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文又问:“那她可有说什么时候过来?”
“估计快了吧!我看她折腾的倒是挺顺手。”
陆修文若有所思的点头。
小二哥道:“你们慢用,我先去忙了。”转身离开。
陆修文他们又面面相觑,依旧没有动筷子。
又等了片刻,林妙端着一个白瓷壶回来,笑盈盈的走到桌子边儿,道:“来了,你们快尝尝,味道应该还不错。”
季研和周壁雪对看一眼,周壁雪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果汁,苹果汁,我还加了一点山楂,还有少许饴糖。”
“我先尝尝。”林青立刻来了劲儿,拿起瓷壶就往杯子里倒。
倒下半杯,便举起杯子品尝。
片刻,他顿时惊喜的睁圆了眼,对陆修文等人直点头:“嗯,太好喝了,修文哥,周老师,还有姨娘,你们都快尝尝。”
说话间,又拿起瓷壶,帮大家一一倒果汁。
林妙也就松了口气,拿起筷子夹菜吃起来。
几人都尝过果汁后,都满意的直点头,连说好喝。
石红英问起来:“妙儿,这东西具体叫什么?怎么以往没见你做过?”
林妙道:“今儿突然想起的,就做了些给你们尝尝。主要老百姓平日里能吃到的大多都是时令水果,若不是时令的话,做来卖的贵了肯定不好卖,便宜了不赚钱。所以我也就把这事儿给忘了。至于它叫什么……直接叫果汁就对了。”
石红英恍然点头。
陆修文提议道:“你若是在京城卖这个的话,应该还是可以的。”
“我也有考虑,只是暂时还没时间去打算这些。”
陆修文狐疑:“你不是说,来京城就是为了生意的事儿吗?这也是生意,怎会没时间打算。”
林妙微怔,忙找说辞:“不一样嘛!我来是为别的生意。”
虽然还是觉得不大对,陆修文到底没多问。
一桌子人和和乐乐的吃了顿饭,之后,出了酒楼,在大街上晃悠,边走边聊。
林妙观察着周壁雪和季研,悄悄扯了下季研的袖摆,小声问:“季老师,您跟周老师如今怎样了?”
季研一阵紧张,看了眼周壁雪,压低声音:“她一心只顾钻研学问,我与她,还跟从前一般。只要能守在她身边,我也不敢多求。”
林妙皱眉:“您这样可不行,周老师今年可不小了,早就到了出嫁的年纪。你若还这般,往后万一被别人抢了先怎么办?”
“可是……”
“别可是了,您好好想想吧!三年又三年的,你能拖到你俩都老了,再告诉她吗?”
季研面色凝重起来,深吸口气抿嘴。
忽听周壁雪喊林妙:“我听说这附近有一家乐坊,来了位女琴师,琴弹得那叫一个绝妙,要不,咱们去看看?”
林妙干笑摆手:“要不您和季老师去吧!我就是个做生意的粗人,不懂这些。”
周壁雪扭头看向季研,问:“你想不想去?”
季研蹙眉点头,道:“你若想去,我随你一起就好。”
周壁雪不乐意的翻白眼:“瞧你这不大情愿的样子,还是算了。原本我也没想跟你一起,只打算叫林妙他们的。”
季研心口一闷,尴尬的张着嘴说不出话。
林妙拉了下周壁雪的衣袖,道:“周老师,你说这样的话,也太伤季老师的心了。”
周壁雪轻哼:“他就是个木头,哪里知道什么叫伤心。”
转了头,自顾自大步往前走。
林妙无奈的叹气,又对季研道:“依我看,周老师未必就一点不在意你。只是,有些话若压在心里一直不说,会让人猜忌。猜忌的多了,会一再失望,便没了最初的心思。”
“可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就告诉她又会怎样?”
“可是……”
“你怕她拒绝?”
季研暗暗握紧掌心,沉重点头。
“反正也拖了这么多年,该有个结果了。你就豁出去又如何?”
“我……”
季研抬头看她,又看向前方走的有些远的周壁雪,终于下定决心:“好!”
林妙浅笑,松了口气。
季研快步走到最近的首饰铺子,进门快速挑选出一支纯银的梅花发簪,跑出来后,匆忙去追赶周壁雪。
林青只顾着在街上看东看西,这会儿才注意到季研和周壁雪都已经走到前头,纳闷的挠腮,问林妙:“姐,周老师和季老师怎么走那么快?”
林妙讳莫如深的一笑,眨眼:“咱们跟上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看他们要往前跑,石红英忙道:“妙儿,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你们年轻人在一块儿就好,我跟着不合适。”
林妙扭头,仔细想想,颔首:“也行,那您先回去,我等会儿就回去。”
石红英微笑点点头,看他们跑远了些,才转身往回走。
季研跟着周壁雪一直走到河流转弯的位置,有一座石拱桥,石拱桥侧面下方是一棵逾百年的老榆树。
周壁雪没有上桥,而是走到老榆树底下,仰头望着上方茂密的枝叶出神。
季研就停在她旁边,手上紧握着簪子,终于开了口:“壁雪,我有话想与你说。”
周壁雪看也不看他,心不在焉道:“有话你便说,哪来那么多拖泥带水的扭捏。”
林妙他们也跟了过来。
林青和陆修文不明所以,正欲上前,被林妙一把拉住。
陆修文疑惑的看她,问:“妙儿,你拉我作甚?”
林妙扬眉示意,道:“可长点心吧!季老师有话要跟周老师说,我们凑过去做什么?”
陆修文恍然点头。
林青云里雾里的挠腮:“姐,修文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林妙不耐道:“你听着看着,等会儿就明白了。”
林青郁闷的“哦”了一声,三人藏在桥边的栏杆一侧,翘着脑袋往外看。
这时,周壁雪已经转身面对季研,两人中间隔着一尺的距离,季研伸出手,摊开掌心的银簪子。
周壁雪微愣:“这是……送我的?”
季研望着簪子,静静说起来:“十五岁,我去周夫子处求学,那年你才十二岁,便最爱读书,不同一般女子,从此将你记在心上。转眼八年,我留在书院,又随你到京城来,并非我一定要待在哪里。而是,有个人,她在哪里,我便想跟随她到哪里去。能看着她,守着她,与我而言,便是满足,是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