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谢虞欢窝在他怀里,低喃一声。
“什么?”
孟朝歌没听清楚。
“我说,丞相大人您可真是真是艳福不浅啊。”
谢虞欢撇了撇唇,抬手摸了下巴他的下颚。
“这才到这儿多久啊,就有美人大夫倾心。”
谢虞欢冷哼。
“好好说话,别阴阳怪气的。”
孟朝歌抱着她,压低声音道。
“孟相,民女说错了吗?”
“……”
“孟相龙章凤姿,芝兰玉树,自然少不了女子的倾慕,可怜我小小年纪就被丞相大人骗了婚。”
谢虞欢在他怀里,忽然就捂住了唇,双肩一抽一嗒的。
“……”
孟朝歌嘴角狠狠一抽。
这么还演?他以前怎么没发现。
“救命啊,骗婚了,我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啊,来人啊,强抢民女了。”
孟朝歌:“……”
卞田:“……”
“闭嘴!”
孟朝歌忍无可忍。
“谢虞欢,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般聒噪,爱演戏?”
孟朝歌勾唇冷笑。
“你现在知道了,我呢,不温柔,有脾气,心胸狭隘,不会做饭……”“怎么,后悔娶我了?”
谢虞欢扯了扯唇,抬眼悠悠看着他。
“你温不温柔,对我来说不重要,女人有些脾气还是不错的,不会做饭也无妨,我的女人得宠着,至于你说你的心胸狭隘,这一点儿我觉得不太对。”
“怎么不太对!”
谢虞欢瞪着他。
“你的心胸我可是亲手量过的,狭隘不狭隘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正合我意,大小合适!!!”
“你……”
谢虞欢气急。
“孟朝歌,我看你就是后悔娶我了!”
孟朝歌冷笑,正想开口。
谢虞欢却抢先一步,“也是。
咱们丞相大人喜欢的就是那种看起来温婉贤惠,持家有道的女子。
就像丁大夫那样的,就像……谢晴云那样的。对吧?”
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以前谢晴云在孟朝歌面前就天天左一个“大人”,右一个“大人”。
丁香就跟以前的谢晴云一样,前两日与她交谈的时候,她还没发觉,今日一见,她心里越发堵了。
毕竟谢晴云之于孟朝歌,是……是……什么来着?
哦,对了,就是辛淼说的那什么“白月光”。
她看的话本里也说了,男人对于自己的第一个女人……
“哼。”
谢虞欢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唇,实际上心里酸极了。
“……”
孟朝歌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见她一脸酸意,生出了逗弄她的心思,他戏谑笑道,“夫人真是厉害了,连为夫喜欢什么样的女子都猜出来了。”
“……”
“!!!”
谢虞欢听出了言外之意。
“你……混蛋!”
他是默认了喜欢丁香和谢晴云那样的女子了?
谢虞欢扁着嘴,别开脸,鼻子有些涩涩的。“放我下来,找你的丁香找你的谢晴云去吧。”
“丁香是谁?”
孟朝歌皱了皱眉头。
谢晴云他知道,但丁香是什么东西?
“你还装!!臭男人,放我下来!”
谢虞欢急了,狠狠捶着他的胸口。
“我真不知道。”
孟朝歌淡淡开口。
“我管你知道不知道,你快放我下来!”
“不放。”
孟朝歌眯了眯眸子。
“汪汪。”
“福来”冲着孟朝歌叫了两声。
“福来,咬他!”
谢虞欢沉声道。
卞田:好嘞!咬他我最愿意了。
“福来”正准备上前咬他,却在触及孟朝歌冰冷阴鸷的目光时停下了脚步。
“滚开。”
它害怕的退后一步。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谢虞欢不满的哼唧一声。
“回头我让宗庭把我在苍澜国养的那条狗带给你,那条狗比这条狗漂亮了不止几倍,听话的很,你会喜欢的。”
孟朝歌淡淡开口,视线掠过“福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看到这条狗就没由来的心烦,愤怒,想要把它炖了!!
“我不要。”
谢虞欢冷哼,“民女和丞相大人并无关系,非亲非故的怎么能要您的狗。”
“是吧,大人~”
谢虞欢娇滴滴的说道,自己心里都厌恶的不得了。
“……非亲非故?嗯?”
孟朝歌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哪里我没看过,没碰过,现在跟我说非亲非故的,谢虞欢,睁眼说瞎话可不好。”
“……”
“我饿了,能不能走快点儿,你的轻功呢?我们一大早没用膳就来找你们了,结果最后……被你留下来干活儿了,而我,还要在你这儿受委屈!”
谢虞欢抿唇。
“……”
孟朝歌忍住想把谢虞欢丢出去的念头,他睨着她,“行,我错了。”
“哇~我们丞相大人竟然还会认错?”
谢虞欢一脸震惊,然后抬手掐了掐他的脸。
“……抱紧我。”
孟朝歌淡淡开口。
“嗯?”
不等谢虞欢反应过来,孟朝歌已经抱着她运起轻功离开了。
“汪。”
“汪汪。”
“福来”盯着空中的一男一女:“……汪!”
卞田:该死的!
他现在又没法用法术,就只能用他的四条腿跑回去了!!
……
巡按府。
“虞姐姐。”
孟朝歌二人一回来,小芝和几个孩子也都迎了上去。
“你们起来后用膳了吗?”
谢虞欢弯了弯唇,上前摸摸小芝的头。
小芝点点头,甜甜笑道:“府里的老爷命人给我们送饭了。”
谢虞欢微微眯眼。
谷雨。
“小芝,你现在觉得也么样了?真是还痛不痛了?”
看她的脸,那些血泡都渐渐变小了。
“不疼了,没有刚患病的时候疼,我觉得好多了,谢谢虞姐姐,谢谢大老爷。”
小芝咧嘴笑了笑。
看来丁香研磨的药还挺好用的,对治疗疫病有一定的帮助。
谢虞欢点点头,“小芝,你们先玩,我带大老爷去换身衣裳。一会儿你给他们说一下,给我们送点儿膳食……”
“不必,一会儿回竹屋。”
孟朝歌瞥了她一眼,打断她。
“为什么?在这里吃不好吗?还要麻烦他们送到竹屋……而且,一会儿丁大夫回来了,我还要跟她一起研磨药草。”
“她回来还早着呢。”
孟朝歌扯了扯唇,不满的开口。
“我要回竹屋用膳!”
他态度强硬。
“你怎么还跟一个小孩儿一样闹脾气?”
谢虞欢看了看笑嘻嘻的几个孩童,然后凑到孟朝歌身边,低声道,“你够了啊!我平时也是装着玩儿的,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关键你不是适合闹脾气,看起来……滑稽。”
“……”
孟朝歌嘴角抽了抽,他就知道!
“我回竹屋了。”
他冷冷开口,说完便转身离开。
“灵陵,过来一趟。”
孟朝歌用密语传音,对着藏匿在暗处的一名影卫说道。
“属下领命。”
……
“是不是……我跟你闹完脾气,你就要还回来啊?”
谢虞欢跟上孟朝歌,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本相是那么刻薄的人吗?”
孟朝歌冷哼。
“那为什么我说着说着你就变脸了,非要回竹屋。巡按府人那么多,很热闹啊。”
谢虞欢努了努嘴,挽住他的手臂,紧紧抱着。
“……”
“不过呢,男人嘛,有点儿小脾气还是可以的,你这样的……嗯,就很可爱。”
她歪着脑袋蹭了蹭他的肩膀。
“你那个侍卫……”
孟朝歌轻咳两声,淡淡道。
“火化了。他的骨灰盒,我埋在了附近的庙里。”
谢虞欢弯了弯唇。
“……”
孟朝歌静默了一会儿,他低眉看了一眼紧紧抱着他手臂的谢虞欢,“我们来清算一下。”
“什么?”
谢虞欢扯了扯唇。
“罗嘉礼。段熙夜。离允恒。姓梵的,还有你这个曾经的侍卫……谢虞欢,你可真行!”
孟朝歌眸子沉了沉,声音低沉醇厚。
“啊?你什么意思呀,我没懂。”
谢虞欢抬头冲他眨了眨眼睛。
“……你就装吧。”
孟朝歌冷着一张脸。
“我装什么了。你说的那些人我都认识啊,可那又怎么了?”
谢虞欢不满的哼唧。
“……我可记得,罗嘉礼以前上门提亲了,小皇帝将你纳入后宫,离允恒对你心怀不轨,姓梵的送了你一柄上好的匕首,至于你那侍卫,虽然背叛了你,可到死都说心中有你。
敢问孟夫人,你作何感想?”
孟朝歌凤眸半眯,眸色深邃暗沉。
谢虞欢这才反应过来,眉眼弯弯。
“哎呦,我们丞相大人又翻旧账了。你这才是吃味儿了吧?酸死了,好大的醋味儿。
闹脾气也就算了,连吃味儿也要还回来!哼。”
谢虞欢冷哼,眼底却满含笑意。
“回答我上个问题。”
孟朝歌抿唇。
“我怎么回答啊,那你先回答我呗,丞相大人,请问您对您之前的那位夫人谢晴云,以及为了你百般算计我的上官鸾,还有昨夜同你‘共度良宵’的丁香大夫有何想法?”
谢虞欢扯了扯唇,眼里闪过促狭。
“她们与本相无关。”
孟朝歌沉声道。
“……”
谢虞欢撇了撇唇,小声嘀咕着,“我才不信呢!”
“……”
孟朝歌俊脸更黑了。
“谢虞欢,该你回答了!”
“嗯……有什么想法,可能是我相貌绝美,为人坦荡正直,又曾是威风凛凛的小谢将军,所以,爱慕者就多了些。别人怎么想,我也不能阻止啊。”
谢虞欢弯了弯唇,眼底尽是戏谑。
孟朝歌:“……”
“以后,离别的男人远一些。”
“你也要离除我以外的女子远一些。”
“求之不得!”
“……”
谢虞欢倒是被堵的没话说了,她哼唧一笑,扬了扬眉,“丞相大人,小女子有一事请教。”
“……说。”
孟朝歌扶额。
又来了。
“您……也是小女子的爱慕者吗?”
“是!”
孟朝歌脱口而出道。
谢虞欢唇角弧度更深了。
“那……您对小女子有什么想法那?是想上门提亲,还是送我匕首……”
“对你,甘之如饴。”
孟朝歌目光平静,声音清冷,在这幽静的小道上听起来清晰沉稳,他的声音像拍子一样,轻轻敲击着她的心。
谢虞欢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却将他抱得更紧了。
孟朝歌眸色幽深,薄唇微不可见的扬了扬。
……
刚走到竹屋门口,谢虞欢的肚子响了起来。
谢虞欢:“……”
“饿了?”
孟朝歌勾唇。
谢虞欢别开视线,红着脸开口,“没有。”
“你先进屋等着我。”
孟朝歌嘴角微勾,揉了揉她的脑袋。
“嗯……那你呢?你不换衣裳的吗?”
谢虞欢微皱眉尖。
“进屋去等我。”
“……好。”
谢虞欢有些好奇,但还是听他的话进了屋。
她闲来无聊,便在屋里整理了一些东西。
大约半柱香之后,房门被打开了。
谢虞欢连忙走到门口,“你来了。”
来人不是孟朝歌。
谢虞欢拧眉,“你是……”
“属下灵陵,见过夫人。”
男子恭敬开口。
灵陵?
谢虞欢眯了眯眸子。
那就是孟朝歌的影卫了。
灵越,灵飞,灵陵?
谢虞欢失笑。
“你主子呢?”
“主子说可以用膳了,夫人梳洗一番吧。”
灵陵沉声道。
“好。”
谢虞欢弯了弯唇。
过了一会儿,谢虞欢看到灵陵端着菜盘子在厨房和屋里来回跑着,始终不见孟朝歌踪影。
谢虞欢在内室就闻到了饭香,“色相不错。”
“你在哪儿的客栈弄的?”
谢虞欢笑吟吟的看向一旁的灵陵,灵陵被噎住了,愣愣的不知如何开口。
“回夫人,这些饭菜……”
“尝一尝,怎么样。”
灵陵还未说完,孟朝歌便进了屋子。
“你刚刚去哪儿了?”
谢虞欢撇了撇唇,不满道。
“没去哪儿。”
孟朝歌神色淡淡的,他看了她一眼,道:“我进去换身衣裳,你先尝尝味道如何。”
“嗯。”
谢虞欢点头,孟朝歌正准备往屋里走去,却听到谢虞欢说,“灵陵是吧,坐下一起用膳吧。”
孟朝歌脚步顿了顿。
“坐下吧,不用拘谨。”
谢虞欢笑道。
灵陵瞥了一眼脚步顿下的孟朝歌,神色复杂道:“属,属下……不敢。”
还没有哪个下属敢吃自己主子做的饭。
连日夜跟着主子的宗庭都没有过,他怎么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