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高唱道:“楚云何在!”
楚云起身,顺手脱掉外袍,露出他那完美的体形,下台来到主台前面处,行晋谒秦王的大礼,庄襄王欣然看着楚云,不住点头,表示赞赏,他长居国外,基本上亦可算外人,所以对楚云这由赵国来,又救回他妻子的青年特别有好感。.
内侍再呼道:“弁将王翦何在?”话声才落,一阵蹄声响起,只见一骑旋风般由宫门处驰来,人群爆起震天采声,纷纷让路,使来骑直驰场心,若说声势,楚云明显地输了一大截。
王翦骑术惊人,短短一程,已作了俯冲,侧靠等等高难度的姿势,快要停下时,竟奇迹卷到了马腹下,又从另一边登上马背,才跃下马来,跪伏地上,大嚷道:“末将王翦!叩见我王!”
众人再响起惊天动地的喝彩和打气声音,把气氛推上澎湃的,庄襄王露出惊异之色,频频点头。
朱姬看到楚云要比武,加之她并未见过楚云出过手,对他的武功高低,她并不了解,这时紧张得抓着嬴政的手,而吕不韦因为楚云对他的不加以颜色,已经对他露出了杀机,此时见到王翦的英姿,认定楚云会败,所以他那台上的人人人喜动颜色,好像楚云的败北已成定案。
王翦长身而立,往楚云望来,刚好楚云含笑看去,大家打了个照脸,王翦露出讶色,为楚云的体形气度惊异。
这王翦确实也是一表人才,秀气,但却不足描画出他真正的形态,他最多比楚云矮上半寸,身穿红黑相间的武士战服,着了件藤甲背心,肩宽背厚,体形彪悍,予人英姿爽飒的印象,而高鼻深目,一对眼深邃莫测,乌黑的头发在头上了个短髻,用一条红绳绑紧,两端垂至后颈,更显威风八面。
楚云内心赞赏,微笑施礼,暗忖此人不愧为一代名将,因而对他好感顿生,决心留他一命,王翦见楚云神色友善,放松了面容,礼貌地还礼,但眼内仍充满敌意。
这时主台处由内侍读出今次比武的目的和作用,其中自然少不免对群臣作出勉励,强调保持武风的重要性,到最后,内侍朗声道:“今次比武分两部份举行,先比骑射,再比剑术。”说实话,对于骑术,楚云是一窍不通,只是为了在这个时代的交通方便才练了骑马,虽然这与骑术并无关系,但是这也难不倒自己,王翦则高声领命。
“飕!”的一声,王翦以一个美妙的姿态飞身上马,疾驰开去,到了场角快要冲入围观的人堆时,才勒马人立,绣转马头,蹄不沾地的转过身来,倏然停下,当然又是响起另一阵喝彩叫好之声。
两名军士早由场边了个箭靶出来,放在广阔大校场的正中处。.
此时腾翼把纪嫣然的宝马“疾风”牵来,楚云从容一笑,双足一弹,由马尾跃上马背,再一夹马腹,运气了功力,其实他并未骑马,而是靠着自己的功力带着马在往前飞,只是飞得极低,基本上时挨着地的,所以在场的每一人看得出来。
飞的当然比跑的快,楚云以惊人的高速,绕了一个圈,到了校场另一角,大家都以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楚云,因为他们都不敢相信一匹马可以骑的这么快。
这时王翦从马鞍旁拿出他的铁弓,往头上一扬,登时惹来一片赞美声,楚云知他信心十足,准备表演箭技,收摄心神,向王翦遥喝道:“死靶怎如活靶,不若王兄射在下三箭如何?我保证绝不用盾牌挡格。”
全场立时鸦雀无声,不过所有目光都射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像在猜度说这人是否找死呢?楚云只是笑笑,要想在这只重英雄的秦人眼中留下不可抹灭的影响就是要好好的表露一手,震撼震撼他们。
王翦显然不是想占便宜的小人,沉声喝道:“箭矢无情,楚兄可想清楚了。”
楚云遥向庄襄王施礼道:“请大王钦准!”庄襄王犹豫了片晌,才以手势示准此请,全场近二千人立时全体屏息静气,等候那惊心动魄的场面出现。
王翦一手举弓,另一手由背后箭筒拔出四支长箭,夹在五指之间,手势熟练,使人感到他要把这四箭射出,有若呼吸般轻易,楚云心中暗呼厉害,原来这人一直深藏不露,使外人以为他技止三箭,到现在才亮出真本领示人。
全场鸦雀无声,王翦大笑道:“末将铁弓铁箭,可贯穿任何盾牌,楚兄尽管用盾又如何,小心了!”说完微夹马腹,战马放蹄冲来。
楚云仰天一笑,拍马冲去,两骑接近分开,交换了位置,王翦一抽马头,一刻不待回身驰来,楚云心神进入墨家守静的诀窍,天地似在这一刻完全静止下来,舍王翦外再无他物,同时他催马往王翦迎去。
两骑迅速接近,由过千步的距离,拉至七百步内。
“腾!”王翦先拉了一下弓弦,不知如何,其中一支箭已落到弓弦处。
霎时弓满箭出,楚云从未见过这么快的箭,几乎是刚离弦便到了面门处,当然,他再快的速度也没有楚云身体的反应快,楚云微微一笑,就在箭离自己面门只有几厘米远的时候,楚云从容地伸出手,两指一夹,箭就留在了他的手指之间,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王翦亦是非常之震撼,他从来就没见过人可以两指夹住这么快这么大力道的箭。
楚云微笑,伸手,夹紧,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异常从容,角度时间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表现出一种动作和力度的极致美态,使观者无不深感震动,为他喝彩,由此亦可见秦人率直真诚的性格。
“当!”的一声清响,楚云把铁箭丢在地上,王翦大叫了一声“好”,倏地消失不见,原来躲到了马腹下,大校场寂静至落针可闻,连呼吸声都像宣告暂停,只余下战马如雷的奔腾声。
双方由七百步拉近至五百步,不闻弦响,以楚云的角度看去,两支箭同时由略往右斜移的马腹下射出,一箭取他心窝,另一箭往他面门射去,绝对地把握了楚云在箭矢到时的准确位置,教人叹为观止。
楚云同样伸手夹住第一支箭,然后伸脚一踢下面一箭的箭柄,那箭立即往上飞来,而后他同样出手,两只手指之间夹住了两只箭,此刻两骑相距只有三百步之遥,忽然楚云觉得不妥,原来最后一箭竟已无声无息地由马颈侧射来,角度之刁钻,除非翻下马背,休想躲过,不过此时已来不及了。
楚云丢掉手指间的两只箭,知道接住或是避过已经来不及了,暗运内劲,伸出手掌,顿时他的手掌处便感到内力无尽,迎向来箭,箭在楚云的内劲下顿时停止前进,应声而断,全场采声雷动,连王翦亦禁不住再叫了声“好”,把铁弓挂回马背侧,拔出佩剑,向楚云疾冲过来,楚云也举起木剑拍马冲去,假如在这马战上连剑都不用就把王翦打败,那也未免太过骇世惊俗了。
两人擦身而过,连串的木铁交鸣声早响彻校场,观者此时无不看得一颗心提到了咽喉顶处,王翦高举长剑,策马冲来,楚云木剑交到右手,朝对手驰去。
两骑迅速接近,到了五十步许的距离时,楚云运劲带着那赠自红粉佳人纪嫣然的骏骥,忽然增速,箭矢般疾窜,有若腾云驾雾般来到王翦马前,他使出墨子补遗三大杀招的以攻为守中的“旋风式”,木剑弹上半空,旋转了一个圈,力道蓄至极限,一剑扫去。
王翦因对方马速骤增,判断失误,本想凭马术取胜的计策登时落空,随着又给对方怪招所惑,到剑风迫脸时,才勉强一剑格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