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时,山下号角声此起彼落,果然听得杀喊声大起,呼声自远而近,如潮水涌至,到后来有十余万人齐声高呼,真如同天崩地裂一般,对面蒙古大军人吼马叫,也似炸开了花。
楚云知道下面已经拼上了,倚天剑虚空一劈,攘臂大呼:“冲啊,上下夹击,今日叫鞑子大汗亲眼瞧瞧咱们大宋儿女的身手!”他这一声呼喝中气充沛,万众呐喊喧嚷之中,仍是人人听得清楚,随即他率先冲过了桥头,身后大众也一涌而上,冲过了桥,各人出力死战。
楚云当先领路,闯入敌营,他这批人轻功武功都高,蒙古大军重重叠叠,被闯过一层又一层,众人砍将杀敌,踏着敌人地尸体而过,蒙古人见众人过桥,军中击鼓鸣锣,立时有一个万夫队围了上来。
此时蒙古军腹背收敌,被围赌在蜿蜒的山道之中,乱军中,王保保听说山下有无数人冲杀上来,慌了手脚,不知道如何指挥,他听到满山偏野都是杀喊声,只吓的脸色苍白、手足无措,躲在一座帐篷里不敢出去,没了玄日法王,只有叫玄冥二老紧紧护在身边。
主将乱则聚兵散,大军得不到主将施令,几个万夫长只有各自带着自己的手下作战,其中有三万部队地万夫长已经被楚云打死,他们就更是散乱不堪,分别由各自的千夫长和百夫长带领,分成了几十股,在人群中乱冲乱打。
大军混乱一团,相互践踏完全没个阵形,如此一来,蒙古将兵虽然骁勇,战斗力却也大大降弱,再冲了数重兵将,楚云等冲过蒙古万人队的包围,瞥见左首山凹立着几座黑色大营帐,大帐前围了千余人,蒙古十万大军皆乱,但这千于人却一丝不动。
他曾读过武穆遗书,见蒙古军如此看重这些大帐,料想这一定是积贮辎重粮食之处,于是直扑辎重营,守粮地蒙古兵见有人向帐篷扑来,均是大惊,全部发喊赶来。
楚云奔得迅捷,施展凌波微步,头一低,身子几窜几挪,已穿过兵众、钻入营中,果然见里面全是粮草,他从帐里抽出一支燃着地火把,高高举举,见物便烧,顷刻之间,在两个辎重营中连点了七八个火头,这才冲出,又和峨眉派众侠、宋远桥、掌棒龙头等会合。
辎重营中堆的粮草都是易燃之物,火头一起,立时噼噼啪啪的烧了起来,楚云心下大喜,心想要是蒙古大军地粮草帐篷全部起火,那他们一定会更加惶恐不安、混乱不已,于是拧头对武兰儿道:“兰儿妹妹,给你安排个任务,只要看见蒙古的帐篷,就去放火烧了。”
武兰儿本就是个爱做恶作剧的坏丫头,这事她自然喜欢,咯咯一笑:“好呀,我正瞧得有趣呢,这放火烧屋的事情,我最喜欢干了。”当今抛下手上的长剑,展开凌波微步到了大帐边,从帐前抽了两根火把,到处便去点火。
武兰儿身法诡异,无人拦得住她,她可不管是不是敌人的辎重营,只要看见帐篷,便就举火去烧,点完了辎重营,又到处乱跑再连烧了十七八个大帐,只见蒙古军中到处都是火头冲天而起,她在无意之中烧到了一座马厩,登时战马奔腾,从滚滚黑烟中冲出,喧哗嘶鸣,这么一来,蒙古大营更加乱了。
王保保听见帐外的杀喊声越来越大,吓的全身发软,额头汗水淋漓,忽然见帐外有个人影一闪而过,片刻之后,帐篷燃起了熊熊烈火。眼看不出帐篷,就要被烧死在里面,出了帐篷,又怕死在乱军之中,他慌乱道:“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玄冥二老早起了逃跑之心,一见王保保这样子,连忙说道:“世子,外面好像有五六十万人冲杀上来,我们寡不敌众,眼下败局以定,不如我兄弟两护着你逃跑,只要此次不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自己害怕性命不保,为了尽快脱身,所以虚张声势说敌人有五六十万。
王保保全无主意,一听说对方人数如此之多,又听到外面鼓上震天,杀声惊地,还以为是真的,更是吓得几乎站立不稳,颤抖道:“对,汉人恨透了蒙古人,投降肯定是没用的,眼下也只有逃跑了,可要是遇见了姓楚的恶魔,那可怎么办?”他知道玄冥二老的能力,要是遇见楚云这等厉害角色,未必能够保护自己安然脱身。
闻言,玄冥二老心中一阵鄙视,鹿仗客道:“世子不用担心,我们找几件普通士兵的服装穿在身上,数十万的乱军之中,未必会碰的见他们几个人。”
王保保连连点头:“这……主意不错,快……快去办。”鹿仗客冷冷一笑,跳出帐外,随便打死了几名蒙古普通士兵,脱下了尸体上的兵服,又窜进帐篷里来。
王保保脱了大将军的黄金铠甲,慌忙的拿着破烂士兵服往身上套,喃喃道:“往常我在大都时,大家都说南蛮懦弱无用,现在才知道,其实都是那些人吹牛造谣,汉人比我们蒙古精兵强多了!”三人各自穿上后,然后在脸上抹了一些泥土,从火中跳出帐外,隐入人海之中。
蒙古大军没有主将指挥,军帐、辎重营又处处着火,背腹受敌,士气大衰,楚云一起的三千多人,一路砍杀,直冲到了山下,他们自己也是有些意外,竟轻松地杀了将近一万之众,这时候山下的人也正好攻了上来,攻拒恶斗,十分惨烈,喊声一阵响似一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