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川郑重点头:“没错,只有一等公侯服饰之上,才能有麒麟白泽之类的瑞兽图腾。”
林妙心猛地一沉:“那这案子还能查下去吗?”
“查,为何不查。”徐景川斩钉截铁道。
魏尚书却心里直打鼓,暗暗咽了口唾液,紧张道:“徐大人,您是国公府的嫡公子,有国公府这么个靠山,又得陛下器重。我只是个没什么背景的刑部尚书,实在是……不敢犯险啊!”
徐景川淡然看向他,道:“你若怕了,可以不管。但此事,既到了我手中,我便要查个水落石出。”
魏尚书苦着脸,一时间不知所措。
徐景川吁口气站起身,对林妙和高晚晴道:“随我再去趟大牢,与昨儿第一个抓到的案犯对质。或可套出一些话来。”
林妙答应一声,朝高晚晴示意,随徐景川之后站起身,往外面走。
魏尚书急忙也站起身,开口道:“徐大人,我随你们一起。”
徐景川回头看他,会心一笑。
高晚晴还是有些瑟瑟缩缩的,紧跟在林妙旁边儿,挽着她的手臂始终没松开。
很快到了刑部大牢,徐景川在审讯处坐下,狱卒便跑上前,俯首作揖:“徐大人,尚书大人,可是要提审人贩子一案的相关之人?”
徐景川凝眉颔首:“将昨儿第一个抓到的那个犯人,也就是黄老板,给本官带过来。”
狱卒应声,转身招呼另一名狱卒,一同去牢房里带人。
魏尚书吁口气,在桌子的另一边儿坐下。
林妙就站在徐景川身后,高晚晴躲在她肩膀之后,胆怯的四处观望。
少顷,狱卒押着那位黄老板走了过来,摁着他坐在徐景川对面的椅子上。顺便五花大绑。
黄老板这会儿看起来有些狼狈,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锦衣华服也换成了白色囚衣,抬起头,看到徐景川,又慌乱的闪躲开。
徐景川仔细观察着,道:“今儿我一直没审你,便是想等等看,你会否自己喊着开口招供。方才看你的态度,似乎是认识我,想必,也认识魏尚书了?”
黄老板嘴硬道:“我没什么好招认,不过就是花了银子买了个清倌人而已,不知怎的就被你们关进这大牢。”
徐景川眼神一沉:“若只是甘愿卖身的清倌人,本官自然管不着。可你明显在说谎,那宅子本官已命人查过,并非你名下之宅院,你却说只是买了个清倌人,倒是跟本官解释清楚,若真是被你买走的清倌人,为何会在荒郊别墅中,而不是你自己家中!”
黄老板脸色一白,一时间没了措辞。
魏尚书冷笑:“那宅子建在荒郊野外,你应该也只去过一两次。昨日,带你去的,是一个身份显贵之人,对不对?”
黄老板心里暗暗着急,额头都冒出冷汗。
徐景川继续道:“你若还是不肯说实话,待查明真相,你便是共犯,你们黄氏一门,难免被抄家流放。至于你,是死是活,便看陛下如何处置了。”
黄老板眼珠滴溜溜的转,还是没松口的意思。
林妙忍不住开了口:“其实,我们已经知道带你去掬水阁的人到底是谁,不过为了给你机会让你自己亲口招认。别等到回头徐大人和尚书大人下令去拿人的时候你再开口,便是迟了。你可以不为自己考虑,但总得为你的家人考虑。更何况,你的情况,往轻了说,不过作风问题,只要肯坦白,想必也不是什么大罪。倒不至于连累家人。”
黄老板听的心动,抬头看徐景川和魏尚书:“我若说了,你们能保证我家中老小平安无事?”
徐景川和魏尚书对看一眼,肯定的点头。
黄老板咽了口唾沫,这才开口说起:“那个人,你们都认得。是他带我去的掬水阁,说有美人相赠。我不知他到底什么目的,但他知我,平日里就那点嗜好,因此,才会随他去掬水阁。没成想,就这么倒霉的被二位大人给抓个正着。”
魏尚书不耐烦:“你还是没说,那人的具体身份。”
“他就是平安侯,欧阳瑞。”
“果然是他。”
徐景川深吸口气,看向魏尚书:“看来,这事儿我们得先禀告陛下了。万一声张出去,难免引起骚乱。”
魏尚书认同颔首,问:“那这会儿还审吗?”
徐景川点了下头,继续问:“你是第几次去掬水阁?对那地方了解多少?”
黄老板答:“我是第二次去,第一次去已经是半月前。后来,我把那姑娘带回府上,做了妾室。这是第二次去,见着的,就是您身后那位。至于里面的情况,大概就是养着些姿色过人的少女,供人买卖消遣,或是作为礼物相赠。”
徐景川微恼:“你可知她多大了?”
黄老板茫然摇头。
徐景川冷声:“她才十三岁,你们到底有没有人性?”
黄老板羞愧的埋低头。
徐景川强迫自己冷静,又问:“你可知,那掬水阁存在多久了?平安侯又为何叫你去?”
“我不甚清楚,听说存在已有一年有余。至于侯爷为何叫我去……”
黄老板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这朝廷之中,能去做这些见不得光之事的,二位大人想必也心中有数,要么为钱,要么为权。但这平安侯在旁人看来,对于朝中之事一直都是置身事外的,想必只是为了钱吧!”
徐景川嗤笑:“他并不缺银子,自然不可能完全为了钱。这其中,定有其他缘由。至于这缘由,你应该并不知情。”
黄老板连连称是:“我知道的都说了,旁的,是真的不清楚。”
徐景川吁口气,对魏尚书道:“该问的我已经问完,不知魏大人可还有疑问?”
魏尚书思忖片刻,道:“你只在掬水阁见过平安侯吗?有没有其他人?或者说,可知平安侯平日里跟什么人来往比较密切?从你这儿,又得到了哪些好处?”
黄老板为难的皱眉:“我真不清楚,说来也惭愧,我毕竟是皇商,因着这些事,难免被人拿捏把柄,这银钱,以及送到宫里的东西,都有可能被掌控。若此次事情儿能安然了结,往后我定本分做生意,再不敢出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