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银说:“你还没磕磕磕巴?你没磕巴,你咋磕磕磕巴了?”
宝金坐起来:“完了,宝玉被老关头吓得磕巴了,完了完了!”
宝玉说:“哥,那、那、那咋办呀?”
宝金说:“那没办法,你这一辈子就磕磕磕巴吧!”
宝玉说:“完、完了,我、我磕巴一辈子呀!……”
这个时候大眼驴在外面喊宝金,宝银说:“哥,大眼驴喊咱们出去玩呢,他是不是跟你要军帽呀?”
“这个大眼驴,一点阶级感情都没有,告诉他本司令不去玩,他有个破军帽有什么了不起,还他。”宝金把军帽摘下来扔给了宝银。
“哥,咱们出去玩一会儿吧,军帽就不用还他了。”宝银和宝金商量着。
“玩个屁,干完家里的活,咱们还要去捡煤核,还要背唐诗。王八蛋老关头晚上还要考咱们,宝玉都被他吓磕巴了,你还有心思去玩。赶紧把军帽还给他,咱们捡煤核去。”
宝金锁了家门,领着两个弟弟拎着筐往锅炉房走去。现在是上班时间,厂家属区很难看到有人走动,各家各户都锁着门,家里的孩子也都跑到大河边去玩了,宝金、宝银、宝玉走在路上显得很孤单。宝玉用捡煤核的小耙子划着他路过的每一面墙:“哥,你说妈为,为,为啥对老,老,老关头那、那么好?”
“你别磕巴行不行,你咋知道妈对他好了!”宝银回过头问宝玉。
“妈对他不、不好,为啥晚上和他睡、睡一个被窝?”
这个问题太难了,宝金和宝银都回答不上来,妈和老关头睡一个被窝让他们感到愤愤不平,可这种事情他们是没办法阻止的。宝金说:“不说了不说了,不说这事了!”这时候一个骑自行车的年轻人从他们眼前过去,年轻人穿着绿布棉袄,劳动布裤子,脚上穿一双黑布棉鞋。这些普普通通的穿戴因为年轻人头上戴了一:“哥,咱不抢了吧,我、我、我害怕!……”
“害怕来不及了,他过来了!我喊一二你们俩就拽绳子!”
“哥,他倒了我们就跑?”宝银重复地问着宝金。
“对,他倒了你们就跑,往大河坝跑……”
“哥,我、我、我害怕!……”宝玉紧张得要哭了。
“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