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江景天被她砸得倒抽一口凉气,说道:“小姑奶奶,你想砸死我?”
“砸死你活该!”
耿湘君气愤难平,撑起上半身,回头看自己的右腿,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原来,她右大月退摔脱臼了,剧痛点在月定上。
“都这样了,老实点吧!”
江景天坐起来,帮她按了按,说道:“你这个得做复位。先走吧,抓人的事先别想了。”
“我先抓你!”
耿湘君恨得牙根都痒痒,嚷嚷道:“不是你的话,我肯定能把人抓到!”
“你还抓别人,我看是你被人打倒了才差不多……”
江景天扶她站起来,到她前面弓下身子,说道:“上来,我背你。”
“你闪开,我才不用你背!”
耿湘君倔强的想要自己走。
结果,一拧身的功夫,疼得她身子一歪,摔在江景天背上。
“耿护法,估计你得有一百一十多斤重吧?”
江景天顺势勾她双月退,把她背了起来,调侃道:“跟你这身高比,有点重了,注意减肥!”
“呸!”
耿湘君脸上悄然一红,咬牙道:“女孩子的体重是高度机密,你胡说八道什么?罚你背我下山!”
江景天咧嘴笑了。
只是牙关,悄悄咬紧。
足足一个小时之后,两个人才下到山底小路边。
江景天重新把耿湘君放下,给九爷发了一个定位。
十几分钟后,一辆商务车开过来停下。
“江先生!”
九爷飞快跳下车,看清耿湘君也在,有些意外,问道:“这不是耿护法吗?”
“别废话!”
江景天扶耿湘君上车,说道:“先离开这里,就近找个地方落脚!”
“没问题!”
九爷答应下,眼神忽然直了,死死盯着江景天的后背,骇然道:“江先生,你背上怎么……”
江景天的后背上,衣衫裂开三四十个小孔,个个小孔之中均有血迹渗出。
整个后背,全都被染红了。
“我没事!”
江景天挥手上车,又笑了笑,说道:“九爷,弄脏你的车,回头要好好刷刷了。”
“您,您客气……”
九爷有些失神,赶紧上车,招呼司机道:“开车!去十里外的落霞镇!快!”
车子启动,耿湘君借着车厢里的灯光,终于也看清了江景天的后背,心里忍不住猛地一颤。
“江景天你,你中枪了?”
她追问道:“你怎么不早说?伤成这样还背我下山?你……”
下山途中,她隐隐嗅到过空气中的血腥味道。
只是,山风吹拂,味道并不明显,所以才没多想。
哪知道,江景天的后背上满是弹孔。
下山这一路,她居然是趴在江景天伤口上!
“你腿骨髋关节脱臼,抱你下山的话,容易加重伤势。”
江景天展颜一笑,说道:“我这点伤没事,不用担心。”
“你……”
耿湘君鼻子一酸,忽然哽咽。
一刻钟以后,车子开进一个小镇,来到一家还没关门的小诊所。
医生获知耿湘君髋关节脱臼之后,为难的说道:“这个得是专业的医生才能治,我们这里治不了……”
“不用你们治。”
江景天已经扶耿湘君在治疗床上躺下,然后一臂架在她腿窝里,一手抓住她脚腕,一举、一抬、一送。
咔!
脆响之下,耿湘君疼得头上冒汗,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
但疼过之后,关节脱臼的疼痛潮水一般消失。
“呀!”
耿湘君大感诧异,挺腰就要起来活动活动,看看是否好了。
“别动!”
江景天按住她肩膀,说道:“乖乖躺半小时再起来。你关节刚刚复位,需要静躺,让关节重新适应一下现在的状态。”
“哦……”
耿湘君答应一声,又说道:“你别管我了,先让医生看看你的伤。”
江景天的伤,医生可以处理。
盖因当时大强仔开枪的时候,距离较远,且自制猎枪的射程有限,细碎的铅弹都嵌在江景天皮肤表层。
只是,当江景天除掉上衣,露出染血的后背之后,在场所有人集体动容。
哪怕见惯了刀光剑影的九爷,也感觉浑身上下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江景天的背上,除了点点滴滴的铅弹之外,密密麻麻的全是伤疤。
有刀伤,有枪伤,甚至还有皮鞭抽出来的鞭伤。
“你究竟经历过什么?”
耿湘君轻咬嘴唇,眼圈悄然泛红,默默想道:“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
……
江景天的后背上,总共摘下来足足三十九枚或大或小的铅弹。
所有伤口上药处理之后,医生考虑到挨个包扎太费事,干脆拿绷带把他前月匈后背缠了起来。
这天晚上,大家没急着回城,全都留在了落霞镇的这家小诊所。
留观室里,耿湘君突然问道:“其实你在山上的时候,就能帮我把腿接好对不对?你是故意的不给我接,怕我去追那三个盗墓贼?”
“嗯……”
江景天承认,说道:“你以一对三,毫无胜算。让你去追,就是害了你。”
“那你考虑过没有,我去追,多少还有点把他们绳之以法的希望,但我不去追,他们就跑了。”
耿湘君不满的说道:“你这是妨碍护法办案,我该把你抓起来!”
“那你应该把自己也抓起来。”
趴在隔壁床上的江景天撑起半边身子,问道:“你孤身犯险,为什么不叫支援?是不是害怕交代不清楚消息来源,怕把我牵扯进去?”
“你……臭美!”
耿湘君狠狠瞪他一眼,说道:“你等着,如果抓不到这三个盗墓贼,看我不把你抓起来,关上个十天八天的!”
江景天乐了,问道:“如果我帮你抓到那三个人呢?”
“那我就……”
耿湘君没上当,火速改口道:“这是你应该做的!”
“噗……”
江景天笑喷。
耿湘君略感不好意思,侧过身去,没再搭理他。
第二天早上,江景天被手机铃声吵醒。
避开耿湘君,他到外面接完电话,又去隔壁刚开门的服装店,随便买了件外套。
回去之后,就催促大家启程。
到城区,江景天跟九爷他们告辞,独自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过了将近二十分钟,出租车在一家位于居民区中的小旅馆门口停下。
江景天下车,并不意外的看到,二三十米外的街口,停下另外一辆出租车。
那辆车里坐着的人紧急躲开他的目光,没让他看清脸。
但他知道,那是耿湘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