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以‘柔’‘韧’制敌,独孤九剑以‘破’‘悟’制敌,两者都没有特定的死招硬式,所以出招全随情景而定。
武兰儿不懂这太极心法的深含,这时候“噗嗤”一笑,啐道:“楚大哥这一剑刺去,速度向乌龟一样慢,姓风的兄弟怎么还不动手?若是我呀,早就提剑在他身上捅了十七八个窟窿。”
此刻风清扬却是暗暗心惊,这么慢的速度,根本不是在打架,又哪里有什么破绽可言,他心中正自踌躇,他只觉楚云剑上一股森森寒气,慢慢逼了过来,若不还招,已势所不能,只有说道:“看剑!”一剑轻飘飘的刺向楚云。
他看不出楚云剑法中破绽所在,却是虚点一剑,并不真心出招。
楚云心中一笑,突然之间,剑交右手,又慢变快,寒光一闪,向风清扬颈中划出,这一下快速无伦,武兰儿和杨亦菲都情不自禁的叫出声来,但他如此奋起一击,风清扬却已看到他胁下是个破绽,身子一低,长剑刺出,径指他胁下。
天下武学、太极剑法乃防身之首,楚云又岂能让他刺中,长剑竖立,“当”的一声,双剑相交,两人都退开了一步。
风清扬但觉对方剑上有股绵劲,震得自己右臂隐隐发麻,长剑差点没有捏住,楚云“咦”地一声,脸上微现惊异之色,没想到风清扬内功如此高。
两人过了一招,楚云又是剑交左手,在身前划了两个圆圈,风清扬见他剑劲连绵,护住全身,竟无半分空隙,暗暗惊异,这人的剑法难道全无破绽吗?他此时刚出道不久,还没有达到几十年后剑神的境界,不由心下生了怯意,额头渗出汗珠。
楚云右手捏着剑诀,左手剑不住抖动,突然长剑从胸前太极圆圈里平刺而出,剑尖急颤,看不出攻向何处,他这一招中笼罩了风清扬上盘的七大要穴。
不过就因这一抢攻,风清扬又已瞧出了他身上两处破绽,这两处破绽不用尽攻,只攻一处已足制死命,登时心中一宽,当下长剑平平淡淡的指向对方左眉,楚云倘若继续挺剑前刺,左额必先中剑,待他剑尖再刺中风清扬的时候,已然迟了一步。
那知楚云这只是虚招,他早已看出了和独孤九剑过招,只要有攻,必就有破,剑招未曾使老,已然圈转。
突然之间,风清扬眼前出现了几个太极图形的白色光圈,一个大圈圈住两个小圈,正圈斜圈,闪烁不已,他眼睛一花,当即回剑向对方剑圈斜攻,“当”地一响,双剑再交,风清扬心中一震,只感手臂又是一阵酸麻。
楚云心中一喜,长剑转动,剑上所幻的光圈越来越多,过不多时,他全身已隐在无数光圈之中,光圈一个未消,另一个再生,长剑虽使得极快,却听不到丝毫金刃劈风之声,足见剑劲之柔韧已达于化境。
这时,风清扬已瞧不出楚云剑法中的空隙,只觉似有千百柄长剑护住了他全身,楚云在自己身周用太极剑化圈圈,这样是纯采守势,端地是绝无破绽,可是这剑气所组成的重叠剑气圈却能移动,千百个光圈犹如摄像机镜头里所取的减速海啸一般,缓缓涌进。
楚云并非一招一招的相攻,而是以数百招剑法混成地守势,同时转化为了无形的攻势,风清扬无法抵御,只得退步相避。
风清扬退一步,楚云的光圈便逼进一步,顷刻之间,风清扬已连退了七八步,武兰儿和杨亦菲眼见楚云战况大利,已占上风,同时鼓掌喝彩!
武兰儿以看出了太极剑的威力,娇笑道:“我原本以为楚大哥只会那种怒海狂淘一般地杀人功夫,没想到他这柔劲绵力也是天下一绝。”
杨亦菲抿了抿嘴:“楚大哥无所不能,他这剑法比我的玉女剑法还要厉害。”
风清扬再退一步,“波”的一声,背已经撞在了大殿地石墙上面,感觉楚云的剑圈快要把自己逼的窒息了,手心中都捏了把冷汗。
已经无路可退,凝视对方剑光所幻的无数圆圈,风清扬蓦地心想:“说不定这太极剑气圆圈中的两个小圆中心,便是破绽,但若不是破绽,我一剑刺入,给他长剑这么一绞,手臂便断成无数截了,眼下已无退路,我只有冒险一试了。”
风清扬悟剑成痴,他心中所念者,不是争强好胜、而是能不能胜,言念及此,内心深处,只觉得只要能破楚云的剑法,自己一条手臂绞断,那也无所谓了,当下心一横,手臂一伸,长剑便从楚云的剑光圈中刺了进去。
太极剑法恰似一潭静水,一剑刺进去,拔出剑的时候,又如何能看见水中有裂缝?风清扬虽然是武学奇才,可张三丰又何尝不是?一个十八九岁奇才对剑的悟性,终究还是强不过一个百岁老人的生平苦研。
只听一连串的大响,风清扬只感胸口剧烈一震,气血翻涌,一只手臂却仍然完好,但手中长剑,已经脱手被太极柔劲拉了过去,被楚云的剑气圈给绞成了螺丝形状。
风清扬见自己手还完好,知道是楚云手下留情,退开两步,收剑而立,脸上神色古怪,既有惊诧之意,亦有惭愧之色,隔了良久,才道:“楚兄剑法高明,以我此今的悟性还不能破你的剑术,佩服!”
楚云微微一笑:“过奖,侥幸而已。”
他听风清扬的口气,不禁很是佩服他那败阵不败志的傲气,比起林远图可强得多了,楚云本是个狂傲之人,他被风清扬的几句话激起了不羁的傲气,当下哈哈一笑,手中捏着风清扬的废剑剑柄,暗使内力一抖,顿时一柄长剑被他震成了片片铁块,零碎的落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