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嵩是个风、流大少众所周知,本以为他娶妻后能收敛收敛,不过也确实是收敛了,不再去构栏青楼了,不到处沾花粘草了,可小妾却一房一房的往回抬……
竹叶青酒香绵柔,初喝无事,可后劲大,三人,一樽一樽的灌。韩嵩与孟骏两人流量本就好,倒也无事,就是江昭喝的脸色微红,神思倒也清晰。
“韩兄,贵府得佳人倒是不少啊?个个都水灵,那小脸蛋都能掐出水来似的!”
江昭拿起一樽酒又灌了下去。要说喝酒,上好的竹叶青都让江昭孟骏两人喝糟蹋了,好酒要好的意境,就那两人,心里得糟心事都能把他们埋了,谁在意这酒的好坏,品酒变成了牛饮。从始至终也就韩嵩一人,细细的品,慢慢的喝,倒也没辜负满亭的酒香亭外的白雪。
“莫非江兄看上她们了?”韩嵩拿起玉樽,轻笑的看着江昭。
“我这辈子恐怕没有这福气了!”江昭低眉,摇摇头,道。
孟骏倒知道江昭是一女子,娶妻要来自然没用,而韩嵩还以为江昭这一低眉,是因为他为自己成为男宠这一遭遇而苦笑,以当今皇帝强势的性格,只要是他的男宠,那今生娶妻生子无望!
江昭说完后,又突然抬头道:“孟侍卫恐怕也过了弱冠之年吧!不娶妻不纳妾,整日混迹花街柳巷也不是个事,若是一不小心再染上脏病就得不偿失了,不如韩兄送孟侍卫一府中丫鬟,这守门的侍卫和丫鬟,倒也相配。”
江昭连忙喝下一杯酒,高高举起的衣袖挡住了所有的表情和心思,众人均没有看见在那樽酒里滴落的一滴泪水。
韩嵩本想做个和事佬,让两人和好如初,可如今江昭说话如此伤人,孟骏好歹是姓孟,也是世家之子,一丫鬟怎能相配?江昭这欺辱人欺辱的赤衤果裸,罢了!罢了!这种闲心不要也罢!有这时间还不如抱着小妾听琴画画。雪愈下愈大,韩嵩抬头望望天,本以为今天不甚冷,那知转瞬间便下起了雪,倒是有些冷了。
呵呵!孟骏心里自嘲的笑了,他就那么怕我阻了他当皇妃?呵呵!
“韩兄,我看你家丫鬟长的甚可,不如就送我个,做妻做妾随她挑。”
孟骏也笑了,笑的甚是好看,只是不知为什么以前那个爽朗的少年将军,此时却不是那般……形容不出的感觉,可是也叫韩嵩心里发痛,好似那日的他看见清雾在皇上身边轻佻一般。
江昭的眼默默的看着孟骏后背,看着他走到那些丫鬟旁边。
那些丫鬟倒是好笑,穿的花红柳绿,在这一片白雪的茫茫之中,到是及其容易注意到。脸蛋都是美的,美的千姿百态,个个抱着一件绯红色的披风,不愧是韩嵩的丫鬟,披风全是韩嵩的风格。
笑不出,江昭也强迫自己笑,脸上甜甜的酒窝也变得愁苦。
“韩兄,我看这个六姨太的丫鬟可以!长的水灵,笑的也甜,这俩酒窝和江大人倒是很相似,不知韩兄肯不肯割爱?”
孟骏问的是韩嵩,眼神却紧紧盯着江昭,此时的江昭,笑容灿烂。
究竟是从何时喜欢上的江昭呢?是看见江昭动人的笑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还是在馒头山见江昭鼓舞人心的话?还是路遇强盗时的精灵古怪机智?
孟骏此时从江昭眼中看不出一点情绪,只见她转过头对着韩嵩道:“韩大人不如不成人,今日两府添喜事一桩?”
韩嵩突然觉得今日的酒喝的很是糟心,对不起这名酒竹叶青,而孟兄和江兄之间的针锋相对,何苦拖了他进来呢?
韩嵩一拍衣袖,站起身来道:“小六子贴身丫鬟的事可不随我,她进府以前就有婚约!”
韩嵩朝身后一排六个清丽丫鬟招招手,又转身对着孟骏说:“今日的酒不错,只是天色已晚,让府中爱妾苦等一日心中也过意不去,不如早点归家。我就告辞了!”
韩嵩说完,一甩衣袖,潇洒的就走了,只是身后的喊声让他无奈的顿了顿,所有的潇洒化为乌有,余下风流的后遗症瞬时散发开来……
“世子,大姨太太,吩咐奴婢送来的披风……”
二姨太太……
三姨太太……
……
六姨太太……
六声靓丽的声音同时响起,听得众人皆振……
韩嵩愣了愣,若是今日穿了任何一个姨太准备的衣物,他的耳朵又得受不少罪,哎,还不如不穿。道:“下雪不冷,化学冷!阿嚏!”
韩嵩吸鼻涕和打喷嚏的声音渐走渐远。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孟侍卫,若是你真有这么一日,本大人倒是很高兴。”
两人站在亭前台阶旁,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一黑一白,遥看天庐,神似淡然,可两人捏的泛白的指间却显示内心的不平静。
孟骏听到江昭的话,笑了,声音从胸腔发出,振彻天宇,仿佛心肺破裂,痛苦极了。
“昭儿,以皇上的年纪足以做你爹了,你就能放任你的一身傲骨,让江尚书的一世清流毁于一旦,委身皇帝,做后宫的嫔妃吗?你的才学在哪?你的报复在哪?”
孟骏怒目圆睁,狠狠的捏着江昭的肩膀,仿佛要捏断江昭的骨头。
肩膀是痛,可是不及内心的万分之一:“皇上是比我大,可是他才而立之年正直壮年,更何况皇帝英明神武,宋国在他的治理下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文成武德,你能及的上半分吗?”
“你~”
孟骏正准备说话,却被江昭凌历的声音打断:“皇上让你们来保护我,就是让我受制于人的吗?”
众侍卫,包括郭公公在内,都被孟骏和江昭这一番话给惊着了,待听到江昭的呼声,才反应过来,闻声而动。
孟骏一人怎敌的过众侍卫,只能看着江昭的背影消失在他的眼眶里。
“郭公公。”江昭给郭公公行了一礼,可郭公公哪敢受?连忙躲过。
“江大人,也是洒家的主子,主子给奴才行礼,真是折煞了奴才!”
就算皇上再宠他,郭公公也不能为他所用,江昭心里明白。请郭公公办事,江昭必然得尽到礼数。
“还请公公通融通融,今日之事,皇上不知道最好!”
“那是当然,奴才不会多嘴的!”他不说,别人自然会说,以皇帝对江昭的态度,就算自己不在,事事也离不开暗卫。就连郭公公自己也不知道,现在他们周围的暗卫究竟多少!
郭公公此时看着很和善,眼睛都快眯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