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川在特殊学校发生的事,性质太过恶劣,已经惊动上面。不用她费心盯着,陆家就算想插手,只怕也没有人敢顶风帮他,更何况集团内部还要处理一系列他带来的麻烦,根本自顾不暇。
同时,苏家的情况也很糟糕,苏启祥一天几个电话地催,可见已经迫在眉睫。当然,与他同样着急的还有苏氏母女。
唐菲菲并不想错过这样一个机会,所以没了陆锦川之后,也在积极地寻找可以帮她注资的合作伙伴,最重要的是可控性。
苏瑾禾纵观全局,亦在局中。
夜,霓虹绚烂。
云海20层的临江餐厅,左可观江上的渔火零星,右可看雪海城灯光全景,仿佛将万丈红尘踩于脚下。
店内环境清幽、浪漫,舒缓的钢琴曲缓缓流淌,让人不自觉地放松情绪,实在是个约会的最佳地点。
苏瑾禾今天来却是谈生意的,她安静坐在靠窗的位置,不时轻啜口水润喉。
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子走过来,问:“苏小姐?”
苏瑾禾起身,礼貌地伸出手:“苏瑾禾。”
“霍建。”男人自报家门,并与她回握。
他大约四十岁上下的年纪,打扮考究,身上有股雅痞的气质。
“霍先生请坐。”苏瑾禾做出请的手势。
霍建颔首,两人相继落座。
侍者过来添水,并按事先拟好的菜单,将菜品一一上齐。
“霍先生初来雪海,我点的都是本地一些比较有特色的菜。试下若是不合口味,我再让他们撤了另点。”苏瑾禾道。
桌上的菜不多,却是道道精致,不管做法、用料都极为讲究,令对方一眼,便能感受到她的诚意。
霍建拿筷子夹菜尝了一口,立刻满意地点头:“苏小姐有心了。”
“霍先生喜欢就好。”她亦是不卑不亢。
两人简单交谈了几句,霍建忍不住道:“不瞒苏小姐,我对于咱们今天见面,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为什么?”苏瑾禾问。
她不急是因为已经从这句话里,听出他已经对自己有了兴趣。
“因为你知道自己的风评不太好,而且是个瞎子。”他直言。
大家都是生意人,投资的话,当然也会调查跟他谈合作的对象。
“眼见为实,更何况瞎与不瞎不是看眼睛,而是看心盲不盲,霍先生说是不是?”苏瑾禾却道。
“苏小姐的意思,我不必因为这个而怀疑苏小姐的能力?”
“那还要霍先生自己判断。”苏瑾禾自信一笑。
霍建是真的欣赏她,故意叹了口气,妥协道:“我需要看一下你准备的资料。”
苏瑾禾把文件夹双手递上,霍建接过来,翻阅了几页开始皱眉:“苏氏的情况特别糟。”
“霍先生,若不是苏氏出了点小状况,我也就不会坐在这儿了。相信没有一家经营状况良好的公司,会愿意白白分你们一杯羹不是吗?”苏瑾禾淡定地道。
霍建的情况她了解,他从国外回来,手里有点钱,想找一家公司,作为撕开进入雪海商圈的第一道口子。
妙就妙在他没有深厚背景,钱也刚刚够救苏氏,只要好好控制,就不必担心股份被吞并。
当然,商场本来就是互相利用的存在,没有谁会大发善心,不求回报,所以她做的方案里,自然也有打动他的地方。
霍建继续往后翻,终于知道她为何如此自信。
“看来苏小姐准备很充分,就是不知道令尊能不能答应?”虽说苏氏默认是她的,可毕竟没有正式文件,她在苏氏更没有任何职务。
“这霍先生不必担心,文件是与苏氏签署的,并非与我私人。”比起破产,只是让一部分利,她想爸爸就算心疼也会同意。
毕竟就算是江晞辰帮忙,只怕也会提出别的条件,这天下本来就没有白痴的午餐。所以端看能不能合作,而不用只执着某个人。
霍建脸上出现挣扎,最后遗憾地道:“苏小姐的条件很诱人,我已经后悔最开始没有见你,可惜了……”
“霍先生这话什么意思?”谁截了她的胡?唐菲菲母女?
苏瑾禾还在思考,身侧的椅子就被拉开,侧目,就见江晞辰坐了下来。
“江总。”霍建站起来,规规矩矩地跟他打招呼,与刚刚面对苏瑾禾的状态完全不同。
江晞辰微微颔首,他便功成身退地离去。
苏瑾禾突然明白过来,但不甘心地起身要去追,不想江晞辰长腿一伸,拦了她的去路。
苏瑾禾低眸看他,江晞辰伸手拿了她的餐具,夹了筷子菜放进嘴里咀嚼,看表情味蕾得到充分满足。
“江晞辰——”她想暴打他的头。
“先坐下。”相比她的烦躁,他淡定多了。
苏瑾禾没动,自己也不知道在倔犟什么。
“他已经跟我签了合约,别白费力气了。”江晞辰道。
“他从机场出来就没接触过其他人,少唬我。”苏瑾禾防着这招呢,不过是针对唐菲菲母女的。
“如果我跟他坐同一班飞机回来的呢?”江晞辰问。
苏瑾禾拳头一下子攥紧,她不明白,苏氏的问题他不帮忙就算了,居然还横加阻拦。
“苏瑾禾,守着我这么个金主,你何必舍近求远?”江晞辰问。
“你不是不帮苏氏吗?”他得健忘症了?
他凑过来:“那是以前,要不你今天再问我一次?”
“江总,请你帮帮苏氏吧?”她强挤出笑容。
“不行,太敷衍。”江晞辰挑剔。
苏瑾禾本来也没抱希望,以为他成心耍自己,站起张嘴欲骂:“……”
唇刚刚掀开,嘴里就被他塞了个虾仁,直接堵了回去。
“安静陪我吃顿饭,或许我就满意了呢。”江晞辰眼也没抬,是笃定了她会妥协。
骗鬼!
苏瑾禾生气地把菜当他,用力嚼了两下,但又突然顿住——那筷子是他刚用过的。
因为此时江晞辰当着她的面,还在继续用餐!
“呕……”她红着脸抽了张纸,低头要吐,就听他又道:“我们吻都接过,现在嫌弃会不会太晚?”何况这餐具本来就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