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二次世界大战战线的不断拉长,气势汹汹的第三帝国及其盟国们也逐渐从绝对的优势转变为被动挨打的窘境。到了1944年秋天,大部分的精锐师团的战斗力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削弱,许多部队索性永久的在历史上消失了。
被誉为战场救火队的“维京师”从“切卡西口袋”突围而出后,稍作修整的同时便与“骷髅师”师,和陆军第19装甲师一起拼死抵抗濒临华沙城下的苏军。
华沙城内在科莫罗夫斯基将军指挥下,由数万名华沙抵抗运动成员、军人和居民组成的起义大军于8月1日向占领华沙的德军发起进攻,3天内就控制了华沙的大部地区。这一行为引起了德方全面的打击,连续六十几日的轰炸和城内德军的残酷镇压导致起义终于走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最终他们没能等到苏联承诺的强力武力援助,仅仅获得了一小部分的物资空投,但这已经于事无补了……
在维斯瓦河东岸,零星的小规模战斗仍旧在进行着,苏军被德军强大的攻势拖得喘不过气来,由于后勤供给被德军切断,弹药有限,他们甚至损失了一个坦克兵团。
宁静的夜晚,维斯瓦河岸边的美人鱼雕像悲伤的凝望着被摧毁的古城遗迹,华沙亦然血流成河。她手中的利剑仍旧高高举起,以盾牌护xiong的姿势傲然矗立着,她似乎也在期盼奇迹的出现,这个在她祝福下一手建立起来的城市如今却遭受着空前的浩劫。
卡洛斯此时正呆在营地里打盹,他已经三天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虽然苏军的猛烈进攻暂时停止,但拖延住敌人的攻势才是他们最重要的任务。虽然他已经预料到战争的结果,但现在也考虑不了这许多了。德国已经从进攻方转为防守的一方,严格的说这已经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卫国之战,用不了多久苏军就会突破防线攻入德国领土。
忽然,营地之外吹起了军哨,应该是发生了情况。
他赶紧戴上军帽冲了出去,今天是他的连队负责警戒任务。他跑到河岸边,发现几个士兵正用枪指着河面,露出警觉的神情,水面激起大片浪花。
其中一个士兵用德语和波兰语喊道:“停下,否则我们就开枪了。“
一个人影突然从水中蹿了出来,用熟练的德语喊着:“等等,我们没有敌意,我是国际红十字会的派遣员。”对方怀中还抱着一个三四岁大的波兰小女孩,看上去毫无敌意。
手电在这个人的脸上晃来晃去,刺得对方睁不开眼,他小心翼翼的向河岸这边移动,高声说:“这个孩子落水了,我希望你们允许我对她进行人道主义援助,送她去安全的地方。”
卡洛斯有点恍惚的望着水中之人,脸上浮现出难以抑制的兴奋之情,一只圣洁的“美人鱼”正向他走来,他不会认错人的,因为对方的音容笑貌早就铭刻于心了。
“不许开枪!”他吼着,关注着“美人鱼”的每一举一动。
士兵们只得用枪指着自称为国际红十字会派遣员的家伙,直到对方抱着昏迷的小女孩上了岸。
他把小姑娘放到岸边,赶紧给她做起了人工呼吸,手法完全像个熟练的医生。过了一会儿,这个可爱的小丫头就咳嗽了几声,呛出一口水,苏醒了过来。
她睁着大眼睛,不解的问道:“你看到我的妈妈了吗,叔叔?”虽然她并不认识对方,但她却觉得这个人很亲切。
“叔叔明天就带你去找妈妈,别担心!”他用生涩的波兰语回答,将她抱了起来,转身望向围拢在身边的德国党卫军们,掏出了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
出示证件的同时,他也愣住了,因为接过它的人竟然是……
千万种重逢的假设已经把他折磨得几乎变成了幻想狂,然而一切发生之时,却又显得那么不真实。
蓝眼睛的帅气少校瞟了一眼国际红十字会的证件,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他抬起脸问道:“欢迎您尹先生,但我们没有接到任何有关你要到来的消息,对此,您作何解释呢?”
“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这些,国际红十字会是中立组织,为日内瓦公约缔约国提供人道主义援助,因此你们无权过问我的工作。”尹月说的义正言辞,毕业之前他就立志要为红十字会工作到战争结束。尽管他拿的薪酬相当微薄,但能在战场上挽救人们的生命对他来说却是至高无上的使命。
因为他不想再默默承受命运的折磨了,面对残酷的杀戮和战乱,他选择了这种积极却又无奈的方式对每个需要帮助的人实行救助。这些群体包括了军人,战俘,无辜的百姓……
听到对方伶牙俐齿的表述,卡洛斯既意外又震惊,他确实无权对国际红十字会的派遣员采取任何粗暴的行动,毕竟德国也是缔约国之一。
“那我很遗憾的向您宣布,在弄清楚您的真正目的之前请和我们回营地去吧?”他用军人特有的腔调命令道,因为是在己方的阵地里,所以这小子是没办法违抗的。
小姑娘害怕的抓住阿月的衣领,用漂亮的大眼睛瞧着对面的德国军官,母亲告诉她,这些穿深绿色军服的家伙就是摧毁他们家园的坏人。
他们全身透湿,冷的得直打哆嗦!面对卡洛斯的绝对优势,尹月只有默认了,至少这个家伙还没有坏到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的份上。
“汉斯中士,给我们的派遣员先生和这个小姑娘准备干净的衣服和食物!”话音刚落,他就让士兵们押送着阿月和小姑娘回营地去了。
清晨时分,河对面的炮火声将阿月和怀中的小女孩从睡梦中惊醒,又一场进攻开始了。因为呆在相对安全的地下掩体中,他们的生命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伴随着轰响,屋檐上掉落下浮土和瓦砾,而小姑娘却没被吓哭,看来已经习惯了轰炸的动静。
阿月穿了一身十分不合体的党卫军服和她坐在地下室的角落里,隔壁就是临时的战地医院,许多医生护士都在忙碌着抢救伤员。
匆忙赶到这里的卡洛斯,跑到尹月身边,低声问:“你们没事吧,有什么需要么?”
“谢谢,我们很好!”原本坚持要把小女孩送到安全区的他现在也只好暂且放弃了这个想法,只有等到这场战斗分出胜负,难民们才能安全的转移。
而他的使命还没有完成,要进入华沙城调查难民的真实情况,并给予必要的援助,因此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自负的家伙只得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两盒罐头和一块面包,递到了阿月的手中,以极小的声音说道:“宝贝,别像对待敌人一样的对待我好吗?”时隔四年,怎么这小子就变成陌生人了呢?他无法相信,也不愿相信。
尹月白了他一眼,正色的说:“作为国际红十字会的代表,我是绝对中立的,并没有把少校您当成敌人。”
“好吧,亲爱的红十字会派遣员阁下,身为第三帝国维京师的一名少校,我会把您照顾的相当周到的!”卡洛斯咬牙切齿的说道,他们之间断断续续联络了四年,已有半年没有通信,对彼此的情况也都不太了解。这种生疏感让他沮丧,颓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