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澧说的委婉:你的实战经验比较少,面对这种阴险狡诈之人,还是让我来。你在后面观察,发现他的漏洞之后,再出手也不迟。
林冷炎哪里看得别人在他面前甜甜蜜蜜、亲亲热热的说这种东西,当即怒火更盛,双掌往前一轰,打出了他的第一招。
郁澧一手将宁耀拂到安全的角落,另一只手举剑迎上。
对冲的灵力炸开,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威力之大,将四周的山全部夷为了平地。
宁耀和脚下这一艘飞舟处于被保护的区域范围内,倒是安然无恙。四周的山被夷为平地时尘土飞扬,宁耀在这样的环境中费力睁开眼,看着不远处的那一场战斗。
这是一场货真价实的激烈战斗,来到这个世界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激烈的战斗。打斗之间的招式,快得肉眼已经看不清,而剩下的残影之中依稀可以辨认出,每一招一式之间都蕴含着万千的变化,绝不是普通的过招。
好厉害!
宁耀看着这一场激烈的战斗,发现自己并不方便插手,否则很有可能造成误伤,或者被误伤。
于是宁耀在一边提心吊胆的看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一场战斗最开始时不分高下,但最后,还是郁澧隐隐的开始占据上风。
这个优势开始逐渐扩大,让旁观的宁耀松了一口气。
心能勉强放下来了,宁耀也终于有空注意到其他东西,他看着看着,渐渐有些呆滞。
郁澧的出手果断而狠辣,这倒是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可是,郁澧所使用的招式,是不是太强了点?
看这一剑冰寒冰封大地,看起来简简单单的掐指施咒,就能直接引动天地灵气,制造出可以吞噬万物的漩涡
这些招式,不管从哪个方面去看,都和普通扯不上一点关系啊!
这哪里是不普通,好像他见过的那些厉害人物,比如上一任的妖王,还有魔尊,在这种气势,面前都像是小孩子过家家。
郁澧郁澧原来是这么厉害的吗?
他心中柔弱可欺的小可怜呢?
宁耀整个人持续呆滞,感觉自己发现了某个不得了的真相。
而就在这时,郁澧裹挟着磅礴力量的一剑划出,剑气将对手击飞数丈远。
林冷炎吐出一口血,眼中冷意蔓延,他抬手掐诀,暂且在身前竖立起一个保护墙。
好,好得很,是我之前小看你了。林冷炎冷笑一声,抬手将唇边血沫抹去,我承认你有几分实力,在这种情况下甚至比我强上一些。
林冷炎咧开嘴笑得狂妄:可那又怎么样?
林冷炎伸出手,手心向上五指张开。在他的掌心之上,渐渐出现了一种模糊不清,仿佛能扭曲时空的力量光团。
那力量不是某一种纯粹的元素,而是无数种类的混杂。每一分力量或许微弱不够强悍,但全部加在一起,就是能让人胆寒的强大力量。
林冷炎将竖立在身前的保护墙撤离,郁澧面如寒霜,他咬破了食指指尖,血液在半空中拉伸变形,变成数个浑身漆黑的人影。
人影得到郁澧的命令,直直朝着那一团扭曲的光团冲去,可只是刚刚靠近,便被一点不剩的粉碎。
我乃气运之子,拥有整个世界的偏爱,是以这份偏爱的力量能够为我所用。
原世界里,每一个被他魅力所征服的人,都能成为他额外的力量。这是他在离开自己的小世界时,他的天道赐予他的本领。
林冷炎看向郁澧的眼神是得意而炫耀的:这是你永远也不会拥有的力量,你被天道厌弃,被世界厌弃。没有人偏爱你,这份力量,你永远不会拥有一分一毫。
林冷炎狂妄的笑起来:世界的厌弃者,你拿什么跟我斗?
光团扩大,这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不可名状的力量,以世界之力,对它的对手进行碾压。
它的对手没有天道的支持,与整个世界为敌,孤身在这个世界当中夹缝生存。作为一个世界的主角,却不曾受到任何一点偏心与宠爱。
冥冥之中,郁澧仿佛听见了那光团当中的嘲笑声。
身后就是所爱之人,郁澧半步不曾退缩,他执剑而立,以一人之躯进行抵挡。
但在这股不可名状的力量当中,郁澧感受到了某种他曾经面对过的气息。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那高悬于天空当中的皎皎明月。
那上面明明什么也没有,却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是他这个世界的天道。
那东西还没有死,隐匿了自己的身形一直潜伏着,就等着这一刻,联合两个世界的力量一起对他进行攻击,誓要将他置于死地!
两股力量叠加,一起朝着郁澧袭击而去。
巨大的白光过后,飞舟终究是扛不住这样一份摧残,全身都变得有些支离破碎。郁澧仍然站立在原地,他将剑尖朝下拄在地上,终于还是不堪重负地咳出了一口血。
脚下所站着的飞舟变得破破烂烂,然而即便是这样,依然有一个小小的角落完好无损,没有受到任何冲击。
那里,是郁澧即便不顾自己,也要保护好的地方。
郁澧,你怎么样了!宁耀心急如焚的喊,你快把这个屏障给解开,不要把我困在里面,让我过去!
郁澧稍稍向后回过头,看了一眼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如果可以,他也想在这后续不知是生是死,也许这就是最后一刻的时光里,给宁耀一个拥抱。
但现在,所有攻击都朝着他而来,他所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他离宁耀越远,就代表着宁耀越安全。
他应该想办法带着这一些对手离开,让宁耀有机会能够逃离,而不是跟他一起待在这一艘船上。
身体越疼痛,大脑便越清醒,郁澧在转瞬之间已经做出了决定。
他得走。
天道一定会跟着他,而他只需要激怒那个男人,就能把所有敌对一起带走。
等到再过一段时间,神迹就会过来,将宁耀接到安全的世界。
郁澧的行动力很强,所有的计划立即执行。
激怒林冷炎其实很容易,只需要一个不屑至极的眼神。
一切准备就绪,可在郁澧想要离开的前一秒,一双手臂从背后伸出,将他紧紧抱住了。
别以为我猜不到你在想什么。宁耀的声音从郁澧背后传来,想自己带着人跑,我同意了吗?
宁耀什么时候跃出他的禁锢的?
郁澧强行让自己冷下脸:现在不是你可以任性的时候。
我没有任性,我和你一起对付他。宁耀认真的说道。
他一直在认真的观看整个战斗的过程,在林冷炎使出那个招式时,他就有所感悟。
他似乎终于知道了,怎么正确使用神迹给他留下来的力量。
不就是整个世界的偏爱,这种东西,我也有。宁耀说。
宁耀松开双臂,将郁澧放开了,来到能和郁澧并肩而立的地方。
他也伸出手,于掌心之上,一股纯白的光在那里凝聚。
白光圣洁而温暖,光芒似乎能将一切洗涤干净。
宁耀挥手,那一股白光便朝着敌人冲去。郁澧迅速反应过来,紧随其上,与白光一同对敌人进行攻击。
林冷炎狂妄而自信的脸庞上神色终于发生了改变,他硬是扛下一击,闷哼一声,咬咬牙迅速转头,头也不回的逃离这一个地方。
他大概是专门修习过什么功法,一眨眼,整个人就消失不见。
而天道消失的速度就更快了。
危险解除,那白光没有立刻消散,而是贴着郁澧转了一圈,这才渐渐散开。
宁耀重新抱了抱郁澧:我扶你去休息,那个人之前说的那些话,你千万不要相信哦。
郁澧一愣:什么话?
就是就是说没有人偏爱你那里,你不要相信。宁耀抬起头,他的眼眸一澄如洗,满眼的认真。
怎么会没有人偏爱你呢,至少还有我,我最偏心你了!
第68章
宁耀被紧紧回抱住,有力的手臂将他环住按在怀中,仿佛想要将他按到自己的血肉当中。
宁耀靠在郁澧怀里转过头,与郁澧四目相对。
我说的话,你听进去了吗?宁耀小声问。
郁澧没有回答,他墨色眼眸中涌动着宁耀从前看不懂,但现在能看得清清楚楚的爱意,缓缓地,朝着宁耀低下头靠近。
宁耀有些紧张。
郁澧是不是想要亲他?如果真的亲上来了,他需不需要先挣扎,然后做出一副震惊的表情,说一声你为什么要亲我来表明自己之前对郁澧的心思不知情?
否则这么顺其自然的接受了,郁澧肯定会疑惑他为什么一点也不吃惊吧?
宁耀还没能思索出一个结果,郁澧突然皱起眉,停下了动作。
淡淡的血腥之气传到宁耀鼻尖,他一愣,立刻反应过来这股血气是从何而来。
郁澧之前战斗时就受了伤,如今血气翻涌又吐血了!
你感觉怎么样!宁耀把郁澧扶住,他想要把郁澧往可以休息的船舱里面带,可船舱经过那一次战斗,现在变得破破烂烂,并不适合休息。
宁耀让飞舟降落,在地面上拿出他们以前使用过的马车,让郁澧进到里面休息。
郁澧坐下了,对着担忧的宁耀说道:我无大碍,不用在意,休息休息便好。
宁耀有些怀疑这句话的真假,但他也不是医生,不能判断出郁澧是不是在逞强撒谎。好在他们这次出行前有所准备,仗着妖王的身份,在妖族那里拿了不少珍稀的疗伤丹药。
宁耀把放在储物戒指里的药瓶拿出来,监督着郁澧把这些药每种都吃了一粒下去。
吃完药,需要用灵力将这些药进行炼化调息,以便药效更快速的发挥作用。宁耀催促着让郁澧闭眼打坐调息,自己则坐在一边护法。
眼看着郁澧闭上了眼,按照他所说的做了,宁耀这才勉强放下心。
森林里一片安静祥和,木马车哒哒哒的不断前行,继续带着主人前往目的地。
宁耀盯着郁澧看了半晌,竖起一层薄薄的屏障拦在两个人之间,然后安静的伸出手,小小的白光在他掌心之上呈现。
这是属于他的力量。
他变得那么厉害,却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郁澧自己一个人痛苦。
郁澧现在不仅是受了伤,身上还叠加着燃情种的困扰。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不能调头离开去寻找大夫,而是继续朝着原定的目的地行驶,先去寻找解药。
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一帮郁澧吗?
宁耀再次拿出从妖族那里顺来的神器,小小的法杖一样的神器散发着神秘的幽光,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既然是神器,那应该可以听懂他说话吧?
宁耀压低了声音,尝试着和神器进行沟通交流:凤凰神器啊,能请你帮个忙,把他的伤给治好吗?
神器上的光芒闪了闪,但变化过去之后,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这应该就是不行,或者做不到的意思?
宁耀在心里做着猜测,他想了想,换了另一个要求:那能请你在他清醒的时候,就把他身上的痛苦屏蔽掉吗?
神器再次闪烁,可在光结束之后,依然无事发生,因为旁边郁澧的眉头还是皱着的,明显就是痛苦依旧存在。
怎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这神器到底是做不到,还是故意不想帮他?
宁耀在心里起了怀疑,他狐疑的上下打量神器片刻,一把将神器捏紧了。
不要光闪光,想想办法!宁耀压低声音,用自己最凶的表情进行威胁,如果你想不出来,我就让你就地解体,神器也别当了,就在这里做化肥吧!
白色的光团就出现在神器周围,只要再靠近一些,就能将神器损坏。
我也不为难你,宁耀说,只要你能减轻他清醒之时身上的痛苦就行,不能根除也没关系。
白光距离神器越来越近,神器上面的光芒闪了又闪,最后分为两束,一竖连着宁耀,另外一竖连接到了郁澧的身上。
宁耀眼睁睁的看着郁澧身上的光开始变暗,像是有什么污垢污染了光束似的,然后那暗芒从郁澧那一边转移,转移到了他身边。
暗芒进入到宁耀体内,下一秒,宁耀呼吸一窒。
五脏六腑像是被一把火烧着,热得呼吸都无法顺畅。
好热怎么会这么热?
那热意并不只停留在表面,而是深入骨髓,变成了酥酥麻麻的痒易,让宁耀好想叫人来摸一摸,止住这难以忍受的痒。
呜宁耀忍不住的发出小声呜咽,伸手触摸自己的脸颊,锁骨和脖颈。
隔离了他和郁澧的屏障也因为无力支撑而破碎,宁耀那细碎的呜咽,让郁澧瞬间睁开眼。
郁澧的手伸过来,带着清凉的气息。宁耀伸手抓住,将那一只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郁澧宁耀小声的喊,他的眼眶因为这一份难受而发红,眼中满是水光,你好凉快啊。
那一点小面积的接触根本解不了燃眉之火,他想要更多,想要更加舒服
宁耀握着郁澧的手往下,拂过光洁柔嫩的脸颊,尖翘的下巴,洁白修长的脖颈,再往下,就是那衣袍遮盖之处
郁澧皆摁住宁耀的手停下动作,眼中是种种的忧虑担心:发生了什么?燃情种明明还在我体内,我却不再感受到它所带来的困扰,它是不是去影响你了?
根据郁澧所说和神器之前的现象,宁耀大概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神器无法根除郁澧的痛苦,又迫于他的威胁,最后只好把郁澧身上燃情种带来的痛苦转移到了他体内。
我哈,这是我觉醒了力量之后,新学会的招式。宁耀撒了谎,不让郁澧像他一样找神器又把疼痛转移回去,把你身上的这份疼痛,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转回来。郁澧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我不要!宁耀拒绝了郁澧的这个要求,你忍了那么长的时间,也该轮到我了。你、你怎么样了?吃完那些药以后,有好恢复一些吗?
我没事,那些都是千年难遇的神药,我已经好了近半。郁澧的手贴着宁耀火热的肌肤,心中担忧更甚,不要任性,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