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急躁起来:“那块儿地也不是我开出的高价啊!如今地就要回到我手里了。只要林老板还肯要,我自然还愿意以原来的价格交给姑娘。”
“大可不必,我还是用我的折中之法吧!”林妙冷漠的挥了下手,明显是送客的意思。
王庆安上前推陈三,不耐烦道:“姑娘已经把话给你说的够明白了,你还赖着有什么意思。”
陈三就是不肯走,慌张的朝林妙那边儿靠近:“林老板,我这回是诚心要跟你谈价格的。若实在不行,我愿意压低一点价格,咱们把这笔生意谈下来。我也没什么别的要求,您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我保证没有异议。”
林妙这才肯看他,半眯着一只眼,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陈三连不迭点头:“绝对真真儿的,我若再敢反悔,便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林妙抬手示意:“大可不必把话说的这么狠,若真出了人命,官府的怕是要怪到我头上来。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便再信你一次,咱们说个时间,把这事儿定下来。当然,这一回,必须得提前把契约给签好了。”
“成,我绝对听林老板的安排。”
林妙暗自松口气,朝王庆安使了个眼色,道:“王叔,你去准备一下之前咱们写好的契约,条款上面,得再改一改。毕竟,是陈三叔食言在先,也让咱们平白无故的蒙受了损失,在承包金上面,可要稍微压一些。”
王庆安会意,颔首道:“姑娘放心,我会尽快准备妥当。”
折转身,往旁边的书房内走去。
陈三的表情有些微妙,一副被割了肉似的痛苦模样。
林妙憋笑,故意发问:“陈三叔,您觉得可还算合理?若您觉着不合理,咱们还是算了吧!”
站起身就要往外走,一副不想多说的态度。
陈三连不迭的点头:“合理的,林老板安排事情,那自然是合理的。”
林妙多少有些想知道,从张素素手里买走田地的人到底是谁,于是问起:“对了,除了张家小姐外,因着你家那片田地,你还与谁交涉过?”
陈三皱眉,啧了一声:“从头至尾,我只与张家小姐交涉过,未曾有其他人。林老板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好奇罢了。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
陈三了然点了下头,呵呵笑:“那行,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改明儿那片儿地返回来的手续弄完,我再来找您。”
“成。”
陈三笑呵呵的点头,转身离开。
林妙长出一口气,手里捏着毛笔敲击太阳穴,冥思苦想:“除了张素素,还能有谁?我在从商这方面,可向来都是以和为贵的,也没怎么得罪过人啊!”
此时,城门附近的浮云客栈,二楼雅座。
张素素和之前那名中年男子面对面端坐。
中年男子满脸盛着怒气,猛地一拍桌子:“说怨恨对付林妙的是你,说要收回那块儿地也是你。有我撑腰,你何必怕她一个小女子。”
张素素低垂眼帘,强忍着内心的恐慌,道:“林妙说她要一纸文书告到官府,说我们家的商铺卖黑心粮油,还欺瞒顾客,涉嫌走私。我不能拿我们整个家族的生意去跟她作对。我输不起。”
“她只不过吓唬你而已,没有任何证据,你有什么可畏惧!”
“她是没有任何证据,包括我高价转卖田地的事儿也没有证据。但这些事情,若真闹到官府去,就算一开始没有证据,早晚也会被查出些子虚乌有的证据。您是没什么怕的,却不懂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对于家族中那点微薄名声有多在意。”
“所以,你就打算将田地还回去?让她称心如意?”
“不然呢?我还能怎么办。”
“你这边有我,根本不需要向她妥协。”
“她身边有徐景川,是徐国公府的嫡子。您真能斗得过?”
中年男子暗暗缩紧掌心,咬牙切齿:“未必不能,不试试如何知道。”
张素素倒抽口气:“那就等下次,以后有的是机会。这一次,林妙给我来了这么个釜底抽薪,是因为她知道,我不敢赌。”
中年男子冷笑:“行,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无话可说。毕竟,那片田地的手续你还未完全交付给我。”
说话间,抽出地契,愤然往桌上一甩,站起身就走。
张素素看了眼地契,急忙也站起身,问:“与大人认识这些时日,却一直不知大人具体的身份。可否告知民女。”
中年男子语气冷沉:“你可知,宫中有位苗丽妃?”
“自然是听说过。”
“我便是丽妃的兄长。”
苗国舅说完,大步流星的往楼下走。
张素素震惊在当场,浑身一软,瘫坐在椅子上。
苗国舅走到楼梯口,又低声说道:“他日你若去了京城,生意上,我会帮你。但你记住,你以后与我便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若不听我安排,后果自负。”
张素素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缓过神,慎重点头:“国舅大人放心,小女子若真去了京城,一定什么都听您的。”
苗国舅松口气,继续往楼下走。
张素素一个人呆坐了好一会儿,手忙脚乱的站起身,离开浮云客栈。
府上的账房先生张百业一直在门口等着,看到她出来后脸色不对,担忧的问:“小姐,您是哪里不舒服?”
张素素摇头,看向他,冷不丁的问:“你知道,皇宫里有位苗丽妃吗?”
张百业愣愣点头:“知道,可是宫里的事儿,貌似跟咱们也扯不上关系,您问这做什么?”
“现在,跟咱们多少有一丝关系了。”
张素素蹙眉,又问:“你可知,苗丽妃还有位兄长?”
张百业点头:“苗国舅嘛,听说权势还不小,我当然知道。”
“你去帮我找人仔细打听,上次那个林妙去京城其间,与苗国舅有关的事,打听到了尽快告诉我。”
张百业越来越摸不着头脑:“咱们打听这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