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黄昏,薛巡按夫妇坐在餐桌前,望着满桌佳肴,无心动筷。
薛珩在门口附近来回徘徊,满脸担忧。
这时,薛蕊的贴身丫鬟香草喘着气,一身狼狈的从外头往这边跑。
薛珩察觉到不对劲,赶紧的拉住她,急问:“小姐呢?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
香草伸手指着外面,断断续续道:“小……小姐,被人给……掳走了。公子,你赶紧派人,去把小姐找回来。”
薛珩心猛地一沉,与此同时,薛巡按夫妇也着急的从里面走出来。
薛夫人扶住香草的肩膀,满脸焦急:“究竟怎么一回事?她今儿不是去徐国公府吗?好端端的,怎会被人给掳走了?”
香草咬咬嘴唇,稳了稳情绪解释:“今儿小姐去国公府,是为见四公子,可是四公子却只顾着忙公务,根本无暇顾及小姐。
后来,小姐见四公子出门儿,便要跟着出门,等奴婢发现追出去的时候,四公子不知道去了哪儿,远远儿的,瞧见小姐被几个人给塞上嘴打晕带走了。
奴婢本想着追上去的,可是那些人跑的极快,钻进巷子里,转弯之后上了一辆马车,便不见了踪影。
奴婢实在害怕,好不容易打听到四公子去了御史衙门,想着通知四公子的,谁知到了御史衙门,外头的人拦着不让奴婢进去,因此……才耽搁了时间。”
薛珩愤怒道:“这个徐景川,未免太过分了!蕊儿一心一意待他,他竟如此不知好歹!”
薛巡按没好气道:“眼下不是责备任何人的时候,尽快想法子把蕊儿找回来才最要紧!”
“是啊,这会儿找蕊儿才是最要紧的。”薛夫人也急躁起来。
薛珩勉强冷静下来,郑重点头:“爹娘,你们先在府上等着,我这就去军中,调派人手寻找蕊儿。徐国公府那边,也会立刻派人去通知,协助寻找。”
说话间,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薛夫人急的团团转:“好好儿的,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呢!”
薛巡按倒抽口气,对香草道:“你去一趟纪王府,将此事告知纪王妃,请王爷王妃安排,帮忙寻找小姐。”
“奴婢这就去。”香草答应一声,不顾方才累的气喘吁吁,又往外头跑。
薛巡按又去安抚薛夫人:“你也别太担心,蕊儿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我也得出去安排人寻找,你在家耐心等消息。万一蕊儿回来,也好有个接应照应。”
薛夫人无措的直点头。
薛巡按也不多说,随即匆匆忙忙的出门而去。
徐景川得知消息时,天色已然擦黑,他刚从后院散步出来,在他院儿内负责日常料理的小厮元吉疾步朝他走近,揖了揖道:“四公子,国公爷正让小的找您。”
徐景川心不在焉的问:“可有说是何事?”
元吉不大确定道:“好像是……方才禁军副将薛公子派人来通知,说,薛小姐失踪了。”
徐景川眉头一敛,难以置信:“好端端的,怎会失踪?”
元吉摇头:“小的也不清楚。”
徐景川倒抽口气,颔首:“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旋即便加快了步子,去往花厅。
徐国公正在花厅喝茶,徐景川进去后揖了揖。
徐国公放下茶盏,道:“想必你已知晓,方才薛珩手底下来人通知,薛蕊于今日从国公府离开后失踪。此事,你脱不了责任。为父叫你来,不是要责备你,而是认为,出了事,你该担起责任,尽快将薛蕊找回。也算是,咱们徐国公府给巡按府一个交代。”
徐景川郑重抱拳:“父亲放心,儿子这就派人搜查寻找,定会尽快找回薛蕊。”
转了身,便要走。
徐国公又忽然叫住他:“等事情处理好,去我院儿里一趟,有些话,为父想单独与你谈谈。”
徐景川答应一声,这会儿一心想着要找薛蕊,没心思想别的。
薛蕊——绝对不能有事。
一时间,纪王府,巡按府,禁军,徐国公府,全都出动了一批人马,满京城撒网捕鱼似的,排查寻找薛蕊的踪迹。
整个京城,因着薛蕊一人,陷入一种莫名的恐慌氛围之中。
徐景川换了一身戎装,亲自带了一队人马,于京中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一一排查,其中也不乏与薛珩碰面。
薛珩心里有气,看徐景川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若不是因着急于寻找薛蕊,他定会忍不住冲上前与徐景川打起来。
直至子时,徐景川所带之人历尽辛苦,总算在城郊一处隐秘的山洞寻找到薛蕊的踪迹。
当时,徐景川还在山洞周边的树林排查,一名士兵慌张的从山洞里跑出来,喘着气道:“大人,找到了,找到了!”
徐景川蓦地一惊,赶紧从树林里出来,跟着往山洞那边儿跑。
守在山洞口的士兵扒开洞口遮挡的藤蔓,指向洞内黑漆漆的角落:“就在那儿。”
此时,旁边已有人举着火把进去,将偌大的山洞照亮的如同白昼。
洞口低矮,徐景川从旁要了支火把,猫着腰进到洞内。
洞里有个拐角,薛蕊被五花大绑的扔在靠近拐角的位置,脸上沾了不少泥土,头发也凌乱不堪,好在衣裳完好整齐。
徐景川稍稍松口气,走近前,举起剑将她身上的绳索割开,推了她几下,喊她:“薛蕊,薛蕊,你醒醒。”
薛蕊的眼皮慢慢睁开,一瞧见徐景川,眼神原本是惶恐的,瞬息之间变成委屈,直起身一把抱住他,呜呜咽咽的哭喊:“景川哥哥,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好怕,好怕……”
徐景川眉头不由紧皱,伸手使劲儿的想要扒开她。
可她这会儿抱的实在太紧,任凭他怎么扒拉都没用,好不容易松开,又会立马抱回去。
哭着哭着,徐景川发现怀里又没了动静,不由纳闷儿,摇晃了她一下,喊着:“薛蕊,薛蕊?”
再把她推开一看,竟然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他烦闷的叹口气,心想还是先把人送回去交差要紧,只得将她打横抱起,往洞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