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庆宫。
上官鸾静坐在院子里看书,李默和沁儿在一旁侍候着。
上官鸾翻着书页,眸色平静,眉眼温婉。
沁儿看了一眼不远处帮小轩浇花的李默,也不避讳身边的李默,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不解道,“娘娘,谢贵妃为什么要让咱们把……把小路子带过去啊?”
上官鸾掀着书页的手顿了顿,转瞬即逝,她但笑不语。
许久,才淡淡道,“可能……嗯,阿虞看起来与世无争,淡然自若,但实际上是个眦睚必报的人,之前因为聪聪,小路子构陷阿虞,而且她已经知道了小路子是姑母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放任小路子日后在宫里还‘伺机构陷’她。所以……她可能是要给小路子一个下马威吧。”
她太了解谢虞欢了。
“可是谢贵妃……为什么要请兰贵人呢?若是寻常就算了……奴婢总觉得怪怪的。”
沁儿将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虽然谢贵妃身边的翠隽说了只是一起用个晚膳,但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本宫也不知道,可能阿虞和兰贵人关系比较好,本宫与兰贵人没有说过多少话,也许是阿虞为了拉近本宫和兰贵人的关系。”
上官鸾垂眸,她修长的手还在翻着书卷,淡淡开口,虽然目光一直在书卷上,但思绪却早已飘远。
沁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也许娘娘说的不错,毕竟自家娘娘很少和兰贵人交谈,和宫里的其她娘娘有交集,自家娘娘才真的是与世无争。
听说凝香殿的兰贵人清淡如莲,人不错,娘娘在宫里若能多一个朋友就更好了。
“李默,本宫让你打听的的孟相……怎么样了?孟相伤的很重吗?”
上官鸾拧眉,她晌午才和上官叙从上官府回来,府里有哥哥上官允照料爹爹,太医说了,爹爹的腿能治。
她还是很痛心,爹爹一大把年纪了,腿却受了伤,她看到爹爹有些颓废,她也不知如何劝慰。
她还听说孟朝歌也受了重伤,她没有机会,没有资格询问太医们孟朝歌的伤,只得让李默去打听。
李默低下头,小声道。
“回娘娘的话,奴才悄悄问了在太医院的小太监,听说……孟相伤的很重,比上官大人的伤还严重,毕竟上官大人会武功,孟相不会武功。”
闻言,上官鸾眉心拧紧,双手不自觉的握紧手中的书卷。
即使那个凉薄的男人……拒绝了她,她还是忘不了他,她还是……放不下他。
她多想去关心他,却探望他。
只剩下几天了,他就要成亲,和谢晴云那个庶女。
“李默,麻烦你一会儿再去一趟太医院,告诉太医,对孟相用最好的药,也慎重用药务,必治好他。”
她怕,她的太后姑姑会借此机会……加害于他。
“娘娘,不麻烦的。”
李默恭敬道。
“嗯。”
“奴才这就过去。”
“好。”
李默走远后,上官鸾将手里的书卷递给沁儿,她缓缓走向不远处的小路子和小轩。
“小路子。”
她轻笑出声。
“娘娘,您有什么吩咐吗?”
小路子放下手中的的水壶,恭敬开口。
“一会儿换身干净的衣裳,你陪本宫去一趟凤栖宫,本宫今夜要在凤栖宫用膳。”
上官鸾睨着他,淡声道。
“娘娘,您不让沁儿去了吗?”
小路子不解的看向她,这种事儿应该轮不到他吧,毕竟上官贵妃知道他是太后身边的人,对他……心存戒备。
“不了,本宫还有事,就不让沁儿去了,你去收拾一下,咱们一会儿就去。”
“是,奴才遵命。”
小路子也没有多想,一口应下了。
……
相府。
谢晴云下马车的时候,恰好孟才就在门口。
松吾扶着谢晴云,指着孟才,“小姐,孟管家。”
孟才见是谢晴云,立马迎了上去,俯首作揖,连忙开口,“……三小姐,不对……奴才总是说错,应该是夫人。”
谢晴云勾唇浅笑,和孟才对视一眼,眸底闪过异样的情绪。
她抬眸向上看向“相府”的牌匾,心里升起莫名的满足感,她冷笑。
快了,很快了,她马上就可以彻底和谢府脱离关系了,很快她就会成为北朝皇城女子们最想嫁的男人的妻子,段熙夜也答应过她,会等成亲后封她为一品诰命夫人。
再加上有……苍澜国的舅舅,她也可以放心做一些事了。
谢郢,谢虞欢,谢虞承,整个谢家欠她的,她都会一一还回来。
“孟管家,大人的伤势如何了,可否带我去看看?”
谢晴云见孟才身后的宗庭出来,立马变了脸色,面露担忧的看向他。
孟才也感受到身后人的靠近,立马一副纠结谄媚的模样,“……这,奴才不好说,夫人您还是进去看看吧?”
“很严重……吗?”
谢晴云拧眉。
孟才沉默了一下,转头看着走近的宗庭。
“宗庭,夫人她……听闻主子受了重伤担心主子便立马赶了过来,想见见主子。”
宗庭目光沉沉,视线扫过谢晴云,落在孟才身上,他面色冷峻,声音渐冷,“孟才,现在还是不要叫‘夫人’的好。谢三小姐还未过门,这样有损谢三小姐的声誉。”
谢晴云蓦地看向宗庭,目光沉沉,带着几分诧异不解。
宗庭对她的态度……好像大不如从前了。
就连孟才叫个夫人他竟然也不愿意?哪怕只剩下几日她便真的会成为相府的女主人。
“宗侍卫,不碍事的,你别怪孟才了,他也只是一时嘴快。”
谢晴云轻笑,掩去眸底的寒光。
宗庭斜睨着她,一言不发。
他面色平静,心里却冷笑连连。
他原先虽对这谢家三小姐没有什么好的坏的感觉,以为主子觉得她不错,温柔贤淑适合做女主人,他也就觉得不错,只是若非那日……
呵,这样的女人真是让人恶心。
虽然他也不同意主子娶她进门,但主上和主子做了交易。
唉,反正在他心里,只有二姑娘才是相府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