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顾仙瑶说:“江炎说的对,我们家不欢迎你。”
“仙瑶,不要这样跟长辈说话。”顾铭娜声音发颤,懦弱到斥责自己的女儿也没什么底气。
顾仙瑶拉住顾铭娜:“妈,你真以为他是真心来看你的?以前喊爸废物,赘婿挂在嘴边的都是谁?”
“逼我招赘的也是他们啊。”
“今天他来,不过是想得到工业园的项目。”
“他们是为了钱,为了钱脸都可以不要!”
顾铭双挂不住面子,老脸一红。
不是羞愧,只是被揭穿老底。
脸色难看恼羞成怒:“小妹,这就是你教育的好女儿,我怎么说也是他的舅舅。”
“如今顾氏集团遇到难处,仙瑶帮着外人弄黄了一项大工程。小妹,如今爸病重,知道这个消息怕是能气死。”
顾铭娜嘴唇蠕动,声音极小:“仙瑶,我们是一家人,怎么能做这种事。”
江炎深感意外,很难理解顾铭娜的脑回路。
这么多年,顾家那样待她,此刻竟向着顾家说话。
作为被赶出门的女儿,顾铭娜在情感面前卑微到毫无下限。
“我什么也没做。”顾仙瑶委屈,急的跺脚。
“仙瑶,顾氏集团是你外公一手创办的,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它毁掉?”顾铭双憋出鼻子发酸的表情。
“小妹啊,这么下去顾氏集团就要完了。爸的病……”
江炎没让他扮苦情戏继续说下去,提起顾铭双带来的那些破烂营养品,嗤笑:“既然求人,那就拿出诚意。你该不会想用这点破东西换工业园项目吧?”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
顾铭双冷哼:“小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我们三个姓顾,我们一家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又对顾铭娜说:“小妹,这小子不过是上门女婿,我们才是一家人!”
“等爸病好了,知道你为公司做了这么多,肯定会回心转意把你接回顾家的。”
“其实你不知道,这些年,爸最常念叨的就是你啊。”
“你是爸唯一的女儿……”
顾铭娜浊眼放光,整张脸一下有了光彩。
“真的?”顾铭娜饱含泪水。
“我怎么可能骗你……”
顾铭娜被说动,激动的略有些颤抖。
江炎暗叹一口气,向前逼近一步嘴角勾起笑容,目光深邃透着寒光。
“仙瑶已经与顾家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不过恰巧同性罢了。把仙瑶赶出顾家的时候可曾念过亲情?”
顾铭双踉跄两步差点跌倒,瞳孔猛缩浑身一哆嗦。
江炎又是这个表情,他可见过两次。这个变态露出这个表情就会打人,而且会把人打残。
顾铭双严重怀疑江炎精神有问题,人格太分裂了,关键还那么能打。
江炎讥笑:“这么多年,你怕是第一次走进这扇门吧?”
“你看我口型……”
“哥屋恩,滚!”
顾铭双再次从江炎身上感受到那股令人恐惧的煞气,心里发寒。
“铭娜……”这时,里屋传出一道虚弱的低呼:“让他走吧。”
“妹夫……”顾铭双恬着老脸,伸长脖子:“我可是来看望你的,还给你带了药……”
江炎拎起那些东西向外一扔,顺手一推,破旧的防盗门轰然关闭,震颤回荡。
顾铭双铁青着脸,死死的握着拳,咬牙低语:“小子,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你们所有人都要跪下求我。”
屋内,顾铭娜掩面低泣,靠墙缓缓瘫坐。
对她来说,房门关上,也永远断绝了与顾家的血脉亲情。
“妈……”顾仙瑶心疼的抱住母亲。
“铭娜,你进来。”苏景胜声音温和。
顾铭娜推开女儿,跑进里屋关上门。
江炎干笑:“仙瑶,我不是想让妈伤心,只是顾铭双……”
“我明白。”顾仙瑶点点头,随即秀目一闪:“你叫我妈什么?”
“我不应该叫妈?”江炎摆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
一抹红霞爬上顾仙瑶绝美的面庞,江炎一时看呆了。
顾仙瑶低头轻声道:“你不用叫,以后也不需要叫。”
“我是入赘的女婿,以后就是你男人。”江炎挺起胸膛,入赘很骄傲似的。
“说了不用。”顾仙瑶眉头微蹙,羞恼的一跺脚,快步进屋关上房门,把江炎一个人晾在外面。
愣愣看着紧闭的房门,江炎揉揉鼻子:“这么羞涩?果然是我喜欢的类型。”
再次回忆起五年前那艘偷渡船,江炎露出向往的神色。无论顾仙瑶是什么样子,江炎都喜欢。
电话一颤,江炎表情一收,看了眼手机眼神变得复杂。
江炎下楼,天色渐暗,一名白衣青年望着江炎微笑,分外显眼。
“白叔人呢?”相比之下,江炎很冷淡,目光很随意的瞟了眼一处阴暗的拐角,那里有一个人影。
“混成上门女婿就不认好兄弟了?”青年站到江炎面前。
“人是会变的。”江炎缓缓前行。
青年紧跟几步,肩并着肩:“有些东西永远改变不了,比如血脉。”
“可耻的血统。”江炎咬着牙。
青年缓缓摇头,目光尽头是一辆看起来极为普通的黑色轿车,但真正懂的人才知道,这车有多不简单。
“白叔在等你。”
江炎停住脚步,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回头望了眼那处拐角,诡笑:“帮我好好照顾小宝,毕竟流淌着我的血,我可是忙了一宿,哆嗦了几次你媳妇才怀上的。血浓于水……”
“你大爷,还是那么厚颜无耻。”青年没有丝毫生气的表情。
“当年可是你跪下求我借种给你,怎么,现在不认账了?”江炎狞笑,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你回白家认爹,我就承认,怎么样?”白衣青年耸耸肩。
提到白家,江炎的表情瞬间变得冰冷,快步走向那辆黑色轿车。
白衣青年驻足,深吸一口气:“短短五年,你变了,变得我高攀不起。”
又摇摇头呢喃:“凌城没人高攀的起,怕是白家也高攀不起。不然怎么会跑来求你呢?”
江炎始终被一双眼睛盯着。直到上车,黑暗中那道人影迅速离开。
江炎并不在乎人影是谁,顾家连让江炎正视的资格都没有。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只是个笑话。
一分钟不到,江炎与白衣青年在一起的照片传到顾铭双手里,还有两人的谈话内容。
顾铭双表情诡异而古怪:“借……借种?”
这个江炎,到处撒种,难道是种猪投胎?
江炎的种子不仅在泡菜国开花结果,还转内销。
顾家一众人表情各异,心情凌乱。
黑色轿车上,看到白宸目光有些复杂:“白叔。”
“五年了,你终于回来了。”白宸拍着大腿感叹着:“他也在等你回来。”
“他?”江炎嗤笑:“他巴不得我赶紧去死吧?”
“不过要让他失望了,我活的好好的,谁死还不一定。”
“别这么绝情,他毕竟是你的生父,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你身上都流淌着白家的血。”白宸轻咳几声:“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江炎握紧双拳,声音变得尖锐:“我绝情?我的冷血与绝情怕不足白家的万一。”
“事实?说的好。”
“那我们就说说事实!”
“那年母亲即将临盆……”
“那年我九岁……”
“五年前……”
当年,江炎的母亲江卿卿与白家公子白天开相爱,可白天开为了家族利益娶了另一个名门之女。
痴情的江卿卿没恨白天开,纵然永远不会有身份也要与白天开在一起。
得知自己怀孕,毅然决定的生下江炎。
江炎注定是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怕影响白天开的前途,江卿卿不能对任何人说江炎的身份。
挺着大肚子去京城与白天开私会。
白天开没见她,还让人传话两人断绝关系。
过于激动致使江卿卿早产,由于没人照顾落下病根,从此药不离口。
江炎九岁那年,江家面临危机。江卿卿带着江炎再上京城。
救江家对白天开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可白天开非但不救,还让人把江卿卿母子打出门。
凌城江家一夜倾覆,江卿卿伤心欲绝,精神失常投海自尽。
五年前,一无所有的江炎被绑架,送上那艘偷渡渔船……
白家不是要江炎永远离开,而是要他死在大洋深处。
“未经他人苦,不劝他人善。”
江炎狞笑:“白叔,五年前的绑匪是谁安排的,你认为以我现在的身份查不出来?”
“不是他。”白宸缓缓摇头。
“是啊,不是他。但却是他默许的。”江炎笑的越发狰狞:“默许那个养尊处优的宝贝儿子斩草除根,怕我这个野种跟他争夺白家的财产是吧?”
“你现在已经是那片天地的天宰,白家威胁不到你。”白宸深深望着江炎:“小炎,你母亲若是活着,她会如何选择?”
“不要提我母亲。”江炎声音逐渐嘶哑,仇恨的火焰正在升腾,额头青筋凸起:“母亲到死都记挂着他。”
“若不是因为母亲,你认为白家还会存在吗?”
“若不是因为母亲,我会让白家……”
“血流成河!”
“亡族灭种!”
江炎五官扭曲,歇斯底里。
就算白宸见惯了大风大浪,还是面色大变心下骇然。
他知道,江炎心里有多恨。
也知道,江炎有这个实力。
“白叔,当年只有你接济我们母子,这份恩情我始终记得。”江炎打开车门,谈话到此为止。
“你的恩情与白家无关。”
“白家,我不主动出手已经够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