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名意图杀害徐景川的人,是宫里曾经那位玉妃娘娘的表兄,与玉妃还曾有过婚约。
玉妃原名玉舒,生长在一个普通的商人家庭,因聪慧美貌而被人所熟知。
当地知府是个一心想往上爬的庸人,选妃那一年,为了拉拢讨好京都权贵,毫不顾忌的将玉家小女玉舒举荐入宫。
玉舒善解人意,又知书达理,皇帝一眼相中,封为贵人。但玉舒却并不想留在宫里,打算求皇帝成人之美,放她回家。
知府为了稳住自己的官职,以玉家二老的性命为要挟,不准玉舒说出自己有婚约的事实,玉舒当时无权无势,求告无门,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与表兄解除婚约,入宫为妃。
因爱而不得,心怀怨愤,加上在宫里得皇帝宠幸后被人记恨,也因此总是被人设计陷害,几次差点丢了性命,还滑过胎。
经历种种痛苦磨难,玉舒渐渐褪去软弱,有了野心,也变得越来越果断狠辣,一步一步爬上高位,成为皇帝最宠爱的妃子。
两年后,玉妃被封为贵妃,却已经不满足只做个宠妃,有了更大的野心。暗中筹谋,意图推翻大周政权,她才能掌握大权,重获自由,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
于是,联合当时的蕲州藩王,与自己的兄长一起谋划,促成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谋反行动。
可大周上百年的基业固若金汤,哪是那么好推翻的。更何况,徐国公早已察觉到蕲州王有谋反之心,暗中告知皇帝。
皇帝并非昏君,立刻下了一道密旨,授意兵马大元帅暗中布局,就等着蕲州王起事,好来个瓮中捉鳖。
可惜的是,兵马大元帅还是有些低估了蕲州王和玉妃等人的势力,才导致徐景川所带兵力于胜利后又被反攻,间接导致徐景川流落乡下,险些性命不保。
若不是那日遇见林妙,后果不堪设想。
林妙听完他所说,感慨道:“我只顺手帮你一下而已,没想到,这其中还牵扯如此一段缘故。”
徐景川微微笑:“所以,你当年的举手之劳,对我而言,真的极重要。”
“若那一日我没帮你,你会出事吗?”
徐景川十分严肃:“会,若没有你,便没有今日的徐景川。”
“难道祁连也找不到你?”
“当时情况混乱,等祁连他们找到我,早已为时已晚。毕竟那时,我已与叛军周旋两日,几乎精疲力尽。”
林妙再次恍然点头,还是好奇:“这次的事,已经传到京城了吗?皇上是要亲自审理?”
“陛下说,此事一定要审问清楚。他一直想不明白,他真心对玉妃,玉妃不感恩便也罢了,为何还要毁他的江山。”
林妙慨然:“感情上的事,谁也说不清楚。身为天子,没想到也会纠结。”
“人非圣贤,总难免的。”
徐景川看着她清亮的眸子,柔声:“我这次一走,怕是很难有时间常来。你一定要好好保重,无论如何,等我可好?”
林妙笑着眨了下眼:“我等不等的,还是得看你的态度。”
“我既开了口,自然会让你等的值得。”
林妙低垂眼帘,缄默。
徐景川看了眼日光,有些依依不舍:“我得出发了。”
林妙还是低着头不做声。
徐景川突然朝她又靠近一步,低头,快速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林妙震惊的伸手捂住额头,抬眼盯着他,一副又羞又懵的样子。
徐景川倒不自在起来,迅速转了身,朝马车走回,说着:“就当是,临行前你给我的礼物吧!”
“徐景川!”林妙咬牙切齿的瞪着他的背影。
徐景川也不停,若无其事的上了马车,吩咐祁连出发。
直到马车走远了,林妙才缓过神,再伸手摸额头的时候,又觉得心里甜滋滋的同时,多了几分落寞。
徐景川这一走,不知何时还能再见了。
之后,林妙也尽快出门,赶到庄园继续想田地被垄断之后的曲线补救之法。
刚在堂屋坐下,便见王庆安也匆忙走了进来,看到她,忙道:“姑娘,您可来了。”
林妙眨巴眼睛看他,问:“王叔有什么事找我?”
“倒也不是我,而是大陈村的陈三。”
“陈三?他那块儿地不是早就卖给别人了?我跟他可没生意往来,他找我做什么?”
王庆安也觉奇怪,蹙眉摇头:“不清楚,他就在咱们庄园门口等着呢。我心想这人言而无信,自然不待见。姑娘不发话,并不打算让他进来。”
林妙想了想,道:“你去叫他进来吧!兴许,他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也不一定。”
王庆安有些担忧:“就怕他来又是给姑娘添堵。”
林妙无所谓的一笑:“我这人心大,他若来给我添堵,那真是找错人了。”
王庆安若有所思的点头:“那行吧,我去叫他。”
转了身,又往外走。
林妙起身走到炉子边,取了热水壶,泡上一杯热茶,悠闲的坐回原来的位置。
不多时,王庆安引着陈三走进来。
林妙只瞟了一眼,继续喝茶看书。
陈三舔着笑脸站定在林妙面前,俯首作揖:“林姑娘,之前的事儿是我不对,我今儿来,是想给您赔个不是。您大人大量,别跟我这般小人计较了罢。”
林妙轻笑一声,看也不看他:“你也知道是你不对,地都没了,你来与我赔不是有什么用。您当我这庄园的大门真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陈三的表情僵了一下,忙解释:“也不只是为了赔不是,主要还是田地的事儿,想与姑娘再谈谈。”
林妙心不在焉:“折腾来折腾去的,怪没意思。如今我已经想到折中的方法,你那块儿地,我要不要关系都不大了。”
陈三心下一慌,急促道:“林姑娘,你可不能马虎啊!你所说的折中之法,难免要花费双倍的时间和银子来处理,得不偿失,何必呢?”
林妙总算肯抬头看他,讥诮道:“你还真当你那块儿地是宝了。再怎么说,都转了两手的东西,价格翻了多少倍,谁还敢买?我有那么些银子,早重新建个庄园了,何苦跟自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