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锐没有回答他，两人隔着黑色雾气对视良久。
    虽然看不到龙王的表情，但是他的惊讶显然完全表现了出来。他的这般表现，更让秦锐觉得自己的猜测正确。这么说来，这个龙王的身份真的就是上个世代的幸存者。
    但是沉默了半天，龙王忽然摇摇头说：“不，你不是那时候的人，没有人能从那个时代活下来，包括我……”
    听到这里，秦锐愣了一下，顿时又怀疑起自己刚刚的猜测。
    龙王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不是活人？
    正在秦锐疑惑之时，龙王又接着说道：“在那个时代，只有万分之一的人飞升离开地球，去了更高纬度的九层天世界，才得以幸存。”
    听到这话，秦锐顿时有些激动。
    龙王这句话之中所说的九层天世界，那不分明就是九天之界吗？
    没想到在九天之界，还有曾经从地球之上飞升的修行者？
    “你知道九天之界？”秦锐问他。
    “九天之界？这是那个世界的名字吗？你知道那个地方？”龙王沉吟片刻，才恍然大悟一般盯着秦锐，“原来你是从那个高纬度世界而来，难怪你会养龙……想必你是从那里来历练的修行者吧？”
    龙王现在直接把秦锐当成了九天之界而来的历练者。
    毕竟在他眼中，秦锐身上的奇特之处太多，而且秦锐知道很多地球上修行者不知道的事情。
    若他是九天之界的人，那么一切就都能说得通。
    不过龙王不知道的是，他这个猜测只对了一半。秦锐确实是从九天之界而来，但他实际上的故乡还是在地球。
    这其中的经历那么曲折，秦锐自然不想跟龙王解释，于是他只点点头，便承认了龙王的说法。
    龙王见状，又疑惑道：“九天之界那等高纬度的世界可比末法的地球要强多了，你为何会来此处历练？”
    秦锐听了有些哑然，一时间没法回答。
    但龙王也没等他回答，就自顾自笑了笑，自言自语道：“你们上层世界的修行者果真想法奇特，与我们不同……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在那里是否见过来自地球的修行者？”
    “九天之界的修行者、凡人都是以亿万计数，除了一部分原住民之外，很大一部分人都来自于各个星球，我不曾注意到有地球之人。”秦锐如实说道。
    正如他所说，在九天之界，外来人是很常见的，所以也没有人会关注出身。
    在那里，实力代表着一切。
    龙王听完叹了口气，很显然，他想知道当初大战之前飞升的那群修行者目前的处境，而秦锐的回答让他有些失望。
    两人又聊了几句关于九天之界的事情，龙王对于秦锐这个“天外来客”很显然放松了警惕，他的话也逐渐多了起来。
    或许是太多年的孤独，因为他身边没有人知道当初的事情，所以他一直都难以跟人交流。
    现在遇到秦锐之后，龙王便说起了自己曾经的门派。
    “我所在的门派在上古时叫作龙王会，跟你一样，门人以驭龙为生。”龙王介绍道，“所以我在滨海创办的组织，也叫作龙王会。”
    “你也是驭龙人？”秦锐问道。
    龙王摇摇头，“我不是驭龙人，我是龙。”
    秦锐听完又沉默了。
    还是跟先前一样，他根本看不出龙王身上有任何关于龙的气息。
    似乎是看出秦锐的疑惑，龙王解释道：“我现在不过是灵体，而我的真身还在海下冰封着，所以你看不出龙的气息很正常。”
    秦锐这才点点头，这样的话倒是说得通。因为灵体身上，一般都是看不到任何气息的。
    “那你们门派当初有飞升之人吗？”秦锐又问。
    若是龙王会也有飞升到九天之界去的人，那秦锐说不定见过。
    毕竟九天之界的驭龙人不算多，秦锐基本都认识，只不过他也不知道其中有没有地球之人。
    “没有。”龙王笃定的语气之中蕴含着些许悲伤，“大战之初，天崩地裂，龙王会首当其冲，在半日就陷入地底，然后被滔天海水覆盖。门人战死过半，其余的也都与山门殉葬。”
    “而我那时还是一只幼龙，便直接藏身于山门法宝九重玄冰之中，才得以存续至今日。”
    听到这里，秦锐才明白龙王先前为什么会说自己没有活下来。
    因为九重玄冰这种法宝会封印肉身，存续灵魂。现在的龙王只有个灵体在此处，确实算不得活下来，充其量算是个半死不活。
    另外，按他所说，龙王会沉到了海底。而滨海每年的海神大会，也是因为海底会飘上来宝物。难不成这些宝物，就是来自于龙王会？
    秦锐问出自己的疑问。
    龙王点点头承认道，“对，龙王会的藏宝阁损坏，每年都会释放出一些宝物来，而我为了让这些宝物有自己的归属，才会来滨海市，创办海神大会。”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龙王会早已覆灭，只剩下我这个半死不活的灵体。若是能让龙王会的宝物为后世的修行者提供些助力，也算是我山门香火的延续了。”
    他的语气之中颇有些不甘。
    秦锐这时又问他：“你没有想过重建龙王会？”
    龙王叹了口气，摇摇头说：“现在地球上的修行者修为太低，他们……不配重建龙王会。”
    “你当初的修为是哪个境界？”
    “我？”龙王笑了笑，语气之中颇有些自信，就好像回到曾经龙王会的时代一般，“我是七星境风龙。”
    秦锐听完之后有些哑然，他倒是没想到曾经的地球之上居然会有七星境的修行者。七星境若是放在九天之界的话，也算是顶层的修行者了。
    不过这样一只风龙，现在只剩下灵体，修为估计下降了多个大境界。
    秦锐猜测龙王现在最多就是三合境的修为，不过在如今的地球上，这个修为也足以横着走了。
    龙王在短短的出神之后也回归现实，先前的那般自信很快烟消云散。
    他在这儿盯着秦锐身边的元初半晌，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希望，就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
    他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