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我饶不了他们！”
    唐爱国神情阴戾，又是沈玉竹这小表子，处处和他家作对，偏偏命还大的很，怎么搞都搞不死，老天爷怕不是她亲爹吧，真是邪门了。
    两人走了过去，已经围了许多人，唐爱军和行人在争吵，两人从人群中钻了进去，看见唐小囡一身狼狈地坐在地上，沈玉竹被打得不省人事，陈野和一些路见不平的行人在和唐爱军叔侄理论。
    第898章 装死
    “你一个大人怎么欺负小姑娘，人都要被你们打死了，太不像话了。”一个中年男人气愤指责，他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其他行人也都觉得唐来金叔侄太过分了，不管怎么说，沈玉竹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这叔侄俩人高马大的，看着跟土匪一样，肯定是他们欺负人。
    “人是我打的，我可不是大人，这小表子欺负我妹妹，我没打死她都是手下留情。”唐爱军狠戾地叫着，被他瞪着的行人，都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有些人不敢说了。
    他们怕被唐来金叔侄报复，感觉不像是好人呢，还是安稳些，别多管闲事的好。
    唐小囡眼睛转了转，捂着肚子叫，“我肚子痛……痛死了……”
    边叫边哭，声音响彻云宵，不就是装死嘛，她也会。
    唐爱国刚挤进来，就听见自家妹妹的哭叫声，急得冲过去，唐小囡脸上跟花脸猫一样，白色的公主裙变成了灰色，像是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
    “二哥，我要痛死了……我看不到爸爸妈妈了……好痛啊……是沈玉竹打了我……”
    唐小囡嚎了几嗓子，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翻了个白眼就‘晕’过去了，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唐爱国吓了一大跳，以为妹妹真的晕了，慌得抱起来就要送医院，唐小囡睁开一道缝，冲他挤了挤，又赶紧闭上了。
    唐爱国十分上道，抱紧了唐小囡大哭，“小囡……你可千万不能出事，你才七岁啊……”
    霍谨之迟了一步，赶过来就看见这一幕，起初还真以为唐小胖出事了，但很快便淡定了，要是唐小胖真的有事，唐爱国怎么可能不去医院，哪可能还在这表现苦情戏。
    “怎么回事？”霍谨之严肃地问。
    “小囡被她打坏了！”
    唐爱国‘哭’着指向沈玉竹，他脸上都是汗，但行人却以为是泪，心里都很同情，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狠得下心打的，也难怪人家小姑娘的亲人暴怒，这么看来，那个小姑娘（沈玉竹）不算冤，肯定不是个好的。
    霍谨之朝‘不省人事’的唐小囡看去，原本白嫩嫩的胖脸蛋，现在成了花脸猫，头发也乱成了鸡窝，比垃圾堆里捡出来的还脏一些。
    唐爱军却当真了，还以为妹妹真的打坏了，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像小豹子一样冲向了陈野，“我和你们拼了！”
    陈野比唐爱军高，若是平时唐爱军说不定打不过，但现在唐爱军心里一股火气，是要和陈野拼命的，气势上就强了一头，一时间陈野挨了好几拳，落在了下风。
    唐来金却看出唐爱国是在演戏，不过他也懒得提醒唐爱军，这样才更像真的，省得一些‘热心’群众又说他们以大欺小。
    唐爱国也加入了战局，兄弟俩二对一，陈野更打不过了，身上多了好几处青紫，不由后悔出来了，可沈玉竹现在得了义父的欢心，要是他不出来救人，义父肯定会生气。
    “你们发什么神经，分明是你们那个神经病妹妹先动的手，我看你们一家都有神经病！”陈野怒骂。
    第899章 天生的恶小孩
    “我妹妹为什么要打这小表子？刚才你们俩做了什么好事？趁我等红灯时用力推我，如果不是我朋友及时拽了我一把，现在我已经成死人了！”
    唐爱国冷冷地看着这王八蛋，这笔帐他记下了。
    “难怪刚才那个小后生突然跑过来抱人，原来是为了救人啊，这俩兄妹怎么那么坏，小小年纪都要害人了，真是太坏了！”
    一些行人刚才看见了霍谨之救人的过程，他们本来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现在都明白了，对沈玉竹的同情一下子变成了气愤。
    “有些孩子生出来就是恶人，小小年纪就坏透了！”
    “没错，坏孩子是真的有，我们那个弄堂，有个小孩才七岁，为了不让后妈生孩子，故意推后妈，害得后妈大出血，命都差点送掉，其实这个后妈对孩子挺好的，真是造孽！”
    “你那是不是同乐坊？这事我也听说过，那个后妈是真可怜，听说好像还离婚了。”
    “对对对，就是同乐坊，离了，后妈不想离，她爹娘让她离的，说不能和小畜生住在一个屋檐下，必须离婚。”
    “离了就对了，那种孩子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住在一起随时都可能没命。”
    ……
    行人们的话风一下子偏移了，七嘴八舌地说起了身边发生的恶小孩，几乎每人身边都会有这么一个恶小孩，年纪虽小，做的事却令人发指，遍体生寒。
    没人关心沈玉竹的死活了，甚至还有热心人要去报告公安。
    “这已经是蓄意谋杀了，必须让公安抓起来，不能让她继续害人！”
    “报告公安没用，又没证据，都没人看见。”
    “当时都只顾着看红绿灯，谁会注意这些，你们以后小心些，离这样的畜生远点儿。”
    有行人还劝唐来金他们。
    唐来金叹了口气，“我们老早就晓得这孩子不是东西了，我们是一个村的，你们是不晓得，这孩子的亲娘和亲外婆，都是她害死的，哎……死的那个惨啊！”
    行人们的好奇心立刻被吊起来了，这简直是人间奇闻啊，他们身边的恶小孩可没这么厉害。
    唐来金口才极好，绘声绘色地说了黄凤仙母女俩的死，“就是去年冬天的事，她娘给推进粪坑了，早上被人发现时都冻僵了，骨头弄折了才放进棺材里，她外婆因为这事恨上了，就把她送去了大山里，然后这小畜生自己逃了出来。”
    “逃出来怎么样了？报复她外婆了？”行人们简直前所未闻，世上哪有这么狠心的孩子，连亲妈都能下手。
    唐来金舔了下嘴唇，又说道：“可不就是，这小畜生半夜给外婆一家的咸肉里放了断肠草的毒汁，离过年还有五六天，她外婆一家五口都中毒了，半夜送去镇卫生所抢救，其他人倒是救回来了，外婆没了，过年本来是欢喜的，
    这小畜生外公一家却办白事，现在都还没缓过来，这小畜生也知道自己在村里待不下去了，就自个跑到了淞城，现在居然还想害我侄子，我也不瞒你们，要不是怕犯法，我都想弄死这小畜生！”
    第900章 碾压性的殴打
    行人们都表示理解，“不要说你了，我们听了都想弄死她，这简直畜生不如啊，老天迟早会收了她的！”
    “这畜生和你家有仇？”有人不明白。
    唐来金又叹了口气，“真没仇，就是小孩子打闹，我侄子是调皮的，可能以前和这小畜生吵过嘴，我侄子老早忘记了，这小畜生却记下了。”
    说完他不住摇头，一脸后怕。
    行人们都很同情他们叔侄，怎么就惹上个畜生不如的神经病了，偏偏法律还制裁不了这畜生，年纪没到，就算抓进去了也判不了刑。
    陈野被唐爱国兄弟全面碾压，身上添了不少伤，唐来金的话他都听见了，不由对沈玉竹高看了几眼，难怪义父说沈玉竹以后比他有出息，他在沈玉竹的年纪，还没干那么多事呢！
    这方面确实是他不如人了。
    陈野被激起了好胜心，以后他得再狠一些，不能连个丫头都比不过，更不能让义父看扁了。
    只是现在他连这两个土匪都打不过，这一分神，身上又挨了好几拳，唐爱国兄弟配合无意，一个出拳，一个出脚，没多会儿就将陈野打倒在地上了。
    “都在干什么！”
    戴着红袖章的人过来了，尖利的哨声让看热闹的行人们一哄而散，唐来金赶紧过来，冲陈野使劲踢了几个连环脚，又在沈玉竹肚子上也重重踢了一脚，替小侄女报仇，这才拽了唐爱国兄弟俩跑。
    霍谨之也抱起了唐小囡跑，待红袖章过来时，他们已经骑车跑远了，只剩下地上伤痕累累的两人，陈野还好一些，沈玉竹都没眼看，五官都变形了。
    红袖章跑过来一看是两个孩子，十分愤怒，光天化日下竟敢打孩子，还打得这么惨，都不成人形了，朗朗乾坤成何体统。
    “凶手是你们认识的吗？叫什么名字？”红袖章喝问。
    沈玉竹也醒了，正要说出唐爱国兄弟，陈野却抢先说道，“我不认识他们，莫名其妙就冲上来打我和妹妹，还抢走了我们的零花钱。”
    “肯定又是那帮小赤佬，迟早有一天我要抓了他们！”
    红袖章低声咒骂，又关心地问道：“你们家大人在哪？要不要送你们回家？”
    “谢谢，我们自己能走的。”
    陈野拒绝了，搀起了沈玉竹，两人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离红袖章远了些，陈野才警告道：“不要和吃公家饭的人扯在一起，尤其是这些红袖章，他们最喜欢多管闲事，义父很不喜欢他们！”
    沈玉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她也没问原因，猜都能猜到，陈谦干的可是投机倒把的事，要是让红袖章知道了，肯定会举报，要倒大霉的。
    还有霍谨之和唐来金，他们干的也是投机倒把，沈玉竹本来想举报的，但沈半夏不准她干，说她这样是在自寻死路，因为她们现在是在陈谦的护佑下生存，陈谦自己的p股都不干净，举报了霍谨之他们，就等于暴露了自己，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沈玉竹摸了摸火辣辣的脸，脑袋晕乎乎的，更恨唐家人了，迟早有一天她要让唐家人个个都不得好死，还有霍谨之。
    第901章 小寡妇
    霍谨之他们跑回了家，都累瘫了，一进屋就吹风扇。
    茶壶里一滴水都没，之前让唐爱军和唐小囡喝光了，唐来金只得去弄堂口的小卖部买冰汽水，自打上面下了文件后，弄堂里的小摊越来越多了，像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
    早点摊，冰饮摊，香烟糖果饭店等，大大方便了百姓生活，更方便了唐来金，他到了淞城这儿一日三餐都有地方吃，只要有钱就行。
    弄堂里卖冰汽水的是个俏丽的年轻寡妇，年纪比唐来金还小两岁，老家也是越城的，十八岁就嫁来了淞城，可命不太好，才二十岁就守了寡，丈夫上班时出了车祸，连个孩子都没留下。
    小寡妇没有孩子傍身，丈夫又没了，公婆觉得是她克死了儿子，将她赶出了门，儿子的赔偿金一分都没给她，小寡妇就自己在弄堂租了个房子开小饭店，她做的饭菜味道可口，价钱也实惠，而且小寡妇会说话，又热心帮人，很多都是老顾客，大家都叫她豆腐西施。
    因为小寡妇做的煎豆腐是一绝，老家又是越城，那儿可是西施的故乡。
    至于小寡妇的本名，倒是没多少人知道，就算是饭店的老顾客都不知道。
    唐来金经常来这家饭店吃饭，几乎一日三餐都是这儿解决的，饭店夏天也卖冰饮，年轻俏丽的老板娘在算帐，看到唐来金眼睛一亮，起身迎了出来。
    “要吃晚饭？”
    “晚饭等会儿再吃，你先给我弄点冰汽水，我嗓子都冒烟了。”唐来金嘴都干得起皮了，声音都哑了。
    他等不及老板娘去拿，自己开了冰箱去拿汽水，手上被人拍了下，是老板娘，嗔怪地看着他，“你看你一头汗，一下子灌冰汽水容易出事，我给你倒凉茶。”
    老板娘眼睛如秋水一般，柳眉含春，看得唐来金愣了下，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酥酥麻麻的，耳朵根都有些热，干笑了几声，“我自己去倒水。”
    “你坐着，我去给你倒。”
    老板娘提着茶壶过来了，还有玻璃杯，才刚倒了一杯，唐来金就抓起一口气喝了，接连喝了五杯才舒服了些。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搞得这么狼狈？”老板娘关心地问。
    “回头再和你说，你还有凉茶没？我侄子他们都渴着呢，家里一滴水都没了。”
    “你先带这一壶过去，我一会儿送过来。”
    “行，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