次,正面不够,回床上了还试了一次背面。
做的时候只觉得爽,现在起来了才发现全身都要散架了,尤其是私处火辣辣的让他尤为难堪。
“贺蓝?”他叫了一声,没人睬他,他呆了呆,然後笑著自言自语道,“还说做眼睛呢,一大早就不见了。”
有点落寞的样子,凌霄慢慢爬了起来,他看不见,找衣服有点困难,要是平时他必定会慢慢摸索,但是今天就没有耐心,焦躁地叹了口气摸索到衣橱拿了别的衣服。
“在不在?”他走出卧室叫了一声,空旷的屋子里没有回答,只有微微的回音荡漾开来,像是孩童的模仿,怪声怪气如讽刺。
凌霄凝神静耳听了一会儿,浴室里没有水声,厨房也没有动静,看来贺蓝是出去了。
他在客厅站了一会儿,不知怎麽想起自己小时候的游戏,把一只蚂蚁拨到一边,与那群蚂蚁分开,那只蚂蚁总是会惊慌失措地在原地打转。
人果然是群居动物,半分都宠不得,凌霄想,觉得自己现在就如同那个原地无措的呆蚂蚁一样,脱离了团体连方向都找不到了。
只是什麽时候贺蓝已经成了他的方向呢?他靠著桌子坐下来,尽管他一直想著贺蓝,为贺蓝努力,替贺蓝想著……
他愣了愣,原来不知什麽时候起贺蓝早是他的重心了啊。
桌子上放了什麽,他闻了味道,好像是贺蓝留下的早餐,是出去买的吗?
贺蓝不是个会做饭的人,凌霄有人摸了摸,碗还热著,闻起来有股糊味,好像是米粥。
他摸索著放下了碗,又碰到了小碟子,他闻了半天除了咸菜和腐ru外硬是猜不出第三个碟子里放了什麽。
贺蓝不在,凌霄叹了口气,他并不怕寂寞,贺蓝不在的时候他很少觉得不爽,但是现在喝著半温的粥闻著贺蓝留下的味道,恍惚间觉得有点落寞了。
人一闲就容易胡思乱想,凌霄想,觉得自己有些蠢,果然是年纪大了,或许应该领养个小孩,不过他连个小狗都养不活,养个孩子怕是也是不行的。
贺蓝确实去找工作了,不过他的目标很明确,刚出宫的人即使捧著贺文的一堆学历证书也是没用的,他直接去了转角的建筑工地。
他不在的日子里,城市发展的越加快了,平地高楼一座座的,他寻目找去的好像是超市建筑,面前有著黄色的警告牌,大大的画著红叉与“车辆禁止通行”。
蓝色的塑料墙围的好好的,只留了一个行人般大小的通道,他进去的时候那里正围了一圈人。
那是个卖包子的摊子,贺蓝不看也知道,拳头大的包子里夹满了肉却卖的很便宜,因为里面都是肥肉,两个钱可以打一塑料袋的边料豆浆。
他安静地等那些人推开,男人们大口的咬著包子,那些硬邦邦的面团被恶狠狠地咬著,让他觉得男人们的胃都是熔炉而包子是铁般。
这是个全新的环境,也是个辛苦的环境,是他即将踏入的,贺蓝微微一笑,有点小小的秀气,可是他却觉得如此的高兴,因为他可以见到阳光,想到有人等他回家。
可惜他不知道他现在离开,很可能就是让他再也回不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