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查出凶手，解救那些无辜的孩子。”顾锦瑟发现君丞止神色淡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皱眉；“你觉得这是小事？”
    贩卖儿童，不管在那个朝代都是大罪，人人得而诛之。根据这段时间两人的相处。
    君丞止虽然腹黑，霸道，隐忍，但还不至于昏庸。
    可为什么他一点都不惊讶，甚至，甚至，好像知道此事一样。
    君丞止起身：“这件事，可大可小，很多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朕初登大宝，百废待兴。”
    他不是不知道西凉国现在有很多弊端，攘外先要安内，朝堂尚且不在他的把控之内，更何况朝堂之外。
    也许此事是个契机。
    “哪又怎样？百废待兴就活该这些孩子被人抓走，活该被人拔了舌头。君丞止，这就是你的治国之道吗？”顾锦瑟上前一步，浑身的凛然正气：“我不管该不应该，合不合适，这件事我管定了。”
    “就算皇上会生气，我还是会调查清楚，还这些孩子一个公道。”
    君丞止不但没有生气，反倒很是佩服顾锦瑟的勇气，不是谁都能在他面前大放厥词：“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
    “赌你抓不到真正的凶手。”
    “赌就赌，若是我赢了如何？”
    君丞止雅佞一笑，嘴角上扬：“若是皇后赢了，日后随意出宫，不必向朕禀报，若是你输了……”
    “若是我输了，任凭皇上发落。”
    “好，一言为定。”
    顾锦瑟伸出手，击掌为誓。
    君丞止正色道：“朕会让陵王全力配合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朕会满足你。”
    “人多反倒麻烦，有陵王就够了。”
    君丞止皱眉，又是君桑吉，他们才认识多久，顾锦瑟如此信任他：“你和陵王认识才几日，而且他武功平平，你不怕他……”
    “我们只是暗中调查，小心些不会出事，再说了。”顾锦瑟略带狗腿的上前，拉住君丞止的衣角，谄媚的说道：“不是还有你的人在暗中吗？不会有事的。”
    她可记得，今日两人为何事吵架。
    偶然伏低做小，哄哄对方，也不是不可，谁让人家是九五之尊。
    “你知道就好。”君丞止尴尬的咳嗽一声，并没有甩开对方，眸底满是暖色：“此事危险重重，这把短刀你拿去。”
    君丞止在书案下摸出一把短刀，刀柄镶着五颜六色的宝石，在烛火的反衬下，形成七彩的光圈。
    一看便知道不是凡品。
    顾锦瑟眸子露出贪婪的光，笑着看向对方：“你真的送给我？”
    “这是让你防身用，切勿拿出来炫耀。”
    “明白。”顾锦瑟拔出短刀，剑锋冰冷如雪，刀尖冷傲轻挑。
    短小，精悍，削铁如泥。
    这让她想起来自己的飞鹰。
    那是她在常年放在军靴里的短刀。
    见顾锦瑟喜欢，君丞止露出满意的笑了笑。
    从甘泉宫出来，喜巧迎了上去，见主子满面红光，便知道主子和皇上和好了。心里一块石头落地。
    “喜巧，让小厨房炖碗红豆汤，一会给皇上送过去。”
    “是。”
    一碗红豆汤换一把削铁如泥的短刀，划算。
    不过这一夜，顾锦瑟也没有闲着。回到凤倾宫之后，便把自己关进了书房，还写了好多药材，让喜巧去拿来。
    至于做什么没人能知道。
    “皇上，您让皇后娘娘去调查，恐怕不妥。”惊风不知何时站在君丞止身后：“此事恐怕是九千岁的人在搞鬼。”
    在西凉国敢如此放肆的人，只有一人，九千岁顾和。
    这些年他背着先帝和皇上，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
    先帝几次想要铲除，却都无功而返。从此顾和更是肆无忌惮，在朝堂公然顶撞皇上，还一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
    这些年皇上隐忍不发，惊风都看在眼里。
    没想到这次，皇上居然同意皇后娘娘调查此事。
    君丞止站在窗前，负手而立，望着窗外高悬的明月，心中充满惆怅。
    父皇，母后，摄政王叔，是朕不孝，明知是顾和在背后搞鬼，去不能手刃仇人，任由对方逍遥法外。
    儿臣无能。
    他压抑心中的悲愤，面上浮出一丝厌恶，沉声说道：“此等蝼蚁，何须朕出手。”
    “如此事成了，皇后便彻底和顾和撕破脸，若是败了，也可以让顾和警醒，让他明白，朕并不是怕他。”
    总要有人去撬开老虎的爪牙，于其让别人，不如让顾锦瑟，这个九千岁名义上的女儿。
    就算哪一日对簿朝堂，他也可以渔翁得利。
    “你派人暗中保护好她，不得伤她分毫。”
    “是，皇上。”
    惊风领命消失在原地。
    君丞止言语中啄着一丝暖意：“顾锦瑟，不要让朕失望。”
    “皇上。”胡全俯身近殿，禀报道：“皇后娘娘命人送来红豆汤。”
    “嗯，正好，朕现在有点饿。”
    “是。”胡全喜上眉梢，他今日算是看明白，皇上心里还是有娘娘的位置。
    红豆汤粘稠，夹杂着几粒金丝小枣，君丞止拿起骨瓷的勺子，尝了一口，嘴角微微上扬。
    清晨本应晨光普照，却因为几朵乌云，变得潮湿闷热。
    顾锦瑟因为昨夜忙到很晚，内殿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喜巧擦了擦额头的汗，心中抱怨，这是什么鬼天气。
    “喜巧姑娘。”
    “胡总管，您怎么来了，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喜巧忙起身行礼。
    胡全依旧一副笑嘻嘻的模样：“皇上让老奴把这个交给皇后娘娘。”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交给对方。
    喜巧接过，抱歉的说道：“我家娘娘，还没起，我一会一定交给娘娘，请皇上放心。”
    “那便好。”
    此时，喜巧听到内殿的动静，忙告别胡全。
    她卷起纱帐，见主子已经醒了，便拿出书信：“娘娘，这是皇上命人送过来的。”
    顾锦瑟皱眉，接过，打开后，一惊。
    什么？顾和要调查此事？那自己岂不是……
    顾锦瑟转念一想，既然皇上告知，便是想让她调查。想来是顾和是听闻此事，便自动请缨。
    不对，难道，难道此事和顾和有关系？顾锦瑟瞬间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