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姑姑长舒口气,提着篮子站起身,望了眼天上的月亮,答非所问:“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回去睡吧!我可听说,你来京城是要找妹妹的,不好好休息,哪来的精力找人。”
林妙也看向天空,再收回目光的时候,月姑姑已经提着篮子往回走。
林妙本想张口叫住她,又觉得时间确实很晚了,不大妥当,干脆作罢,转身回房休息。
次日一大清早的,林妙刚洗漱好,正准备去偏厅那边儿吃早饭,刚到门口,便听到刑部那边儿派来的捕快,正在跟高远说话,似乎是说,已经抓到作案的人贩子。
捕快仔细的说着:“当时人贩子正准备离开京城,各处官兵都在排查,一处北城门,一处南城门,同时发现了几个行踪鬼祟的人,觉着不对劲,立刻将人拿下。徐大人和尚书大人,一番严刑审问,总算将他们拐卖人口之事给问出一些来。”
此时,林妙就站在花厅门外,听捕快说完,顿时心头一喜,快速迈步走到那捕快面前,问:“若如此说,是不是已经找到我表妹了?”
捕快眉头一拧,沉重摇头:“虽然人贩子已经抓到,但至今还没有高晚晴姑娘的消息。眼下,徐大人和尚书大人又去了大牢,再次亲自审问,特意命在下过来,告知林姑娘和高公子。若二位实在担心,可即刻前往刑部衙门。”
林妙心里的喜悦一下子全没了,沮丧了脸,又问:“京兆府那边儿呢?都一整夜了,有消息吗?”
捕快再次摇头:“至今还没听说有什么消息。”
这下,林妙心里又凉了一大截。深吸口气看向高远,道:“我们要不还是先去刑部吧!”
高远认同颔首,两人便跟着来送信儿的捕快一同出门,坐上马车,赶去刑部衙门。
进了刑部衙门,这一次,送信儿的捕快直接带他们去了大牢的审问处。
林妙和高远踏进大牢里,正是审讯上刑的地方,旁边摆着火盆,里面烧着火红的烙铁。十字架上绑着个身穿白色衣裳的男子,看模样,倒有几分风流公子的气度。不过此刻形状,却是相当狼狈的。
男子的旁边儿,还站着个手持皮鞭的狱卒,另一边站着的是个手捧匕首的狱卒。
徐景川和魏尚书就坐在男子对面约摸两米开外的桌子旁。桌上放着口供和认罪书。
徐景川盯着男子,面色冷沉:“你若再不招认,或可将四十二道酷刑全给你上一遍,直到你肯招认为止。”
男子嗤笑:“你们当官的便是了不起,滥用私刑,严刑逼供,我死都不会招。”
魏大人眉头一皱,小声问徐景川:“这人也不怕用刑,我之前已经试过了。”
徐景川依旧从容:“他不怕,那是因为你用刑的方法不对。”
转了头,对韩捕头道:“再带一个人过来,一起用刑。”
韩捕头应了一声,转身便朝牢内走。
林妙和高远这才走近徐景川和魏大人面前行礼。
徐景川一看是她来了,眉眼间才算有了几分柔和,道:“你来了。”
林妙颔首,站直了身,压低声音道:“严刑逼供会不会不太好?”
徐景川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微微笑:“你放心,我自有办法让他招认。”
说话间,韩捕头已经带了人贩子中的老二过来,五花大绑的,拉到一张木床上,让他背面朝上的躺下,将四肢全都结结实实的又绑了一遍。
老二破口大骂:“你们这些狗官,敢滥用刑罚,我就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徐景川却并不理会他,而是盯着一脸惊恐的白衣老四,问:“你可知,本官打算给他用什么刑?”
老四心里已经慌起来,条件反射的摇头。
徐景川眼中寒光一闪,瞳孔陡然一缩,道:“梳洗之刑。”
老四的脸色骤然发白。
老二愣了一下,顿时更加激烈的破口大骂:“狗官,你们这些没人性的东西,你们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
魏尚书气不过,“噌”的站起身,激动的唾沫横飞:“人性!你们这种人哪来的人性!也不知道糟践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就是有十八层地狱,都不够你们赎罪的。”
林妙不解的皱眉,小声问一旁的祁连:“他们看起来很害怕,梳洗之刑有那么可怕吗?”
祁连鄙夷的撇嘴:“你连梳洗之刑都不知道?”
林妙茫然摇头。
祁连耐着性子解释:“梳洗之刑,乃是脱掉受刑者的上衣,以滚烫开水往受刑者背上浇灌,再以烧红的铁梳往受刑者背上梳理,直到将皮肉梳得如同头发一般脱落,血连着肉,肉连着血,紧接着以滚烫开水再次浇灌皮肤,直梳到见骨头了,才算作罢。”
林妙听的一阵心惊胆颤,脸色“唰”的就白了,瞪圆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徐景川。
她有点不敢相信,徐景川这么个看似温润如玉翩翩风骨的人儿,怎么能如此轻松的说出梳洗之刑这样残忍的刑罚。
徐景川也注意到她的目光,偏头瞟了眼,不禁觉着好笑,面上却是不露声色。依旧沉着脸,对狱卒道:“上刑。”
一旁的狱卒这才提起放在火炉上烧的滚烫的水壶,朝老二走近。
另一名狱卒则扒了老二的上衣,转头去准备烧红的铁刷子。
液体晃动,加上热气熏染,仿佛一切都显得飘渺起来。
林妙却忽然察觉到不对劲,心里犯嘀咕:“哪来的酸味儿?”
此时,老四惊恐的瞪圆了眼,眼睁睁看着滚烫的开水浇灌在老二背部,老二剧烈的挣扎,口中发出凄惨的喊叫。
老二的脸几乎没了血色。
徐景川一声厉喝:“上铁梳。”
狱卒应声,举着铁梳朝老二背上靠近,老二再次挣扎起来,带着哀求的口气喊叫:“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眼看铁刷子就要挨着老二的皮肤,老四颤抖着嘴唇,总算开了口,慌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徐景川抬手示意,狱卒立刻停止了行刑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