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生气了?秦棠溪睨着小姑娘,胆子不小,也没有作笼中鸟的觉悟。
明姝哼哼唧唧不说话,接连喝了两杯酒,一抹艳丽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不用抬头就知是谁,出现情敌后,她少不得诋毁一句:真丑。
弥珍倒是一愣,以前唯唯诺诺不敢大声说话的人竟有了底气来说她丑,当着众人在,她索性就停了下来,明姝,你觉得我哪里丑?
这话有些耳熟,明姝急得秦见晗也有这么一次吵架,她翻了翻眼睛,当即怼道:那你哪里不丑?
弥珍咬着红唇,你怕我抢了你的恩宠?
咦?明姝睁大眼睛,她怎么不按套路说话,不是应该说我哪里都不丑吗?
她懊恼自己说错话,拿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殿下淡漠的J色后,鼓起勇气道:殿下不喜欢你这等装委屈的做派。
一句话再度祸水东引,将矛头指向长公主。
秦棠溪不得不替她背黑锅,伏低做小也可,没有委屈就装委屈的做派倒是不可取。
明姝狠狠地点头,心中又是一阵得意:对。
弥珍当即就傻眼了,长公主这么宠明姝?
眼看陷入僵局,江知宜及时出来打圆场,屏退弥珍,适时同明姝道:明姝姑娘为何不能拉朋友一把呢?
明姝瞪了她一眼,拉她便是置我自己于死地,您当我没有长脑子吗?
秦棠溪怜悯地看着她:原来你长脑子了,孤以为你没有此物呢。
厅堂内宾客被逗笑成一团,就连长公主本人都弯了弯唇角,唯独明姝不大开心,恨不得找地洞钻进去。
没有弥珍出现后,酒宴也算宾客尽欢,江知宜将客人送出府。
府门前灯火通明,亮堂如白昼,主人家送长公主上马车,临行之际扶着明珠上车,悄悄地塞了一张纸条。
明姝浑然一抖,攥紧纸条后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般走进车里。
长公主背靠着车壁,脊背挺直,揉着鬓角缓解不适,她悄悄地在一侧坐下,背过身子悄悄地将纸条塞进荷包里。
接着坐得笔直。
一路相干无事,到了府门后,平儿照旧迎接两人。
进入卧房后,婢女早就备好热水请长公主去沐浴。
秦棠溪瞧了一眼神色不明的小姑娘,你先去。
明姝怔愣一下,脑子迅速转动,道:殿下您先,我、我哪能抢了您的水。
小姑娘不如往日听话可爱,甚至还带着抵触,眉眼都拧着紧张,一眼就不坦诚。
秦棠溪慢条斯理地解开腰间玉带,不如一起洗吧。
明姝睁开了眼睛,一起?
婢女替长公主脱开外袍,露出一袭内衣,颈间精致的锁骨也露了出来,明姝看得眼睛眨都不眨,殿下也很好看的。
秦棠溪丝毫不避讳她的眼光,一起洗,你觉得哪里不妥吗?还是说你不知自己是干什么的?
明姝这才想起自己是被殿下买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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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安太妃的院子也是灯火通明,婢女都守在了外侧。
安氏手中拿着一块玉佩,而手旁亦有一张纸,纸上有一副画,图案乃是竹纹。
竹纹环绕着玫字。
灯火亮堂,安氏拿着凹透镜在打量玉佩,找来找去没有在玉佩上找到缺口。
按理,玉佩上是有一缺口的。
可是送来的玉佩没有,她随手就将玉佩丢在地上,哐当一声,玉佩被砸得粉碎。
外间婢女吓得推门而进,太妃。
安氏将图案收了起来,冲着她摆摆手,将长公主找来,我有话和她说。
秦棠溪权倾朝野,以她的门路去找,必然会找到玉佩。
一盏茶的时间后,长公主的身影出现在廊下。
屋内的光太过刺眼,地上的碎片延伸到门槛旁,秦棠溪略过碎片走进去,母亲有急事吗?
安氏不多话,将图纸递给她:找到这块玉。
玉纹普通,唯独中间玫字较为特殊,看样子,应当是女子之物。
秦棠溪看过后,顺口问一句:这是何人之物?
安氏觉得她话太多了,不是你的就行了,另外,玉有缺口,莫要被骗了。此事隐秘些,不能让陛下知晓。
母亲不说,天涯茫茫,寻找不易。秦棠溪略有为难。
安氏今日才刚被人骗了,心中正是不爽快,被女儿这么一堵后拍桌而起,好找还需你找吗?我自己都不会找吗?秦棠溪,你是不是故意气我?
母亲想多了,既然您不肯说过往,那就随您,我令人去找。秦棠溪选择性不再问。
安氏愁眉不解,只道一句:找到这玉便可给你自己铺后路。
秦棠溪惊愕,此玉与先帝有关吗?
回去睡觉,我也累了。
秦棠溪不好再问,拿着图纸就离开后院。
卧房的灯火还亮着,小姑娘想来还没睡,她匆匆去沐浴,换了衣裳回来后,小姑娘半跪在榻上不知看些什么。
她一靠近后,小姑娘骨碌就爬了起来,一双眼睛湿漉漉地望着她,殿下。
你在做什么?
明姝朝着榻内侧挪了挪,手中不知握着什么东西,我在、我在练习下腰。
秦棠溪不信,还是搬了圆凳过来,对着床榻坐下:继续,我看看。
明姝惊讶:您不去休息吗?
不去,你继续,不必管我。秦棠溪整理自己的寝衣,方才沐浴就想收拾收拾她,奈何被母亲打断了章程。
明姝磨磨唧唧地从床上爬起来半跪在榻上,手中的东西顺势塞在了被子里,檀口微张,您要看吗?
秦棠溪颔首。
小姑娘这才有了精神,将被子推到一侧腾出些地方,揉了揉腰,又道:那、您喜欢看吗?
再不做,今晚是不想睡觉了吗?秦棠溪适时出声提醒。
明姝眨了眨眼,在床上站了起来,脚踩着绵软的被褥,上半身缓缓地向后仰去,双手按住被褥,整个身子等同对半折了起来。
腰骨柔软。
秦棠溪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小姑娘的身体,学了多少时日?
进楼里后就开始学了。脑袋下仰着,头发都掩盖住眼睛,明姝感觉一阵腿酸,我,我能起来了吗?
不能。秦棠溪无情地拒绝了,寝衣遮盖不住露出腰间的小肚子,她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平日练习多久?
明姝有些吃不消了,多日没有练习不说,今日又喝了酒,整个身子都透着虚浮,头昏脑涨的。
平日里、一炷香时间。
那就一炷香时间。秦棠溪唇角蕴出一抹温浅的笑意,显然是乐于见到这番景色。
明姝后悔死了,说什么不好说这个,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灯火噼啪作响,寂静的屋里听得人心口一跳。
秦棠溪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抹身影,发觉寝衣开始颤抖,尤其是腿.间。
她好心提醒道:你们不专心没有惩罚吗?
明姝眨眨眼,发烧戳得眼睛疼,摇摇头甩去头发,累得都不想开口说话,但殿下问,不能不说,有。
秦棠溪好笑:什么惩罚,是不是加罚?
这就等同于抄书不认真,被先生捉到后,自然是要多抄几遍的。
小姑娘紧紧咬着牙关,说什么都不再应了,殿下就是故意的。
时间一到后,她迅速躺了下来,揉着酸疼的手臂,眼含泪水地望着殿下。秦棠溪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醒悟,反而告诉她:你自己说的,说我不喜欢故作委屈的做派。
明姝立即忍住了泪水,殿下,我、我可以睡觉了吗?
先铺床。秦棠溪站起身,走到烛火旁将灯熄灭,最后留下一盏榻前灯。
小姑娘累得沾上床榻就睡了,泪水浸湿了枕头。
秦棠溪睡不着,躺在外侧后辗转难眠,直到子时的时候才起身将被子掀开,找寻一番后,在里侧找到一张纸条。
纸条上几字:弥珍进公主府。
几息后,纸条放回原地。
秦棠溪跟着躺了下来,阖眸的时候觉得哪里不妥,再度将小姑娘拉入怀里。
小姑娘睡相很好,躺着就躺着,揽入怀里也只是哼了一声,没有反抗。
一夜醒来,明姝先睁开眼睛,朦胧的时候面前一亮,长公主就在咫尺外
她搂着殿下睡了一夜?
怎么办?
小姑娘皱皱眉、撇撇嘴,索性闭着眼睛翻过身子。
一步步、一寸寸,往自己的地盘挪过去。
殚心竭虑地挪了几寸后,臀上忽地挨了一巴掌,整个人立即顿住了。
就像是没有上桐油的钥匙芯,卡主动不了。
醒了还装睡,有你这么伺候人的?
长公主的声音醍醐灌顶,明姝一个激灵地爬了起来,那双秋水含波的眸子里漾着迷惑,不待站起身就被殿下拽住,躺下。
不是起来吗?明姝又是不解。
话说着,还是老老实实地躺下了,面上不敢有丝毫恼恨。
等人躺下后,秦棠溪才徐徐靠了过去,手在她唇角上摸了摸,旋即咬了上去。
是咬,不是亲。
明姝疼得脚趾头都蜷缩在一起,一动都不敢动,泪水在眼眶里打着弯。
起榻后,秦棠溪更衣,明姝也跟着起来,在被子里摸索一阵,找到纸条后照旧揣进荷包里,慢吞吞地跟着殿下出去用早膳。
用过早膳后,秦棠溪又带着她去上朝。
马车停在宫门外,长公主下车步行,宫门口侍卫见过后忙行礼。
等人走远后,侍卫们站在一起交谈,殿下今日怎地步行了?
许是想走走了。
你觉得你的话可信吗?
不可信,总觉得古怪。
马车里的明姝悄悄掀开车帘一角,瞧见宫门口成排的侍卫后又缩了回去,殿下带她来上朝做什么?
摸摸嘴巴,还是有些疼。
不知等了多久,外间响起了嘈杂的声音。
殿下,珑安郡主入宫一事,礼部拟了几个好日子,您看看哪个合适?
胡家的事找孤不合适。
不瞒殿下,胡家如今为商,下官不能登门去问啊。可是派了人去,他们又是推三阻四,说礼部轻视他们。
明姝来了精神,贴着窗去听。
也好,你将日子送去公主府,午后给你答复。
好,臣立即明日送去,谢殿下解忧了。
无妨,礼部尚书也辛苦。
眼前忽而一亮,车帘被人掀开,明姝整个人一僵,下意识就往里面躲了躲。
长公主不恼,反而笑问:今日可想去哪里玩,亦或是想买什么?
话音刚落,外间响起了声音:姨母。
是秦见晗。
明姝眼睫颤了颤,袖中的双手紧捏成拳
长公主唇角的笑意僵了下来,冲着外间道:担不得你这声姨母,回府。
车夫一挥鞭子,马车疾驰出了宫门,车里的明姝也跟着轻松下来。
等回到府后,礼部侍郎就送来了日子,都是二三月来的假期。
秦棠溪随手看了一眼,礼部没有拟封号吗?
礼部侍郎为难道:本当该拟,但太后发了话,不用拟封号。
这点符合太后的性子,秦棠溪未曾在意,本就是秦见晗自己求来的,就算入宫为奴也是她的事情。
她定了二月里的日子:就二十八这日,纳妃罢了,一切从简。
礼部侍郎这才领着话回到礼部。
明姝坐在一侧将殿下的J态都看得清楚,明显感觉到殿下对秦见晗的态度与以往大不相同的。
殿下还是在意她的。
她心里暖暖的,拿起一块桃花糕欢喜地吃了。糕点甜腻,顾名思义,形状就像桃花,咬在嘴里好像还有桃花的味道。
她吃得高兴,秦棠溪也弯了弯唇角,真好哄。
笑容转瞬即逝,想起昨夜的事就改了语气,故作肃然:明姝,我将弥珍买来,如何?
明姝登时就怔了,买、买她作甚?
殿下喜欢弥珍?还是说嫌弃她不好?
秦棠溪起身,踱步至小姑娘跟前,目光怜悯般落在她手中的点心上,拿起她的点心就见到上面的口脂。
她沿着口脂处咬了一口,孤觉得她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长公主:骗一回咬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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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练什么
弥珍、弥珍、我同她不熟悉,不过她配不上殿下。明姝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弥珍与那些女子相似,都是接过客人的。
她绞尽脑汁地想了会儿还是没有想明白殿下为何觉得弥珍不错,这么多年她对殿下也算是熟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性子大变。
奇奇怪怪。
等她进府后就熟悉了,过几日珑安郡主入宫,你可想去见识见识?秦棠溪含笑道。
提及秦见晗,明姝的心思就变了,抛开弥珍不论,秦见晗才是她最终的目的。
我也可以去?
自然可以的,不如今日带你去选些衣裳?秦棠溪睨她一眼,小姑娘情绪转得很快,说起秦见晗就抛弃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