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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5)
    段、段青泥。
    玉宿突然喊了一声。
    他喊得太迟了,段青泥灌药的功利不是盖的,转眼一碗药汤见了底,让这厮喝得连汤渣都不剩。
    玉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看着我干嘛?段青泥奇怪道,药喝完了,天色也不早了总该回去睡觉了吧。
    玉宿:
    段青泥:难道你想和我一起睡?
    玉宿还没开口,一旁的欧璜自觉退下了:得了得了,您二位感情好,小的就不打扰了。
    说着边收拾托盘,边不忘碎碎念道:王佰说您先前的药不好,催我们几个赶紧换了新的。这新药可真难熬,而且味儿也冲,瞧着药性挺大的真能治好就太好了。
    段青泥本来还笑嘻嘻的,乍听他这么一说,脸色陡然就变了,几乎是惊恐地问道:你、你刚刚说什么?
    换药啊。欧璜道,这碗药是新的,旁边没开封的药包
    嘭的一声锐响。
    段青泥直接呆滞住了,手里的空碗摔到地上,四分五裂地开了朵花。
    作者有话要说:  他们几个大男人,平时大手大脚惯了,也没什么不该看的。
    不该看的东西在准备了!今天没码完,明天跟剩下的一起端上来~感谢在20210408 03:15:12~20210409 02:48: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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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代价
    眼下当务之急, 唯有一个方法。
    !!!
    段青泥捂着喉咙,连蹦带跳下了床,跑到一旁疯狂催吐。
    偏他灌得太急太狠了, 这下什么也吐不出来, 混乱间触及了心口痛处, 倒是无端换来一阵猛咳。
    咳咳咳咳、咳咳!!
    一旁欧璜都看傻了,惊得连托盘也没拿稳, 摔到地上连滚好几圈。
    玉宿反应还算快, 忙上去扶稳段青泥的胳膊, 问: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段青泥咳得眼都红了, 一把甩开他道, 玉宿,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为什么要害我?!
    玉宿一头雾水:我害你什么了?
    段青泥怒道:这药不是你让换的???
    陆暇分明给了药,你为何一直不肯用?
    玉宿早就想问了, 不单指换药这一件,段青泥闭口不谈的事情很多, 每次一 提起来,他就含含糊糊装疯卖傻。
    如此时间一长, 两人间的隔阂感也愈发强烈。
    玉宿按捺许久,终是开口道:宁愿吃毒也不换药, 你到底瞒了我多少?
    关你啥事啊?段青泥暴脾气上来了,火急火燎道, 老子就喜欢吃毒,吃得开心死了, 你连这个也要管?!
    玉宿看他一眼,神情忽然冷淡下来。他说:行,我不管。随后转身便朝门外走。
    可没走到一半, 背后轰然一声惊天巨响。
    段青泥把桌子掀了,杯盘瓶罐连着板凳一起,纷纷滚地上砸得稀碎那药效来得非常之快,不到一盏茶功夫,全身上下犹如点了把火,几乎是从骨子里烧上来的,堪比凌迟的致命破碎感,层层朝外蔓延递增,瞬间冲向体内的每一处角落!
    嘶!
    段青泥低喊了一声,双脚站立不稳,就着遍地狼藉跌坐下去,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牢牢提了起来。
    他偏过头,眼睛看到的全是重影,竟连人脸也辨识不清了,还没开口说一句话,血管深处像是崩裂了一般,陡然炸开一股不可阻挡的尖锐痛楚
    !!!
    这一下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段青泥整个人都在发昏,一头狠撞进玉宿怀里,所用力道之大,冲得玉宿往后趄了好几步,两个人一并倒在床榻上,嘭一声闷响,好似床板都要从头掀翻。
    玉宿无措地问:你怎么了?可是得不到回答,段青泥两眼涣散,里面没有一丝焦距,此刻强撑着想起身,偏又重重地摔了回去他实在没有一丝力气了,便只好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止不住地微微发抖。
    段青泥??玉宿翻身抱着他,然而根本抱不住,段青泥在臂弯疯狂挣扎,手指用力把床单抓破了好几个大洞最后无处可抓了,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里,一用力划开几道狰狞的血痕。
    玉宿连忙去捉那双手,无意碰到他单薄的后背,里衣被冷汗浸得透湿,身体的温度却在不断上升,额头已经烧得滚烫骇人。
    是不是药有问题?玉宿低声喊道,段青泥?
    段青泥还是不答,缩进他的怀里,薄唇颤抖,始终重复着单一的口型。
    玉宿反应过来,他是在说疼。
    去喊大夫!玉宿也慌了,回头令欧璜道,快!
    欧璜哪见过这般阵仗,当下人都傻愣住了,连滚带爬便往门外冲。
    不不行!!
    这个时候,段青泥剩一丝微薄的意识,死死抓住玉宿的衣摆,咬牙出声道:不准喊谁、谁也不准喊!
    他已经快虚脱了,半瘫在床上,拿头抵着玉宿的肩膀,抓握他的手却是异常坚决、明摆的拒绝态度。
    玉宿瞬间会过了意,便又喝住欧璜道:不用喊了!
    欧璜:啥?
    玉宿沉声道:你出去,把门关上。
    欧璜一个急刹车,差点扑腾到地上。心中埋怨这两口子太折磨人了,可到底也不敢怠慢半分,手忙脚乱把门扣上了,随后一扭头跑得没了踪影生怕再让他俩逮住使唤。
    此时屋内一片混乱,桌椅板凳全移了位,东西摔得粉身碎骨,床单棉被悉数滑到了地上。
    玉宿抱着段青泥,一番不遗余力的折腾下来,他浑身发着高热,手脚完全失了力气,忽然呈现出一种非常诡异的状态只见那原就苍白如纸的皮肤,如今竟似是透明了一般,下方纤细脆弱的青色经络清晰可见,伴随体温的不断升高,连带着体内沸腾的血液一并喧嚣浮动,随时都有可能崩开断裂甚至有几处已然渗出乌紫色的淤血。
    段青泥!玉宿又喊了几声,醒醒
    段青泥眉心紧拧着,额头全是虚汗,虽听见玉宿的呼喊,却完全做不出一点反应。
    玉宿深吸一口气,强使自己冷静下来,便想起段青泥先前说的话:服用此药之时,须得长期以内力辅佐。
    难道是为这个原因,他才一直不肯换药?
    这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玉宿微微蹙眉,旋即扬起手掌,朝他心口的位置缓慢运功。
    然而刚输到一半,手腕却被轻轻握住了。
    玉宿低下头,对上一双乌黑湿亮的眼睛。
    怎么了?玉宿问道。
    段青泥却闭上眼,摇了摇头,疼得嗓子都在发哑:不、不是要这个。
    玉宿:这不是你说的
    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信?
    段青泥深吸一口气,意识已快要被瓦解了大半那种感觉简直无法形容,纵然他习惯了一身伤病,却也从未受过如此摧枯拉朽的酷烈刑罚。汤药深入骨髓,一路势不可挡,像是往血管经脉处扎下了无数跟细针,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碾碎成灰的割裂之痛。
    他望着玉宿近在咫尺的清俊面容,所有五官于眼底皆是模糊的一片。直到最后的最后,终究硬扛不住,崩溃地开口问道:若若我说解这药,要你上来搞我一顿你,信还是不信?
    此话一出,玉宿便是僵住了,放他心口的手也缩了缩,显而易见的回避意味。
    段青泥顿觉十分难堪,于是把脸埋进枕头里,痛苦地倒抽气道:你你也出去吧
    玉宿不说话,也没有动,就这么沉默地守在床边,许久没有发出声音。
    段青泥眼前一阵黑,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好掩面低道:算我求你了留点脸给我成吗?快点出去吧
    话未说完,耳畔忽传来衣袍掀动的细微声响。
    段青泥,你到底知不知道
    心口位置的手掌缓缓上移,挪到了段青泥松散不堪的衣领处。
    玉宿指尖一挑,柔软的系带瞬间崩开,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他的目光随之黯沉下去:
    说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加餐哦,暗号看我专栏第一行
    用【XX:XXX】框出来了
    我试了好几次,一直发不出来,大家可以私信我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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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我没忘
    整个晚上的过程异常混乱, 到最后段青泥完全丧失了意识,仅剩一丝支离破碎的记忆,便只知自己是昏死过去的, 而且昏得非常彻底毫无悬念。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 窗外已是天光乍亮。
    屋内烛火将熄不熄, 一缕微末游荡的黯光,令重重垂落的床幔拂开数道飘忽的虚影。
    段青泥试着想睁眼, 然而眼皮沉得要命, 勉强打开半条缝隙, 也只能看到模糊不清的景象。
    他艰难地动了动胳膊, 浑身亦如散架般的又酸又胀, 连撑起床板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偏在这时,肩膀被人轻轻往回扳,落进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段青泥:
    玉宿侧身抱着段青泥, 为两人调整一个舒适的姿势,让他的脑袋刚好枕进自己臂弯, 蜷缩着的手脚也能在床榻上伸直,放到软厚的被褥深处捂实、捂暖。
    段青泥眨了眨眼, 直至意识渐渐回笼,偏过头时, 这才看清玉宿近在咫尺的面庞。
    经昨晚一整夜的疯狂之后,原本不可逆转的猛烈药性消失了。段青泥周身浮动的经脉得以安歇, 连带着骨血深处的锐痛抚平了下去,那近乎透明的皮肤也恢复到了白皙如雪的状态, 转而印上斑斑点点数不清的红痕。
    即便如此,段青泥的身体并没有好受到哪里去。
    玉宿确是付诸行动,为他缓解了药效带来的残酷折磨。然而这个行动未免动得太狂野了, 放在当时还没那种感觉,段青泥只顾自己爽飞了,恨不能粘到玉宿身上,跟他一辈子睡床上就好了。
    于是乎,事后的代价便也异常的惨烈。玉宿倒是没多大事,可怜了段青泥自己几乎半边身子动弹不能,一动就是酸而又麻的,尤其腰和两条腿,跟生生折断一样,完全失去了知觉。
    也幸好玉宿是个爱讲究的,折腾完了没有倒头就睡,在段青泥昏过去的时候,还惦记打热水给他擦身,将里外都仔细清理一遍,又换一身干净的里衣,最后才放他安安稳稳睡觉。
    所以段青泥清醒以后,身上没有那种不适的黏腻感,至少还算得上轻松舒爽。只是他身体太虚,额间始终笼着细密的冷汗,玉宿擦拭数次无果,索性拧了块毛巾搭在上面,隔段时间拿下来清洗替换。
    而现在两个人都醒了,在床榻上相互依偎着,段青泥眼睛微眯,玉宿则低着头看他,双方不过半掌宽的距离,先开始谁也没有说话,唯有温热的呼吸交融于静默。
    片刻过后,哗啦一声轻响。
    段青泥将毛巾一拉,往下挡住自己的脸,不愿让玉宿盯着看了。
    玉宿:
    还疼吗?又隔了许久,对面没有声音,玉宿主动问道。
    段青泥还拿毛巾遮脸,半天一声不吭,装死装得十分淡定。
    玉宿喊道:段青泥。
    还是不愿搭理。
    玉宿无可奈何,只好伸手过去,一把抓住段青泥的腕骨,将他盖脸上的毛巾微微掀开一角
    却见那双眼尾是薄红的,彼时染上两团迷蒙温软的晕,从颊侧一路烧到耳后最薄弱的位置。
    玉宿只瞥了一眼,便匆匆将毛巾盖回去,局促得没多说一句话。
    分明两个人年纪都不小了,眼下却跟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各自狼狈地把脸别向一边,不敢迎上对方直白的目光。
    如此别扭了不知多久。
    段青泥终是绷不住了,面朝玉宿的方向,隔着毛巾问道:那什么我、我睡了多久啊?
    本来不说话还好,如今方一出声,才发现嗓子是哑的,喉咙里好像吞进了几斤沙子,卡在中间十分难受。
    没多久。玉宿默了一会儿,又探手上去,轻揉着段青泥的脖侧,回答道,不到一个时辰。
    啊?!
    段青泥脱口道,天都亮了,那我不是被你搞了一个晚上?
    玉宿:
    我、我就说了,怎么现在还疼。段青泥吃力地翻了个身,后背压根不敢着床。玉宿本想过去帮他,但不知碰了哪个地方,直把段青泥惊得一弹,嘶声道:别别,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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