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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9)
    龚贺在众人身后走得一头雾水:额,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我们的景点都跟爱情有关吗?
    他一个单身狗,至于受这样的委屈吗?
    大卫悠悠转过头,挥舞着手上的小红旗:呵呵,当然是因为,这些地方我都走过呀,一一验证,是最合适约、哦不,旅游的!
    龚贺冷汗如瀑,哼了两声:我看你不是带团走过,是跟你的每一个男朋友都来过吧。
    大卫尴尬地挠了挠头,只能悄悄地走到众人身后,跟龚贺走在一起:这不是为了你的朋友嘛,你看你这几个朋友,那对男生女生倒是欢喜冤家,但是另一对
    大卫努努嘴,前边的晏清和尹晟正并肩走着,但他们却不是很热络,只是相敬如宾地谈话。
    说着,大卫就轻轻搭上龚贺的肩膀:这位好看的美人,你看,你的朋友都成双成对,我们俩孤家寡人的,不如一起做个伴呀?
    龚贺刚减肥成功,对自己的美貌没有正确认知,直接往后一跳,把大卫推离自己八丈远:你靠这么近干什么?离我远点啊。
    晏清正送林行一和龚贺坐上过山车,一转头就看到龚贺和大卫起了争执,连忙跑到两人身边:怎么了?大卫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大卫这下只能慌乱地摆手,连忙表示自己对龚贺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没事,这家伙就在那边胡咧咧。龚贺也懒得跟晏清打小报告,大卫这副样子,就是普通外国人的客套话,他才不会相信呢。
    晏清跟尹晟一路都并肩而行,林行一也跟高姝插科打诨,龚贺却孤身一人,一直跟在大家的身后。
    晏清忽然有些不是滋味,明明这趟旅行龚贺也很期待,但他们却无形中忽视了龚贺。
    想到这,晏清就上前一步,挽住龚贺的手臂:走,我们去买冰淇淋吃。
    尹晟也难得地没有强行插入两人之间,默默跟在后面,拎着大卫的领子,防止这个过分热情的外国人上前搅和。
    龚贺仿佛是罚站一般站在冰淇淋摊前久久没有离去,他抓住晏清的手臂,口水都快流下来,却不敢上前一步。
    晏清正想牵着龚贺往前,却被龚贺扯住了手臂:晏,晏清。
    龚贺扭扭捏捏地不开口,晏清就先把龚贺带到一边坐下:怎么了?你不是最喜欢吃冰淇淋了吗?
    可是我必须控制饮食,你不知道,那些艺考生,一个个都比我苗条,吃的还贼少!龚贺急出了满头大汗,眼里尽是对冰淇淋的渴望,却只能死死地忍着。
    晏清望了一眼小摊上五彩斑斓的冰淇淋,摊主用小圆勺剜出一个个圆形的冰淇淋,放在圆锥形的脆筒上,显得十分香甜可爱。
    晏清又看向龚贺,龚贺的十指已经纠缠在一起,明显是在吃与不吃中纠结。
    他索性直接起身,拽住龚贺的手臂往冰淇淋摊前拖:既然想吃就去吃,这一次吃完,晚上我陪你一起做运动!
    老板,两个脆筒,要巧克力和牛奶味的。晏清利落地比出二字,接过冰淇淋分给龚贺。
    龚贺欣喜若狂,双手颤抖着接过冰淇淋,一边抬眼望向晏清,征得晏清认真的点头后,才庄重地捧着冰淇淋,闭上眼睛舔了一口。
    晏清看着龚贺的样子,微笑着转过身,冲身后的尹晟伸出冰淇淋:吃吗?
    尹晟微微挑眉:怎么不给我买一个?
    晏清撇撇嘴,自信地笑笑: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吗?
    尹晟顺势弯下腰,咬了一口晏清手上快要融化的冰淇淋:你给的我都吃。
    晏清却不似往常一样红着脸,而是直接当着尹晟的面,从冰淇淋的侧面咬了一口。
    虽然没有直接咬在尹晟那一口上面,但他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尹晟的样子,却让男人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气氛暧昧,但晏清却直接抽身离开,跟龚贺一起坐在长凳上,眺望蓝白色的天空。
    龚贺边吃冰淇淋,边往晏清的冰淇淋上看,乐呵呵地说:刚才大卫还跟我说觉得你和尹大佬不像一对呢,我看你们配得很,还一起吃冰淇淋,多甜蜜。
    晏清的动作突然迟疑下来,他盯着自己手里的冰淇淋,呆滞地凝视着尹晟咬出的那个缺口。
    现在的他,已经不太能分清自己对尹晟的感情,究竟是友情,还是爱情了。
    龚贺用手肘一捅晏清的手臂:晏清,你没事吧?
    没,没事。晏清摆摆手,勉强一笑。
    他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起来,晏清打开手机一看,居然是薛友山。
    薛医生?不是明天动手术吗?晏清走到树下接电话,表情有些忐忑地望向另一边的尹晟。
    晏清,你母亲的病情有变,院方研究决定,下午就动手术,你尽快回来吧!
    ***
    尹晟就站在离晏清十米远的距离看守大卫,忽然间,晏清就涨红了脸跑到尹晟面前,紧紧握住尹晟的双手:尹,尹晟!
    怎么了?尹晟一手松开大卫的领子,双手环住晏清,轻轻捋过晏清的背脊,不着急,慢慢说。
    我妈,我妈要提前动手术!
    ***
    迅速准备一家直升机,直飞B市机场。
    尹晟带着晏清直接回到别墅,顺便让希腊的管家带着一行人去等龚贺他们回来。
    晏清跟尹晟刚下车,就听到一阵剧烈的轰鸣声,他一手挡住头发,仰头朝上看,就看到一架红色的直升机降落在别墅的屋顶。
    走。尹晟抓住晏清的手,直接往楼上走。
    晏清一路都是愣神的状态,直到坐进直升机里,耳朵被戴上降噪耳机,这才终于回过神来,紧紧握住尹晟的手。
    尹晟,我妈晏清的双眼已是通红一片,他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直到嘴唇里渗出丝丝血迹。
    他心里只有后悔,如果一开始他就让母亲早点接受手术,也许母亲的病情不会恶化。
    尹晟直接把晏清抱在怀里,一边抚摸晏清的头发,一边安抚他:做手术要提前吃药,还得做精密的检查,不是我们说要做手术就可以做的。
    尹晟一下下地轻拍晏清的头,让晏清紧张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直升机渐渐驶离了地面,晏清却顾不得观赏天空的风景,只是埋在尹晟的怀里,无声地呜咽。
    他心里百感交集,对于尹晟给予他的温暖,就像是在湍急的水流中攥住了一条赖以生存稻草。
    晏清的手从下垂的状态逐渐往上,他把手放在了尹晟的肩上,用力揪紧尹晟的袖子,好一会儿才带着哭声说:妈妈,一定会平安的。
    会的。尹晟把晏清搂得更紧。
    他们十万火急地赶回B市,刚一下飞机,福伯就开着车停在机场门口。
    晏少爷,少爷!福伯下车给两人打开车门,请系好安全带,我会提高车速,请二位注意安全。
    晏清坐上车,双手扒着车座:福伯,你开得快码?
    那当然。福伯毫不迟疑,车子迅速地往前开去,晏清被惯性推倒,还是尹晟把他给牢牢扶住。
    赶到医院的时候,晏清正好看到护士们推着一个病人往手术台走,他直觉地认为那就是他的母亲,直接奔上去,不顾众人的阻挠凑到前面。
    女人静静地躺在床上,闭上了双眼。尽管晏清知道,这只是麻醉的效果,但他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落:妈,妈我是晏清!
    这位同学,病人即将做手术护士正打算出声阻拦,尹晟就沉默上前,把晏清拉回怀里。
    手术室的灯从昏暗的灰色亮成红色,晏清表情呆滞地盯着手术室的灯,然后逐渐从隐身的身上滑落,最后蹲在了地上。
    他无助地用双手捂住脸,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希望这场手术能够顺利结束。
    尹晟就站在晏清的身边,不住地用手抚摸晏清的脊背。
    晏清无声地哭泣着,豆大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上天会这样对待他,就好像给了他什么,就一定要夺走一些东西。
    他的亲生父母是那种恶劣的人,却能高枕无忧地享受生活;而他辛劳了半辈子的父亲,却英年早逝,而他的母亲,如今也被病痛折磨着。
    岳母一定会没事的。尹晟让晏清坐到等候区的长椅上,不知从哪里,给晏清拿来一个苹果。
    尹晟让晏清转向自己,强迫他抬起头:晏清,你相信我。就当是还岳母第一次见面给我的苹果,我发誓,一定会治好岳母的病。
    晏清停止了抽泣,脸颊鼻尖全都是通红通红的。
    而这时候,医院外也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晏清!我们来了!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晏清抬头,居然是林行一、龚贺、高姝还有陈倾!
    第五十四章
    晏清万万没想到,他的朋友们居然也不远万里回到了祖国,他惊讶地站在众人面前,不由得激动地眨了眨眼: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当然是来找你啊。龚贺上前,紧紧抱住晏清,我难过的时候你会安慰我,现在阿姨在危难中,我们怎么会至你于不顾。
    林行一也一抹鼻子,和高姝走上来把晏清和龚贺团团围住:晏清!有什么事你一定要跟我们说啊!
    陈倾双手环熊,站在几人身后看着他们抱头痛哭的样子,不由得嫌弃地撇撇嘴:各位,给晏清一点空气吧,他都喘不上气了。
    龚贺连忙把晏清埋在他肩上的头捧起来,果然晏清满脸涨红,看起来不只是哭得,反而更多是被憋的。
    额,嗝!晏清打了个哭嗝,乖巧地坐在长椅上,一手拉着身边的尹晟,一手挽住龚贺的手臂,我,我没事的。
    他抬头凝视着红色的手术中三个大字,心情忐忑,整颗心都纠结在了一起。
    先睡会儿吧。尹晟一手揽住晏清的肩膀,一手轻轻触上晏清的右侧脸颊,轻轻地把晏清的头歪向自己。
    晏清靠在尹晟的肩上,双眼通红,却一直没能闭上眼。
    他用劲地吸了一口气,安静地倚靠着尹晟,双手默默地做了个祈祷的姿势。
    上帝啊,如果能让他的母亲平安无事,他愿意付出一切。
    ***
    麻烦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四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打开。
    护士们推着虚弱的女人往外走,晏清颤抖着走到母亲床边,一手握住母亲逐渐恢复温热的手,声音颤抖:妈,妈
    龚贺和林行一也追上去,搀扶着摇摇欲坠的晏清:晏清,小心点啊。
    病人手术结果很好,家属放心吧。护士见晏清浑身颤抖,甚至比床上的晏母脸色还差,连忙安抚他。
    好,那就好。晏清回头看了一眼尹晟,对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薛友山换下手术服,从无菌室里走出来,跟尹晟打了个招呼:嘿。
    怎么样?尹晟抬起下巴。
    有我出马,当然很完美。
    薛友山吊儿郎当地伸了个懒腰,却被尹晟冷冷回怼:再整那些虚头巴脑的,我就让人把你用麻袋套起来打一顿。
    别别别,我这就是加了点修饰词嘛。薛友山双手插兜,带着尹晟往医生办公室走,癌细胞组织已经切除,但是病人之前也动过一场大手术,还好之前调养得不错,不过这段时间,最好是完全静养。
    完全静养?尹晟抬眸看向薛友山,两人互相对了一个眼神,尹氏在国外投资了一家疗养机构,如果国内的环境没办法静养的话,我跟晏清商量下要不要把岳母送过去。
    薛友山对尹晟的态度大为惊讶,他啧啧啧地感叹:你这家伙,平常倒是独断专行得很,现在一点小事都要跟老婆商量啊?
    晏清是我老婆,晏阿姨是我岳母,当然要跟他们商量。尹晟白了一眼薛友山,没踏进医生办公室,就大步往晏母的病房里走去。
    诶?!尹晟,你见色忘义啊!我可以是做了四个小时的手术!
    晏母睁开眼,入目就是晏清紧张的神色,她习惯性地想要伸手抚摸晏清的脸颊,却发现自己的手酸痛地无法抬起。
    晏清伸手握住母亲的手,认真地点了点头:妈,我在这。
    病房里安静地一根针落下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就连一贯最闹腾的林行一,也闭紧了嘴,好奇地凝视着病床上的晏母。
    晏母的身体很纤细,病痛的折磨让她骨瘦如柴,光是从她和晏清手腕的对比,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好在晏母虽然抬不起手,但还是能流畅地说话:小清,妈妈让你担心了。
    妈,你没有让我担心,是我,是我不对。晏清嘴角下撇,在母亲的怀里喃语。
    晏母恢复了一些力气,把手放在晏清的头上,轻柔地抚摸着晏清蓬松的头发:本来还想,等你旅游回来后,再跟你说手术的事呢。
    晏清埋在母亲怀里,声音被被子挡得有些沉闷:我怎么能没心没肺地抛下你一个人去旅游呢。
    对于母亲,晏清只觉得愧疚。
    但晏母却温柔地捧起晏清的脸:小清,妈妈知道,你一直在为我而活,可你一定要学会,怎么为自己而活。
    晏清犹豫地看向母亲,他眨了眨眼,不知道说什么来回复母亲。
    笃笃。
    尹晟敲响病房的门,林行一第一时间给尹晟开门,却意外地发现,尹晟的手上拎着一袋苹果。
    不,准确的说,是一颗苹果放在一个袋子里。
    尹先生。晏母望向尹晟,环顾病房,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大家都是小清的朋友吗?快坐吧。
    她说着就想起身招呼客人,根本不管自己的手背上还扎着吊瓶的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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