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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八章 不能原谅自己
    这时,石红英和林兴才正脚步慌乱的从回廊那边儿走来。
    石红英走在前头,紧蹙眉头道:“妙儿,你先别急,事情有些乱,你总得让人慢慢说。”
    林妙深呼吸一口气,慢慢冷静下来,道:“行,我不急,你们慢慢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张素素做了什么?”
    “这……”
    石红英看了眼林兴才,有些难以启齿。
    林兴才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于是看着大勇道:“还是你来说吧!毕竟你是这家里唯一亲眼看到之人。”
    大勇也觉为难,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说起:“当时,我跟晴儿小姐在红袖坊的雅间附近躲着,看见张小姐在陆公子喝的茶水里放了什么东西,但又不能确定是什么东西。晴儿小姐原本想冲出去质问的,但又怕张素素不承认,便叫我去找陆老爷和陆夫人。孰料,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晴儿小姐不知去了哪儿,房间里,就出了事……”
    林妙再次急了起来:“说了老半天,你也没说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
    “陆老爷撞开门,就看到陆公子和张小姐衣衫不整的躺在一张床上。”大勇鼓足勇气,一口气说完。
    林妙如遭雷击,难以置信的拽住大勇的衣袖:“你胡说什么!修文哥是什么样的人,打死他也不可能做出那种事!”
    大勇硬着头皮道:“是我和陆老爷陆夫人亲眼所见,不敢欺瞒大小姐。”
    林妙还是觉得不敢相信,迈开步子风一般的往外走,说着:“我不相信,我要亲自去问修文哥。”
    “妙儿,你别冲动啊!”
    石红英和林兴才迈开步子,就去追赶。每个人心里都是乱糟糟的,没个底。
    陆家,陆修文从回来后,就一直跪在中庭的青石板上。这会儿已经跪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陆蒹凝眉站在抱厦中,远远儿的看着,一言不发。
    言氏就在他身后,叹息道:“这事儿,我看未必是修文的错,他自个儿非要跪着,你这个当爹的,就不能劝劝他。”
    陆蒹斜睨他一眼:“这孩子什么脾性你不知晓?是我能劝得动的?如今,不是谁原不原谅他的问题,是他不能原谅自己。他心里觉着对不起咱们的教诲,对不起妙儿。”
    言氏郁闷道:“说对不起咱们的教诲我能理解,怎么就对不起妙儿了?妙儿可从未说过喜欢他,他们之间也没任何承诺。妙儿也早就跟徐大人有了婚约,说对不起妙儿,也太离谱了。”
    “你还真是不懂这孩子的心性,他知晓妙儿喜欢的人是徐大人,他真正觉着对不起的,是他对妙儿那份纯粹的喜欢。若真如张素素所说,他是把张素素当做妙儿给亵渎了,他这会儿,肯定觉得自己无耻龌龊吧!”
    “这孩子,也真是……怎能不叫人心疼。”
    陆蒹叹息:“能怎么办,他生就的这般性子。”
    言氏问:“那你说,如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该怎么办?”
    “不必我们操心,他自己会做决定。”
    夫妇俩说话间,瞧见林妙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进来,后头,还跟着林氏夫妇。
    言氏抬头张望,问:“是不是兴才兄弟和弟妹都来了?”
    陆蒹颔首,抬手示意:“咱们也过去吧!先招呼着兴才兄弟两个。这事儿,若还有谁能帮修文开解的,怕也只有妙儿了。”
    夫妇俩于是折身往外走。
    到了中庭,林兴才夫妇和陆蒹夫妇拘礼打招呼。
    陆蒹道:“让两个孩子先谈一谈,咱们这些做长辈的,还是先回避一下的好。”
    林兴才夫妇看一眼陆修文,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想了想,林兴才对林妙交代道:“你跟修文,好好聊聊。毕竟,出了这种事,是谁也不愿看到的。”
    林妙郑重点头。
    陆蒹于是带着林兴才夫妇,沿着游廊,往庭院另一方向走。
    林妙则半蹲在陆修文面前,紧蹙眉头问:“你为何跪着?是陆伯伯罚你的吗?”
    陆修文摇头,语气平静而清晰:“不是,是我自己要跪的。”
    林妙不由的一阵心疼:“为那种人,没必要。”
    陆修文再次摇头:“她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做了不该做的事,对不起爹娘的教诲,对不起自己读的那些圣贤书,对不起……自己的心。”
    “那是你不知道真相,大勇都告诉我了,事情不是因你而起,而是张素素,在你喝的茶水里动了手脚,你是因为喝了那茶水,才会出问题。也或许,你根本什么都没做过,只是张素素做给别人看的呢?”
    “妙儿,我知晓,你绝不会因为此事而觉得我有什么错,但我终究是做了对不起自己心意之事。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原谅自己。”
    林妙蹙眉:“你何必如此执拗,张素素对你什么心思我是清楚的,兴许她约你见面,本就是预先谋划好的。”
    陆修文总算肯抬头看她,问:“那你觉着,出了这样的事,我该如何做?矢口否认,撇清关系吗?”
    “可是……”林妙哑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陆修文又问:“还是你觉着,是她有错在先,我不该对此负责?”
    “可她终究配不上你。”
    林妙板着脸,说了这么一句,紧盯着他的眼睛。
    陆修文苦笑:“配不配得上,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碰了她,违背了自己的心。不能一错再错,成为一个不负责任之人。”
    林妙倒抽口气,问:“你的意思,是打算对她负责,要娶她过门吗?”
    “我不能逃避。”
    林妙站起身,点头:“好,你可以坚持你的责任,但请你给我几日时间,我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始终不相信,你会对她做出什么不应该之事。”
    “其实,真没必要……”
    林妙打断他:“你我自小一起长大,除了陆伯伯,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可以不信任何人,但不能不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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