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素素冷声:“你只管照我说的去打听便是,别的,不需要问。”
张百业只好点了头:“行,我会尽快去打听。”
张素素稍稍松口气,迈步上了马车。
两日后,林妙正式与陈三签好契约,打点好后续,承包了陈三家的那块儿田地。
又数日后,庄园做好新的规划,开始扩展动工。
林妙这才算是正式忙碌起来,每日早出晚归的,回家便一副精疲力尽的状态,随便吃点东西,倒头就睡。
由于太过于操心劳累,这么半个月过后,庄园的扩展还没完工,她竟然突然病倒。
这日一早,采莲和梁婶准备好早饭,梁婶去厨房收拾,采莲心想林妙这时候还没起来,心中不安,便站在门口张望。
石红英和林兴才领着两个孩子走到门口,看她这副样子,便觉古怪。
石红英问:“采莲,你望什么呢?”
采莲嘟嘴,疑惑道:“最近这段时日,大小姐一向起得早,老爷夫人来吃早饭的时候,大小姐该是吃过饭要出门了。可今日,都这时候了,也不见大小姐过来。”
林兴才一听,也担忧起来,问:“你去看过没?”
采莲摇头:“我想着,大小姐也许是想多睡会儿,便没去叫她。心想等着老爷夫人过来了,问问看再说。”
石红英眉头一皱,转身就要往林妙房间方向走,说着:“这孩子也没说今儿要休息,我得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兴才也着慌起来,对采莲交代:“你照看好晚晚和小智,我也过去瞧瞧。”
采莲忙应声,伸手去牵林晚晚和林智。
林智这时候走路几乎已经算是恢复正常,只是还不能剧烈运动,须得再养一些时日。
采莲带他们进了偏厅先坐下,给他们盛了粥,让他们先吃。
石红英和林兴才走到林妙房间门口。
石红英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敲门,轻声喊:“妙儿,你起来了吗?”
房内,林妙头脑昏沉的睁开眼,看到门口透进来的光,觉得很不适应,张口说话,声音却是有些哑的:“我马上起。”
林兴才问:“妙儿,你是不是哪不舒服?要是不舒服,就在家好好歇着,庄园那边儿,有人看着的,你其实不用那般操心。”
林妙双手撑着床面起身,摇头:“不行,我不去看着,不放心。”
可刚坐起来,就觉得头晕目眩的难受,眼前的一切景象都是虚的,她勉强站起身,却不小心绊到床角的木凳子,一个重心不稳,往侧面跌倒。
凳子打翻,哐哐当当一阵响,她的精神还是很难集中,紧抓住旁边的衣架子,才不至于摔倒,但最终滑坐在了地上。
林兴才夫妇听到动静,吓了一大跳,也顾不得那么多,迅速推开门冲进房间。
看到林妙跌坐在地上,石红英惊慌失措的上前扶她,急问:“你这怎么就坐在地上了?是不是撞到哪了?”
林妙迷迷糊糊的捂着额头,随她扶着走回床边坐下,咕哝道:“也不知怎的,觉着浑身没劲儿,头昏脑涨的。”
林兴才扶起椅子,紧蹙眉头看向她:“我瞧着,你倒像是染了伤寒,老实在家歇着,我找大夫过来,好好给你瞧瞧。”
林妙摇头:“不用,可能只是没休息好,我再睡会儿应该就好了。”
“你就别犟了,听我们的。”
石红英斥责一句,强行将她摁回床上,帮她搭上薄被。却无意间看到她手上起了红疹子,再往上看,脖子上依稀也有,不由困惑。
林妙实在没什么力气,自然是拗不过她的,只能老老实实的躺着。由于脑子还是浑噩的,也没多余的力气思考,闭上眼,再次陷入迷迷糊糊的状态。
石红英和林兴才对了个眼色,两人一起悄没生息的出了房间,在走廊商量起来。
林兴才满腹担忧:“妙儿平日里身体还算不错的,突然这般,定是生了什么疾病,可看她的状态,不大像是伤寒。”
石红英认同点头:“我方才扶她的时候,瞧见她手上起了红疹子,脖子上似乎也有,很是奇怪。”
林兴才顿时更不安了:“那我得尽快找大夫了,万一是什么不好治的病,拖着可是麻烦的很。”
话没说完,急匆匆的便往大门口方向走。
石红英咂舌,提醒:“你好歹吃点东西再去。”
“吃饭啥时候不能吃,先找大夫要紧。”
石红英无奈摇摇头,又叮嘱:“那你可得快点。”
“知道了。”林兴才已经走到大门附近,远远的冲她挥手。
石红英仔细想想,觉着林妙如今这幅样子,她实在无法安心吃饭,干脆折身去了厨房,准备一盆热水,端去林妙房间,帮她擦洗手脸。
因着是夏天的关系,原本就热,林妙又病着,总是在出虚汗。来来回回的翻身,脸上满是烦躁。
偶尔睁开眼,看到石红英在旁边,她也没心思说话,只不安的动来动去。
不多会儿,林兴才带着一名大夫进了房间,大夫二话不说,便放下药箱,上前给林妙诊脉。
林兴才和石红英站在一旁,紧张的看着。
片刻后,大夫的表情越来越复杂,却一直不开口。
林兴才便慌了,直接问起来:“大夫,我女儿到底是什么病?”
大夫脸色骤然一变,快速翻开药箱,从里面取出一块儿白帕子遮在脸上,才开口跟林兴才夫妇说话:“你们这女儿,得的可不是什么伤寒,极有可能是时疫啊!”
“时疫!”林兴才和石红英同时惊呼。
林兴才满脸的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大夫你一定是诊错了,我女儿向来身体不错,不可能得时疫。”
大夫神情严肃,伸手指向林妙的脖子和手:“你们看,她这些红斑,慢慢的会变大,然后化脓腐烂。脸色苍白,眼圈发青。这不是时疫是什么。”
林兴才心头一凉,惊问:“那您可有什么法子医治?”
大夫为难的皱眉:“她得的这种时疫,以前我曾听说过,叫做戾病。据说是在一个小山村里,也不知为何有人染了这种病,起初还被当做是诅咒,孰料传染开来,后来染病的便有几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