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没问题，简直专业都是我随便选！”林灵儿嘻嘻笑道，“上午我先去了我们班主任家，她说排在我前面的16个人基本上全都会去燕大青华，我很可能是今年复旦从赣省招到的最高分学生。”
    “我明白了，今天这么大的雨，难怪你爸妈让你能跑出门，原来你早上去了班主任家。”陈文恍然大悟。
    “唉，跟你说话，有时候挺累的，你总是慢一拍！”林灵儿叹气道。
    “师姐，你真厉害！”陈文赞叹道，被林灵儿挖苦，他早就习惯了。
    “算了吧，我也就这点本事了，考试高手而已，唉。”林灵儿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失落。
    看见林灵儿表情失落，陈文心里不忍，开口说道：“师姐，为了祝贺你拿到这么高的分，还拿到数学状元，我送你礼物吧。”
    林灵儿问道：“你想送我什么礼物啊？”
    陈文拿出钱包，数了数：“前几天借了一万五千块给我同学张娟，本来我还有一千多块。这几天陪你大吃大喝花掉了一半，我现在身上只有六百多块了。留两百做路费，还可以买一件四百块的礼物送你。等雨小些，我们去洪城商场吧。”
    陈文家住在铁路后街，向西走到丁公路，再向北一直走到北京西路，路口就是洪城大厦商场。
    1992年洪城有三个大型国营商场，洪城大厦商场离陈文家最近，百货大楼和大众商场比较远。
    林灵儿小手一伸：“钱包给我。”
    陈文把钱包递过去。
    林灵儿翻看了一下，取了三百块出来：“回头我自己去买，前几天看中了一条牛仔裤和两条裙子，我买了带去上大学，算是你送我的了。”
    陈文笑道：“这样最好。”
    林灵儿说道：“其实我更想要另一个礼物。”
    陈文问道：“什么礼物？”
    林灵儿说道：“大作曲家，你最近有没有写新歌啊，唱一首给我听吧。”
    陈文写歌唱歌录盗版磁带的事，早就被林灵儿从演唱者的声音判断出来了。此前陈文回洪城，林灵儿当面问过这事，陈文没瞒着她。
    听到林灵儿提这个要求，陈文愉快地说道：“这几个月我卖了10来首歌给那些歌星，包括欢哥、振姐、那姐、宋姐、庾成庆、杨玉莹，我另外还写了一首励志型的歌曲，就等着你高考成功，唱给你听。”
    林灵儿立刻表情迷人：“叫什么名字？”
    盗歌，陈文是最有信心了，他微微一笑：“《少年》。”
    没有乐队伴奏，手边也没有吉他，陈文就自己用手打拍子，嘴里发出呜呜声来当作过门。
    “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时间只不过是考验，种在心中信念丝毫未减。”
    陈文一曲唱罢，林灵儿拍手鼓掌。
    “陈文，这首歌太好听了！简直唱出了我高考这段时间的所有感受！”林灵儿站起身，两只脚踩在塑料脸盆里，“过来，我允许你现在抱抱我。”
    陈文当然不会拒绝了，乖乖地微笑着走到沙发前，轻轻地拥住了林灵儿。
    就那么抱着，抱了很久很久，反正林灵儿不开口说结束，陈文也不打算松开。
    陈文甚至想，如果林灵儿愿意每天都让他抱抱，他不介意每天盗一首歌送她！
    “我有好几个梦想，其中一个就是当歌手，但这辈子恐怕没机会了，只能继续读书做学问了。”林灵儿下巴点在陈文的肩头，噘着嘴说道。
    “师姐，你可以登台的，偶尔做个业余歌手，在大学舞台上演出一下，也是不错的呀。”陈文这个提议是很对路的，苏浅浅就曾经有这样的机会，但最后没有成行，那首《走进新时代》被陈文收回，拿去送给了宋姐和海政歌舞团。
    “这首歌是你写的，你不打算拿去卖钱吗？”林灵儿问道。
    “卖，当然可以卖，有钱不赚岂不是很傻。”陈文笑道，“只不过最近找不到合适卖家，你要是愿意，可以先拿去在复旦的晚会上试试，说不定有唱片公司会找你签约单曲呢。”
    “签约单曲是什么概念？”林灵儿追问。
    陈文简单地把歌手与唱片公司、经纪公司的关系，以及灌制唱片和出单曲的区别和讲究，对小师姐解释了一番。
    “陈文啊，你很厉害啊！”林灵儿赞道。
    “不厉害，我不如你智商高，考试也不如你。”陈文抱紧林灵儿，嗅着她的头发。
    “别再这样说了，我就是个考试高手而已，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会。”林灵儿说道，“我哪有你那么厉害，你看，你会做生意，会赚钱，还会写歌，歌写得还那么好，其实你比我厉害多了。”
    陈文笑道：“师姐，没想到在你心里，我还有这么多优点。”
    林灵儿下巴离开陈文肩膀，身子向后仰了一点，面对着陈文：“我说心里话，从今年年初遇到你，我就发现你跟以前不一样了，很大很大的不一样。这半年来，你越来越让我惊讶。你看啊，你会的那些事情，全是我不会的，而且你还做得那么好。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你爸妈管不着你，你可以自在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陈文说道：“我其实很想被我爸妈管着，可惜他们没有时间管我，我只能自己管自己，玩命去做各种事情。”
    陈文这话是真心的，前世他过了27年的孤儿生活，这一世他玩命赚钱，还练出了诡异的枪法，就是为了把失去的亲情挽救回来。不过这事他没法跟任何人说，因为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林灵儿笑了一下：“你这话说得，好像我身在福中不知福。”
    陈文额头顶住林灵儿的额头：“师姐，我从小时候就一直很仰慕你，总是觉得你高高在上的，特别厉害的样子。我从没奢望能够像现在这样抱住你。”
    林灵儿叹了口气：“你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不想做第三者。今天这次，算是你写歌祝贺我高考分数，我们拥抱庆祝吧。”
    陈文轻轻点点头：“好的，师姐，我也不想让你受委屈拿一个不明不白的身份。”
    林灵儿笑道：“那好吧，就今天让你抱一次，以后不许了。”
    陈文说道：“让我多抱一会。”
    林灵儿问：“你想抱多久？”
    陈文说：“抱到你离开我家。”
    林灵儿说：“我有点困了。”
    陈文坐到沙发上，抱起林灵儿放在自己腿上，静静地抱着。
    林灵儿闭上眼睛，头靠在陈文的肩膀上，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陈文一动也不动，轻轻地搂着林灵儿，像呵护婴儿一样，守着他两世心底里最仰慕的小师姐。
    渐渐的，陈文自己也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陈文忽然醒来。
    他睁开眼，看见林灵儿一双大眼睛眨着，正看着他。
    “师姐，你什么时候醒的？”陈文问道。
    “早就醒了。”林灵儿微笑，“看你睡得那么香，不忍心吵醒你。我有没有把你压麻啊？”林灵儿仍然坐在陈文的大腿上。
    “你很轻，压不麻我。”陈文笑道。
    “天快黑了，我要回家了。”林灵儿小声说道。
    陈文很想吻一下林灵儿，但是他不敢。
    他居然不敢。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不敢。
    “我把歌谱写给你，你回去自己慢慢练。”陈文说道。
    “好呀！”林灵儿站起身，让开位置。
    陈文走到书桌前，找来纸笔，写下了《少年》的曲谱，拿了个塑料袋装好。
    “走，我送你！”陈文从家里找来两件雨衣，扔给林灵儿一件。
    两人出门下楼，穿上雨衣，陈文骑着自行车，把林灵儿送回了家。
    林灵儿坐在后座，掀开陈文雨衣的下摆，两条胳膊紧紧搂着陈文的腰，两只小手使劲掐着陈文的肚皮。
    离林灵儿家还有几十米，陈文停下了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