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用。”苏湫棠平静道:“这个吴山既然敢找我们说这件事,就说明他有恃无恐。哼……”
季蔓无奈一笑:“你不喜欢他?”
“恩。总觉得这个人看我们的眼光很奇怪。”她顿了顿,勉强找到了一个形容:“就好像是在看什么一样。总之,我很不喜欢。”
两人吃完饭之后,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下午两点多,季蔓从午睡中醒来,她刚打算起床洗漱,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看着季父的来电提示,季蔓连忙接起:“爸,怎么了?”
“你那边还有钱么?”季父的声音有些低沉:“刚刚医生来给你妈妈做了检查,说她的情况有些好转了。”
听到这话,季蔓眼睛一亮:“真的吗?那太好了!”
“唉呀,好什么。医生说现在是已经进入了第二疗程,吃的药也变贵了。”
听到这句话,季蔓心里一凉,她隐约已经知道,季父打电话过来的目的了。
“大概需要多少钱?”季蔓的声音有些低哑。
“几万块吧……而且还只能撑半个多月。季蔓,你快想办法!这几天都不来医院了,是不是想丢下你妈跑了啊?”
“我没有!”
季蔓的声音高了起来,她反驳道:“我已经在很努力的工作了。再等等,钱我很快就会凑齐。”
她坐在床上,突然感到无限的疲惫,低声道:“再等等,我……我一定会凑齐的。”
挂断季父的电话之后,季蔓来到洗漱间,将自己的脸猛地泡在了冰冷的水里!
十几秒过后,她骤然抬起头来,雨珠沿着她的脸颊滚落在锁骨上,季蔓盯着镜子中憔悴的自己,自嘲的笑了一声。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可选择的呢?
擦干脸之后,季蔓拿起手机,给吴山打了个电话过去。
“你之前说的事情还算数吗?”
电话里的吴山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意外,他笑了笑,道:“当然算数了。我就当你答应下来了,晚上在公司的停车场门口等我。记得画个妆,换件好看的衣服。”
季蔓沉默片刻,“好。”
一整个下午,季蔓神色如常,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可尽管如此,苏湫棠却仍旧察觉到了什么,她盯着季蔓看了看,问道:“季蔓,我心里总有点不安。”
季蔓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怎、怎么了?”
“……朱晏不会今晚就回来吧?”苏湫棠犹豫道:“我今晚约了人打团,他要是回来的话,我就没法熬夜了。”
听到这话,季蔓才终于松了口气,她轻轻一笑:“我也不知道。难道他还不让你熬夜吗?”
“何止。中午那瓶可乐是我这几天的第一瓶。”苏湫棠有些惆怅:“趁我还年轻,熬夜打游戏怎么了?他为什么要拦着我?”
下班之后,苏湫棠快步走到玻璃窗前往下看了看,然后一脸麻木的走了回去。
吴山也给季蔓发来了消息,让她快点去停车场。
“朱晏果然来了。”苏湫棠咬牙:“朱家今天就没有别人过生日了?”
季蔓无奈一笑:“你快去吧,他还在等着你呢。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啦。”
“啊?为什么?”苏湫棠有些疑惑:“感觉这一下午你都怪怪的,不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没有啊!”
季蔓连忙否认,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之后,关掉电脑:“有私事啦!我先走了,明天见!”
“行。”
看着季蔓匆忙消失的身影,苏湫棠皱了皱眉:“我怎么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呢?”
停车场这边的人很少,季蔓远远的就看到了一辆银灰色的商务车。
车子开到她的面前,车窗缓缓降下,吴山嘴里叼着根烟,将季蔓上下打量一番。
他吐出一口烟圈:“你这妆不行啊。”
季蔓抿了抿唇:“不是去谈生意的吗?跟我的妆有什么关系。”
“呵呵……”吴山意味不明的低笑了几声,然后道:“行了,上车吧。”
上车之后,季蔓问:“先跟我说一下客户的信息吧,到时候我好有准备。”
吴山答应下来,趁着等红绿灯的时间,从副驾驶座的背包上抽出一份文件,丢给了季蔓。
“慢慢看,到时候记得说话甜一点。”
季蔓充耳不闻,将资料打开一看,发现这次的客户来头的确很大,是一家跨国企业的总经理,手里有一个潜力很大的产品,只要能接下这个产品,就能为公司带来丰厚的利润。
她上网简单搜了几下,发现这个经理还挺出名的——因为花边新闻实在是太多了。
正在这个时候,车子却猛地停了下来:“到了。”
季蔓简单收拾一番,打开车门走了下去,抬头一看,只见这里是一家五星级酒店。
不过江城的五星级酒店实在是太多了,季蔓辨认不出是哪一个,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吴山身后走了进去。
这个酒店的装潢处处都透露着奢华的风格,就连电梯的按钮都是包金的。
身材火辣的服务员引着两人来到了一条长长的走廊上,这里的灯光昏暗暧昧,脚下是一条西式厚地毯。
吴山将手里的烟头按灭,掏出口香糖来丢进嘴里,不断咀嚼着。
“呆会儿呢,你记得活泛一些,钱经理说什么,你都要跟着附和,知道了吗?”
季蔓点头:“资料我也准备好了。”
“资料?啊……行,准备的不错。”
吴山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往前走了一段,他抬头看了看房间号,然后吐掉嘴里的口香糖,油腻的脸上堆起一个更加油腻的微笑来。
将门推开,吴山笑道:“钱大哥!久等啦!”
季蔓跟在吴山身后走了进去,这个包间的位置十分宽阔,一个满头花白的男人坐在圆桌旁边,手里还捏着一个酒杯。
其他的几个男人应该也是那个公司的人,坐在钱经理两侧,脸上讨好的笑容跟吴山如出一辙。
钱经理缓缓抬起眼来,皮笑肉不笑的说:“知道让我久等了,还不快过来罚酒?”