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月紧了紧眉,咱两不会住一起吧?
两分钟之后,秦风月和江兆站在一个门前,手里的房卡写着相同的门牌号。
秦风月:白雪弄的?
江兆:应该不是,国庆旅游的人比较多,估计是单人间的房间被订完了。
秦风月推开门吐槽:国庆到处都是人,你们怎么非得这个时候考试。
幸好是标间。
酒店里摆着两张床,秦风月随便挑了一张靠近走廊的,把两个包放在上面,她拉开自己的背包把所有东西抖落在雪白的床单上,扒拉出手机充电器。
江兆洗了手出来拿自己的包,看了一眼某人摊了满床的东西,强迫症犯,你把内衣和充电器耳机一起塞一块?
秦风月歪在床头,打了哈欠昂了一声。
江兆无奈道:别坐床,先去把澡洗了。
秦风月困得眼睛睁不开,撑着身体过来拿换洗衣服,裙子递给我一下。
江兆随手一抓,合着内裤和一件丝质的睡裙,等等。
秦风月:嗯?
江兆仔细看了一眼,哂笑:你还穿这种内裤?
秦风月定睛一看,那条内裤前后平整,没有多余的布料用以装填某物,简简单单的白色,印花是小猫头像。
秦风月:
江兆把睡衣递给某人,中途手腕一抬躲了过去,洗手。
秦风月:
秦风月去洗了手,出来卧室的灯被熄灭,江兆亮着手机电筒检查周围,她打趣,你也怕有人偷拍?
江兆移开视线:警惕惯了,多看看也没什么不好。
秦风月洗完澡,出来之前将浴室的取暖灯和换气功能一并打开,准备叫江兆进去洗。
狼藉的床已经恢复整洁,秦风月一看,连她的乱包也被整理好了,除了需要用的东西被摆在一边的桌子上,包被整齐的放在床头柜上。
房门被刷开,江兆拿着吹风机进来,把头发吹了。
秦风月杵在床边:谢谢了。
等身后的门阖上,秦风月才慢吞吞的扯出吹风机线头吹头发。
她今天跟江兆说那么多,江兆听进去了吗?她自认虽然分化成了一个omega,但心理和生理都还对对自己的新身份存在接收障碍。
江兆又是一个对omega排异的alpha,两个人可能走得到一起呢?
自己还是更喜欢omega的。
但又有点放不下江兆,江兆的信息素好闻,她一闻就觉得飘飘然,催情指数两颗星。
吹风机长期对着一处吹,把头发吹烫,秦风月回神,把热风转成冷风,头朝下,开始吹发根。
劣质吹风机被消耗过渡,中途罢工了一回,秦风月拔掉插头重新插上,吹风机再次运作,她继续一边吹头发一边发呆。
就看了一张照片,江兆也没对她告白,她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那万一没想多呢?住在一起岂不是给了江兆可乘之机?
不对,都成室友了,还是她求着和人住一起的。
江兆喜欢她这件事,似乎又不成立了。
拧开浴室门,江兆看着面前金王狮王一般造型夸张的秦某人顿时无言。
秦风月关掉吹风开关,递给江兆,你洗完了?挺快的。
江兆神情莫名的多看了她两眼,丹凤眼噙笑:新造型?cos金毛狮王?
秦风月心跳如雷,觉得自己从江兆的眼神里品味出了一点爱意,根本没听清她说什么,手忙脚乱的拉开抽屉扒出一把一次性梳子拆开包装袋,随口回:嗯嗯。
江兆:
江兆看了一下表,初步一算,她在浴室洗澡加处理清洗贴身衣物的时间,默约四十分钟。
秦风月一头半长短发,吹了四十分钟?
江兆:
浴室宽敞明亮,镜子有两个水桶那么大。
以至于秦风月一进去,就被镜子里蓬头散发的女鬼吓得原地一个趔趄。
靠!
手背嗑在了墙上,屁股坐在了硬地板上。
八十多斤的重物滑倒,哐当一声,声势浩大。
秦风月顾不上痛,咬牙切齿的同时立马拉着破嗓子先发制人,我没事!不用管我!
还带着压抑住的哭腔和吃痛喘息。
江兆的急促步伐停在浴室门外,怎么了?
秦风月呲牙咧嘴,直翻白眼,没是洗面奶,瓶子被我打掉了
江兆趿着拖鞋的声音由近及远,吹风机的嗡鸣声重新响起。
秦风月撑着站起来,又滑了一下扯到伤处,终于憋不住,眼泪嗒嗒的,一颗一颗砸在洗手池台面上。
秦风月揉着屁股,遭殃的不仅她的尾巴骨,还有她的脸面!
镜子里,秦风月的一头半长到锁骨的头发炸成了一朵灿烂开放的蒲公英!
从发尾开始到头顶,柔顺的发丝有一半漂荡在空中,头顶也被抓的乱七八糟。
秦风月捂着脸,她吹了多久的头发?!才能吹成这样!
江兆靠在床头,鼻梁上架着一副低度数的眼镜,她抬手看了眼时间,耐心告罄,趿着拖鞋走到浴室。
门被人里面先一步拧开,秦风月双目瞪圆,囧囧有神,头发被打湿处理过,重新变得服帖,有两根黏在耳边,衬得小脸白的像一捧新雪。
眼周红肿,是哭过揉过的痕迹。
秦风月鼻音浓重:干什么?
江兆直入主题:是不是摔了。
秦风月:
凌晨两点,江兆外卖叫了二十四小时送药上门,跌打损伤酒,于情于理秦风月只能自己擦。
于是她重新进了浴室,秉持着反正都被江兆知道了,还有什么可忍的态度,又哭红了鼻子。
呜呜呜,好疼!
江兆心烦意乱再也看不进去书,靠在门外耐心哄着:先把药酒捂热了擦。
哭声小了。
江兆:不好好擦明天就不要想出门玩了。
抽泣声重新响起来。
秦风月:妈的!这什么破酒店!浴室连个防水垫子都没有!
江兆:
秦风月处理了尾巴骨这种较为羞耻而隐蔽的地方,留下了被墙壁磕碰红肿的手背。
拧开门。
江兆疏忽站直,紧张道:好了?
秦风月抽噎撒娇,你帮我揉一下手吧,呜呜呜。
江兆:
还有力气哭说明疼的不厉害。
江兆拉过一张凳子坐在床边,拧开药酒往手心倾倒了一点。
秦风月不能坐不能躺,站着也觉得受累,于是趴在床上,将脸埋进了枕褥里。
江兆:哭湿了床你就睡地板。
秦风月:我现在是伤患,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你还是人吗?呜呜呜!
江兆:
宝宝,江兆道,手上的动手轻缓,揉搓着秦风月红肿的手背,痛痛飞。
秦风月呼吸一滞,泪珠掉进了床褥,被柔软雪白的棉花吸收殆尽。
她扭头,闷红的泪脸对着江兆,什,什么?
江兆摊开手,给你变个魔术。
秦风月屏息,目光凝聚在她修长指尖。
江兆翻转掌心,手心多了一颗糖。
秦风月连哭都忘了,傻了一般呆在原地。
满屋子的药酒味,江兆推开窗户,又去前台要了打火机和蚊香,收拾完屋子,给秦风月喂了止痛药,将浴室地面多余的水清理,一翻忙碌下来,秦风月还趴在床头可怜巴巴的撒癔症。
秦风月:你从哪里弄的啊~
江兆:要吃就吃,吃了睡觉。
秦风月咕哝:可是我已经刷完牙了呀。
江兆啪的按掉灯,在另一张床上躺下。
一颗止疼药屁用没有,秦风月一边玩手机分散注意力,一边忍不住在床上烦躁的挪动身体。
小动作不断,骚动持续了半个小时。
秦风月单手在游戏世界跟人骂战,无他,独臂英雄马失前蹄,输了比赛不能输了口舌。
把积攒了十七年的国骂全贡献了,还不尽兴。
江兆侧身,翻身带出一阵窸窣声。
秦风月抬眼,心虚道:我吵着你了?
江兆掀开被子,趿着拖鞋下地像是要来收拾她。
秦风月瞥了一眼手机,已经四点半了,劳驾江兆忙活半夜,她心底惭愧,说:我不翻身了!
江兆掀开她的被角,长腿依次放上床。
秦风月呆了。
等被人扣进怀里,她才回神。
江兆下巴抵着她的头顶,鼻息间全是秦风月身上的药味。
真难闻。
秦风月:
江兆:我守着你睡。
江兆说着,双手紧搂住她的腰,把秦风月锁进怀里。
秦风月哆嗦了一下,支吾:不,不太好吧。
江兆懒懒打了一个哈欠,困得眼皮打架,白天还要去熟悉考场,身累心累:要么现在睡,要么去走廊遛弯。
谁他妈半夜在走廊遛弯?
残障人士表演没病走两步吗?
秦风月安分闭上嘴。
江兆呼吸变沉,似乎睡了。
秦风月:秒睡?
秦风月埋在江兆怀里,被江兆圈抱在怀里不能翻身,(一个平平无奇的拥抱)一阵药酒味之间有淡淡的海风萦绕,若有似无的盘旋在她的腺体处,似乎起了镇痛安神的作用。
秦风月慢慢放松了下来,逐渐有了困意,她蹭了一下鬓角的头发,嘴唇无意识的蹭过江兆的耳骨。(脖子以上,审核你做个人吧)
江兆声音带着疲惫的声音响起,还疼?
两人搂在一起彼此呼吸可闻,秦风月意乱,烫着脸往后挪了挪,她大脑运转迟钝,下意识的顺杆爬,撒娇点了两下头,疼。
江兆哑声,轻熟勾人的声线像泠泠弦音,那我替你揉揉。
秦风月:?
黑暗里,四周静谧,当人被剥夺了视觉之后,对其他感觉就愈发敏感。
秦风月:
!
秦风月睡意全无:靠!
第36章
翌日
上午九点,江兆拿着手机下楼,径直去了酒店前台,这个房间号,麻烦你十二点送一份午餐进去,要一些清淡的饮食,顺便提醒里面的女孩起来吃药。
前台点头,然后仔细辨别了江兆的房间号,欲言又止,还拿手肘怼了一下一边的同事。
江兆:怎么了?
咳,前台表情不太自然的说,那个,小姐,我们想跟你说个事。
昨天晚上,你们屋子的声音太大了。
江兆微怔,什么意思?
前台红着脸:隔壁的客人说希望你们办事的时候声音小点那个小omega哭的也太凶了。
另一个干笑,说:哈哈哈哈,你们好恩爱,omega好像还不在发情期吧?
江兆牵动嘴角:没发情。
没发情能这么同事杵了一下她,抱歉,抱歉哈。
江兆压下唇边,囫囵扫过台面,拿过一边的纸抄下自己的电话号码递给前台,如果她出去了或者起来了,麻烦告诉我一下。
对了,浴室的地太滑,麻烦你们加个防水垫。
秦风月睡到了自然醒,刚醒的时候还迷糊着,她下意识伸手往旁边一摸,床位空了。
她后背垫着两个枕头,身前怀里还有一个,抱枕取代了江兆的位置,让她沉沉睡了个好觉。
秦风月揉着眼睛,从床上艰难爬下来,拖沓着娇躯去喝口了凉水,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
昨天说好了早起去逛B市,没人叫她?
秦风月拿着手机打电话,先给相距稍远住在隔壁酒店的王渺打,没等我?
王渺打了个哈欠,啥?还没出发呢。
秦风月:
王渺:昨晚你不在,我们住一个酒店的打了通宵麻将,估计大家都还睡着,群里也没消息。
秦风月:
挂断之后call给楚扬,你也没起?
楚扬扣着眼屎,无奈道:我这间房间是电竞主题的蒋达知道了之后非要双排,我们两早上七点多才睡,要出门了吗?
秦风月捂了一下翘臀,尾巴骨还隐隐作疼,也不是很想出门,于是说:你们先休息。
楚扬咕哝着挂断电话,行,那我再睡会。
秦风月挂断电话,有些疑惑,怎么一个麻将馆,一个电竞房,就她的房子,平平无奇的双人间连浴室都没个防水垫?
别人的假期。
她的假期,两相对比,说不沮丧是假的。
正郁闷,门被敲了两声,秦风月宛如八十老太,腿脚不太利索一步一挪,稀奇的是门外的人也没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