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橙被唐然这声“姐夫”给震的心跳都不受控制地加快了瞬。
    她沉了沉呼吸，然后抬手摸着唐然的脑袋，浅笑安慰：“不是你的错，不用道歉的。”
    唐然泪眼汪汪地瞅着邱橙，打心底觉得自己幸运，跟了一个这样好的姐姐。
    “我和唐然刚还在谈论你俩呢，”时歆说着，问邱橙：“今天傍晚回沈城，你是跟你男朋友走还是……”
    “跟你们一起。”邱橙不等时歆问完就立刻回答。
    时歆明白了，点点头说：“那好，一会儿我让唐然订机票。”
    旋即她就看向秋程，笑说：“秋先生有我的号码，把身份证信息直接发给我吧，我让唐然一起订。”
    邱橙：“？”
    “他……”不跟我们一起走……
    她刚张开嘴，才说出一个字，站在她旁边的秋程就嘴角噙笑地答应了时歆：“好，谢谢。”
    邱橙：“……”
    时歆确定完订票的事就拉着唐然率先上楼了。
    邱橙还杵在原地，没动。
    须臾，她转身正对他，但没有抬眸看他，只垂眼淡淡地说：“我昨晚那样亲了你，你今天也亲回来了，这事就此打住一笔勾销行吗？”
    “你不要追我，我不想恋爱，所以别费精力了。”
    “如果你想，我们可以当普通朋友，不想的话，就当我们从没认识过。”
    她脑子有点发蒙，但说的话却很理智。
    说完，邱橙顿了顿，在要转身走前，又开口轻声道：“还是要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诸多帮助。”
    男人眼帘低垂，浓密的长睫遮住了些许眸子里的晦涩难堪。
    他若无其事地平静道：“你亲了我好多次，我只讨回来一次，要怎么到此打住？”
    “想一笔勾销也得把剩下的那些次都还我才能一笔勾销，”他语气很认真地问她：“你是现在还，还是以后再还？”
    邱橙：“……”
    她又一次想起晋奕澍说的“十多次都不止”。
    邱橙的脸颊泛红，热意快速攀升，一路蔓延至耳根。
    她抿唇没说话。
    觉得他在故意刁难她。
    秋程目光贪恋地凝望着她，语调变得温柔，低喃道：“我不愿意和你成为陌生人，也不甘心只当你的普通朋友。所以我还是要追你。”
    邱橙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反驳什么。
    最终只无力地说：“随你吧。”
    在她转身抬脚往电梯走的那一刻，身后的男人突然出声，语气格外在意地问：“橙子，从08年元旦到12年七夕，1696天。你告诉我要怎么抹掉这1696天的记忆，跟你做回普通朋友？又怎么才能……和你成为陌生人？”
    “我明明认识你，我那么喜欢你。”
    背对着他的邱橙僵在原地。
    他突如其来的直白让她惶然无措，眼睛忽然很酸胀，泛起一阵湿热。
    邱橙咬紧唇肉，强硬地压下心口要翻涌的波澜。
    她没回答他的话，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去。
    秋程也要回房间，和她同路。
    就跟在她后面来到了电梯门口。
    两个人不可避免地进了同一电梯里。
    她在22楼，他在20楼。
    到了20层，秋程先下。
    他踏出去，又突然转过身，手摁在电梯门上挡着。
    邱橙掀起眼皮来，和他深邃的目光对视上。
    男人眼角的泪痣在走廊灯光的映衬下格外勾人心魄。
    可他最终什么都没说，又松开手，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
    而她的脸庞在他眼前逐渐消失。
    秋程立在电梯前，薄唇紧抿。
    昨晚她亲了他21次，喊了他12声“程哥”。
    在完全失去神智意乱情迷时，她一遍遍唤的是他，不是别人。
    他心里清楚她对他不是没感觉，而是她不敢踏出这一步。
    兜里的手机响了声，秋程掏出来，看到是时歆添加微信好友的请求。
    他验证通过后，把自己的姓名和身份证号发给了时歆，又给对方转了一笔钱。
    然后秋程就问时歆：【橙子的房间号是多少？她中午没吃饭，我想给她订餐。】
    时歆没多想为什么秋程不知道自己女朋友的房间号，私以为是邱橙没来得及告诉人家，便直接报了邱橙的房间号。
    秋程谢过她后，打电话让服务生往邱橙的房间送餐。
    邱橙一回到房间就趴到了床上，将脸埋进枕头里。
    她脑子里混乱成麻，感觉事情乱糟糟的，扯不清也理不顺。
    她跟他提合作到此为止就是想和他拉开距离划清界限。
    可结果却得到了他要追她的回应。
    这让她无所适从。
    她不想被人追，不想谈恋爱，更不想面对婚姻。
    邱橙很多时候觉得她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没出名，没挣大钱，没谈恋爱没感情纠葛，每天按部就班地工作，饿了就吃饭困了就睡觉，空闲了就在家消磨时光，想出门逛街或旅游，一个人说走就走，也从不主动去联系谁。
    她就和这世界上无数人一样，普普通通地活着。
    如果母亲的掌控欲能收敛些，就更好了。
    邱橙只是极其偶尔会觉得孤独，想有个人能陪伴自己，渴望被那个人恰如其分地爱着。
    不管是家人、朋友，还是恋人，只要能有这么一个人就好。
    但她也只是间歇性地想想。
    绝大多数的时候，邱橙还是更喜欢现在这种生活状态。
    但现在，秋程强硬地闯了进来。
    打破了她努力粉饰好的安宁生活。
    就在她心慌意乱之际，房间门突然被敲响。
    邱橙翻了个身，半坐起来，她望着门的方向疑问：“谁啊？”
    “女士您好，2007房间的秋先生给您订了餐。”
    邱橙微蹙眉，下床去开门。
    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把秋程给她点的餐放到桌上。
    “祝您用餐愉快。”
    说罢，服务生贴心地带好门离开。
    邱橙站在桌边，垂眼盯着他给她订的午饭。
    没有辣菜，而且全都是她爱吃的。
    须臾，手机里传来一条微信。
    【秋教授：好好地按时吃饭，胃才不会痛。】
    她轻抿唇。
    他还记着她胃不太好的事。
    送都送了，不吃就只能浪费掉。
    邱橙也确实有点饿，便坐下来，开始慢吞吞地吃午饭。
    几个小时后，秋程跟邱橙她们一道坐车去了机场。
    上飞机后，邱橙刚要挨着唐然坐下，时歆就率先坐到了唐然旁边。
    她还很热心地对邱橙指了指前排的空位，笑道：“邱橙你找错了，你跟你男朋友的座位在我俩前排。”
    邱橙：“……”
    想躲都躲不掉。
    她只能默默地转过身。
    秋程正站在她面前。
    他嘴角噙笑地温和问：“你要坐里面还是坐外面？”
    邱橙略微沉吟了几秒，说：“外面，你进去吧。”
    秋程微抬眉梢，没说什么，听话地坐进了里侧的位置。
    随后邱橙才在他旁边落座，扣好安全带。
    飞回沈城的时间刚好赶上晚饭点，但邱橙不喜欢吃飞机餐，就没有要晚饭。
    她戴上眼罩，想睡会儿。
    和她一样没要晚餐的秋程偏头看着她，目光温柔而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