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好了,不好了大人,洛阳的探子来报,牧帝点起五万大军,向咱们南阳杀过来了。”
一个带着纶巾的文士,急匆匆的闯进太守府衙。里面正在商量事情的一众人,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好歹也是一个主簿,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给我说清楚点。”
太守位上,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硬朗的眉头一挑,不悦的看了文士一眼。
那年轻文士,正是南阳郡的主簿张惠,太守张咨的侄子。虽然脑袋里面有点墨水,但因为胆子太小,而被人看不起。若不是张咨侄子这个身份,他也混不到主簿这个位置。
不过即便这样,这种郡内部会议,也没有通知他来参加。
被张咨瞪了一眼,张惠吓得缩了缩脖子。用手理了理胸口,等气平顺了一些,才道,“太守大人,洛阳城的探子传来消息,说牧帝点起五万大军,向荆州杀过来了。咱们南阳郡是荆州的门户,恐怕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咱们南阳啊。”
洛阳守卫战,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早已将苏牧这个名字神化了。因此听到牧帝之名,场中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他们有很多人,可是从那场战斗中退下来的。
连几十万大军,都打不过牧军。而今南阳郡的守军加起来,也不过两万人,怎么可能挡得住如狼似虎的牧国军队?
“正说着呢就来了,没想到牧帝行动这么快,这才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整兵杀过来了。”
一个文官满脸忧愁的说道。
“可不是吗,以咱们这些兵力,断然不是牧军的对手啊。”
“当初在洛阳城下,牧兵个个以一当十,咱们荆州兵大多数都只擅长水战,陆地上的厮杀,恐怕不是牧军的对手啊。”
“谁说不是呢,而且牧军将领个个都是,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的猛人啊。咱们无兵无将,拿什么来守城?”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不论文官还是武将,一个个充满恐惧的心在发颤,毫无抵抗之心。只不过,谁也没有第一个,说出那大逆不道的话。
本来就很胆小的张惠,听到这些大臣们七嘴八舌,说牧军怎么英勇神武,在一旁吓得面色惨白,读了几年死书,也统统还给私塾老师了。
“哼,一群胆小鬼,怕什么。你们拿着俸禄,有事情的时候却一个个贪生怕死,你们对得起你们的俸禄吗?”
就在这时,坐在角落的一个白袍小将,突然愤然起身。一队英剑的眸子,带着慢慢的怒气瞪着在场的这些官员。
白袍小将的话,令全场所有人面红耳赤,尴尬不已。
他们都是活了一把年纪的人了,到头来却让一个毛头小子教育一番。可是理亏的他们,虽然心中有诸多不满,嘴上却不敢说什么。
尴尬了一下的太守张咨,看了白袍小将一眼,做出几分淡定,道,“兴霸啊,当初围攻洛阳你也在,你应该亲眼见过牧军的强悍。你认为,我们这些人,能够挡得住牧军吗?”
这员白袍小将,正是锦帆贼甘宁甘兴霸。
大家不否认他的武艺,可是整个南阳郡,拿得出手的将领,也就他一个啊。可是牧军,武艺高强的人可不少。
就在大家想要看甘宁笑话的时候,却听甘宁义正言辞地道,“那时他们守城,我们攻城,我们不占天时地利人和,所以打的极其艰难。而现在我们守城,他们攻城,情形调转了过来。难道,他们还会像之前那般英勇吗?”
“古人云,三倍于敌方可攻城。宛城虽然比不上洛阳,可我们两万将士齐心协力,未必守不住宛城。而且刘荆州得到消息,定然会派兵增援。到时候两面夹击,将牧军这只出洞的龍死死地困住,一战可擒!”
甘宁的话颇有煽动性,若是能打败牧帝,那南阳的威名将威震神州。到那个时候,给南阳郡带来的好处,也是无可估量的。
所以,听到甘宁的话,张咨心中那一点降意,则是一扫而空了。
乱世之中,谁没有一点野心?
“探子从洛阳城传来消息,最快也只需要六七天的时间。而按照大军的行军速度,则是需要半个多月的时间,才能达到宛城。这个时候,恐怕他还没有进入荆州,咱们还有充足的时间做准备。”
见张咨有些耸动,甘宁则是接着说道。
“好……”
听到甘宁的话,张咨终于下定决心,放弃投降牧军的打算,同意携手抗击牧军。
然而就在此时,又一个浑身带着血的人冲了进来,急匆匆的道,“报,太守大人,不好了。”
张咨看了此人一眼,认得这人是博望县的偏将。此人的职位,还是他亲自安排的。
“你不是博望的守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个不好的预感,在张咨的心中升起。
“太守大人,博望县失守了。牧军……牧军占领了博望县。”
浑身带血的守将说了一句之后,一头栽倒,昏厥了过去。
“什么!”
这个消息犹如重磅炸弹一样,丢入了人群,包括甘宁在内的所有人,都震惊无比。
博望县距离宛城,仅仅只有七十多里路,可谓是宛城的咽喉了。牧军的行军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
张咨和甘宁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难道是斥候报告的晚了?军队的行进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还是说,他们没有携带辎重?”
甘宁一脸不信的,喃喃自语道。
然而地上躺着的人,却是真真切切,一点谎言都没有。
南阳郡一众官员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