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夫，你别说了。”果然，李彬斌头上开始不停地冒汗，神色越来越紧张。
    “李彬斌，说吧。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再这样下去，你觉得你还能坚持几天？”秦川问道。
    这个时候，秦川与李彬斌已经到了医院大楼的天台上。上面没有一个人，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李彬斌站在谭山中心医院的住院大楼楼顶，眼睛无神地看着尽收眼底的谭山景致。
    “秦大夫，你可一定要替我保密啊！”李彬斌说道。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秦川点点头。
    “我知道你们已经猜到了。没错，那天三桥出事的时候，到处飞的钱就是我老娘捡了一辈子垃圾积攒起来的钱。老人家到银行里去存钱，人家业务员看到全是零钱，不肯给她存。老人家没办法，只好放在家里藏起来。我家的条件不太好。没修新房子。钱放久了，有点发霉。老娘只好拿出来晒晒。谁知道被猫弄翻了，结果一辈子的积蓄全部被风刮走了大半。更没想到，还出了大事。我老娘当场就抽过去了。那是她一辈子的心血啊。原想这些钱攒起来，修新房子，然后再给我娶党客。好不容易苏醒过来，又听说三桥出事，又抽过去了……”李彬斌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出来。
    “你这事情确实挺麻烦的。不过怎么算，你妈妈也不应该负什么责任啊？那钱是被风刮过去的。罪魁祸首应该是风。怎么能够怪你们呢？你们还是受害者呢。另外，那些抢钱的人也是有责任的。”秦川对这个问题也没有什么办法。
    “但是我们村里人说了，警察当天就过来调查了，他们一来，就已经将事情定性了，说是什么破坏谭山市城市马拉松的恶性案件。这事情要是曝光了，我老娘不是成了破坏分子了么？万一被他们抓起来，去坐牢怎么办？”李彬斌也很是激动。
    “你先别激动，这事情我会替你保密的。没有想到妥善的解决办法之前，我绝对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别人。”秦川拍了拍李彬斌的肩膀。
    “秦大夫，谢谢你。跟我把这事情一说，我感觉轻松了不少。这件事情压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了。从来不敢向别人说。我现在就只相信你。”李彬斌神色轻松了不少。
    第二百零七章 争执
    说来也巧，秦川与李彬斌回到急诊科病房的时候，正好来了两个警察。一个大约是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另一个则是二十几岁的协警。
    “你好，我们是盘龙派出所的。过来调查一个案子。请问一下袁娇妹住在哪一间病房？”中年警察向正在护士站的蒋玲玲问道。
    “查案子啊？你们找袁奶奶干嘛？她现在情况不太好，不能受刺激，而且不能看到警察。所以你们最好不要去找她。”蒋玲玲说道。
    “我们要不要去找她，你不需要过问。你告诉我们她住在哪一间病房就行了。我们现在正在办案。请你不要妨碍公务。”协警很不客气地说道。
    “那你们有传唤函么？或者有没有拘捕证？”蒋玲玲问道。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警察办案还要向你一个护士请示么？你叫什么名字？你这么做有什么企图？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可以以妨碍公务罪将你抓起来。”协警气焰非常嚣张。
    “那我倒是看看你怎么把我抓起来？”蒋玲玲也很生气。
    “哎呀！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不就是一个小护士而已嘛。”那个协警竟然就是一耳光打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秦川猛然冲了过来，一把将那个协警的手抓住：“怎么？警察了不起，要在中心医院打护士？你说你们来办案，怎么没见你们出示证件呢？还敢动手大人？我们这里有监控录像。我告诉你，你刚才的一切行为都已经被监控拍了下来。”
    协警先是一愣，手传来的疼痛，让他哇哇直叫。
    “哎哟，哎哟，痛死我了。快放手！不然有人好受的。”协警威胁道。
    中年警察也连忙说道：“赶紧放开。我们现在正在办案。如果你再对我们进行阻拦，我们有权对你采取措施。”
    “这里是医院。你们没有出示任何证件就出手打人。就算你们是警察，要查案，也应该按照法律程序进行。你们没有拘捕证，那么你们来只是让我们的病人协助调查，我们的护士已经告诉你们病人不适宜进行问询。但是你们这个协警竟然敢出手打人。什么时候协警也能够执法了？”秦川质问道。
    “他是在协助我办案。”中年警察说道。
    “我们的护士已经说过了。老人现在情况不是很好。刚刚做了开颅手术，而且情绪不是很好，不能够接受你的问询。否则一旦受到刺激，他它的病情可能会加重。”秦川说道。
    “你知道我们在调查什么案子么？你一个医生你负责得起么？”协警神气地说道。
    “你就是调查再大的案子，也不能拿着鸡毛当令箭。你们现在是在差案，市民可以配合你们的调查，但是如果有身体方面的问题，也同样有权利不配合你们的调查。”秦川说道。
    “小子，你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我们调查的是谭山市的重案。”协警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就不信了。谭山市的重案什么时候还要一个编制都没有的临时工去调查了。”秦川不屑地说道。
    “你说什么？你，你，我告诉你，今天我非要好好让你认识认识我。我就是协警，但是协警依然可能让你这个小医生乖乖低头。”协警说道。
    中年警察掏出自己的警官证递到秦川面前：“我是盘龙派出所的警察，我们怀疑住在你们急诊科的袁娇妹是谭山4.23案主要谋划者。我们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正是由于袁娇妹的撒钱行为，引发了谭山马拉松赛的混乱。最后造成了严重后或。今天我们过来，就是想向袁娇妹询问一些事情。请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
    “对不起。刚才我已经跟你说了，袁奶奶身体状况不适宜进行任何询问。否则出了问题，没有人能够负得起责任。你们说袁奶奶是事件的始作俑者，也不过是你们的猜测罢了。作为主治医生，我不同意你们见病人。”秦川很严肃地说道。
    “你算是哪根葱？你不同意我们见问询病人，我们就不看了？告诉你。你妨碍我们执行公务，我们可以直接抓你。”协警扑上去要抓秦川。
    秦川一抬手直接将协警拨到一边。
    “哎呀，你敢袭警！肖所长，这小子吃了豹子胆，竟然敢袭警。快把他抓起来啊！”协警大声叫道。
    那个肖所长皱了皱眉头。显然对被协警指挥很是不悦。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是骑虎难下了。
    “这位医生，我们正在执法，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妨碍我们执行公务，我将有权对你采取强制措施。”姓肖的所长手指着秦川大声说道。
    原本跟在秦川身后的李彬斌看到有警察过来，而且是冲着袁老太来的，连忙进了病房。
    “妈，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李彬斌说道。
    “你不是说秦大夫不让我出院么？”袁老太不解儿子为何很快又改变了主意。
    “不是，反正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回家我再跟你详说。”李彬斌说道。
    袁老太手术之后，康复得很顺利，早就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两个人收拾起东西，立即离开病房。
    走到门口，李彬斌先在门口观望了一下，然后才拉着袁老太准备离开。可没曾想，老太太往护士站看了一眼，一眼看到正在护士站与秦川等人争辩的两个警察。
    “他们来抓我了！”袁老太又抽了过去，身体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上。
    “妈！”李彬斌大叫一声。
    秦川听到李彬斌的叫声，一眼看了过来，看到倒在地上的袁老太之后，拨开肖所长与那个协警，立即冲了过去。
    “你别跑！”协警还想将秦川抓住。
    肖所长连忙将协警拉住：“走。你还真想抓人啊。”
    “肖所，就这么算了？我可不甘心。”协警说道。
    “没事，有办法治他。”肖所长说道。
    蒋玲玲则走到一边，偷偷滴给蒋玉东打了一个电话。
    “玲玲，怎么了？我现在正在上班呢。”蒋玉东小声地问道。
    “爸。医院里来了两个警察，刚刚有个协警还准备向我动手。要不是秦川赶了过来，我今天肯定被那个协警打了。我刚才听到他们偷偷说，要好好治秦川一回。他们好像说是盘龙派出所的，说是来医院查案。现在他们要查的那个病人情况不太好。秦川担心病人受到刺激会影响病情，那个协警好嚣张的，要向秦川动手，被秦川挡住之后，又诬陷秦川袭警。刚刚有个病人都被他们吓出病了。”蒋玲玲一五一十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这事情，你别担心。我马上让高秘书过来帮你们解决一下。”蒋玉东听说自己女儿差点被打，还有人公然威胁未来女婿，也是怒气上来了。
    等蒋玲玲打完电话，急诊科已经乱成了一团。秦川连忙与急诊科的医生护士将袁老太送往抢救室。
    “窦性心动过速！快160了！”方萍焦急地说道。
    “秦大夫，秦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妈啊！”李彬斌也是急糊涂了，这个时候了，还在一旁添乱。
    “赶紧把病人家属拉出去。快点！”秦川大声说道。
    秦川很是镇定，虽然内心他同样很焦急。袁老太的情况非常不好。抢救稍微出点问题，就有可能断送了袁老太的生命。
    李彬斌被何小康拉了出去。
    “秦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妈。”李彬斌很是后悔刚才的行为。
    “李彬斌，你这样对你妈妈的病情没有半点好处，相反会影响我们的抢救。你现在耐心的在外面等待，秦大夫比你还着急呢。”何小康劝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这一次都怪我，为什么不听秦大夫的话呢。我真是个混蛋啊！”李彬斌追悔莫及。
    “室颤了！”高占婷紧张地说道。
    “别慌。准备除颤！”秦川依然不慌不忙。
    除颤仪正在准备充电，秦川双手拿着除颤仪，高占婷迅速将袁老太的上衣扯开，方萍则迅速在除颤仪上涂上导电糊。秦川将导电糊涂布均匀之后，对准袁老太的胸口果断地按了下去。
    袁老太的身体在脉冲电流的冲击下，高高地弹起。但是袁老太的室颤状况依然没有太大的接触。
    “没有作用。”方萍摇摇头。
    “再来！”秦川依然没有放弃。
    反复了好几次，依然没有能够控制住袁老太的室颤状况，气氛更加紧张起来。
    “再来一次！”秦川有些不甘心。袁老太的病情之前是如此的顺利，临近快要出院的时候，竟然出现了如此大的反复。
    其余的人都在默默地执行秦川的命令，没有人质疑秦川。
    “太好了，室颤消除了。”高占婷惊喜地说道。
    袁老太的心率终于平稳了一些。
    “好险，刚刚有事从死亡的边缘抢了一条命回来了。”方萍长吁了一口气。
    “是啊。幸好秦川在。”何小康说道。
    “先别说这些，袁奶奶还没醒过来呢。”秦川说道。
    “现在应该没问题了。”高占婷看了袁老太一眼。
    “方萍，这里你多注意一点。”秦川说道。
    “哎。”方萍点点头。
    蒋玲玲赶了过来，连忙问道：“秦川，病人没什么事情吧？”
    “没什么大事。”秦川自然不会说实话。
    第二百零八章 道歉
    盘龙派出所的肖所长与协警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急症室外面求援。
    “所长，袁娇妹确实在中心医院急诊科住院。情况跟我们调查结果基本相符。不过在医院调查的时候遇到了困难。医生说袁娇妹的病情很复杂，精神状态出现了问题。不能受刺激。我们现在毕竟也没有什么证据。我也不好强行进行询问。主要就是担心出问题。”这个所谓饿肖所长其实只是盘龙派出所的一个副所长，叫肖顺昌。真正的所长姓罗，叫罗大志。
    “肖顺昌，我现在不问你这件事情。我要你到医院里去，是让你去耀武扬威的么？我让你去打护士了么？我让你去威胁医生了么？”罗大志劈头盖面地骂了起来。他刚才接到了分局领导电话，被劈头盖面的骂了一通，据说分局领导被市局领导狠狠骂了一通。市局领导又是受到哪一方的压力呢？
    肖顺昌无奈地挂上了电话，一旁的协警奇怪地问道：“肖所，罗所怎么说的。让我们抓人没？”
    “抓你妈啊！老子被你害死了！你他娘的赶紧给老子滚远点，老子再也不想看到你了。”肖顺昌指着协警的鼻子骂道。
    协警很是委屈：“肖所，我为你鞍前马后的干了不少事情吧。给你也背了不少黑锅吧。就算我今天做错了，你用得着这样么？”
    “老子让你做事要长点眼力劲，你今天威风了，可把老子坑死了。你刚刚动了那个护士医生，人家直接找市局了。老子完蛋了！”肖顺昌真是后悔，不该用这么一个协警。其实派出所的协警底子都是些什么人，谁不清楚。没有点关系的人怎么可能进得了派出所？有出息的人也不可能安心当一个协警。所以能够当协警。又能够进得了公安系统的，自然不会可能有什么好货色。但是这种人用好了，工作上还是很便利的。
    派出所里面真正有编制的就那么几个，要是所有的事情都由他们自己去干，只怕是跑断了腿，也干不完。现在多好。全部推给协警去干。尤其是有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出了事情，全部由协警扛着。
    但是现在这柄双刃剑终于是刺伤自己了。肖顺昌只怪自己倒霉。这种事情让自己碰上了。
    高哲一边给市局田志国打了电话，一边匆匆赶到了医院。在门口遇到了肖顺昌与协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